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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容易再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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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容易再见难

他的话让我即刻瞪大眼:你…你说什么?

他认真的重复一遍:跟了我吧。

跟了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告白吗?

我眼睛瞪大,呆呆的,傻傻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能说上来。

好半天,也只能发出呢喃细语。

他等了会,见我不说话,像是酝酿了许久,继续问出了下一句:好吗?

我咬住嘴唇,深吸两口气,勉强抬起头目视他那满是渴望的神情,声音含蓄而低沉:piece,对不起,我很感谢你的两次出手相助,可我认为…

我犹豫片刻,拳头用尽力气捏在一起还是毅然决然的说出了口:我认为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比较好。

他似乎有所准备,并不是很震惊。

没有光泽的眼神又暗了一个度,不在看我,看向车窗外,淡然的语气命令凯策:凯策,开快点,雨下大了。

雨确实下大了,打在玻璃上,仿佛玻璃也在流眼泪。

“piece。”我小声叫他,他的不回应,让我心里特别没底气。

车里变得越来越寂静,只剩下雨水打在玻璃上,乱糟糟的噼里啪啦声。

梁成棋点燃了第二根香烟,没有看我,语气无力:你确定?

我承认,我的内心是澎湃的,是有感触的,面对他那颗被酒精浇灌洗礼过的心剧烈的跳动…

梁成棋,你知道吗,你的话,我曾动摇,那颗属于自己的心仿佛在你说那句话的时候,很想很想跟你远走他乡。

我努力很久,低下头,只是简简单单吐出两个字,便觉伤心:确定。

梁成棋大概也是没有话可说了。

静静的抽完一整根烟,回过头来看我,那双戴有眼镜下的眼角,似乎流淌着不明显的泪水:真的想好了吗?

我点头:想好了。

车一直在往前走,往他的公寓去。

我深刻的意识到,若是在任由车往他公寓的方向去,那么很多事情,都会变得覆水难收。

我瞥了眼窗外,雨很大,披在我身上的属于他的那件外套很暖和,我硬挺发软的肢体,脱下他的外套换给他:衣服还给你,停车吧,不要在往前开了。

他怀疑的打量我,似乎很差异我这样的决绝:外面在下雨。

“我知道,没关系的,停车吧。”我说,含着笑,抬起眼对视他:这两天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怕他不放过我,只好拿出那天我心底深处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来说。

“孟凡宁。”梁成棋压低嗓音:那天的事情,我不想作数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声音是那般的忧伤卑微。

我愣了,想起我与他间的悬殊,想起曾经他对我淡漠隔山海的误会。

摇了摇头还是拒绝:对不起。

“孟凡宁,你真的确定吗?”他问,似乎是认为我早晚会后悔。

我点点头,看似坚定,其实心里也在流泪:我不想跟你有瓜葛。

梁成棋盯着我看了会,似乎想盯出个什么结果,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无奈的叹了气“你若是确定,这次过后,我们就很难再见了。”

我的心瞬间咯噔一阵,猛然抬起头,又快速低下……

——他是要走了吗…为什么我的心脏会莫名其妙的疼呢?

我有所感触,打心里的倔强,我还是决绝的拒绝了他:确定!

梁成棋没有再接我的话,或许是伤心了,或许是不想揭穿我,抽出了第四根烟,沉沉的对凯策说:就停这儿吧。

车子靠边停下,路边的梧桐树让风吹的摇晃不止,风来了,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来,雨水冲洗树叶,浇灌大地,洗礼城市的每一处。

我没有犹豫,只是心如刀绞般,推开车门,探出来一只脚,庞大的雨水不出三秒,就淋湿了我的裤脚。

从车上下来,大雨从头淋到脚,我没有回头的勇气,乱糟糟的雨声之中我听见了他沙哑无力的声音:再见。

尔后,是嗡嗡的几阵扯的尾声。

他走了…

与他就这样断了关系。

那样恶劣的天气,我肉体的寒冷与心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打车回到酒店,朋友们涌上来关心我,失去有所心动的人是难受的,我没有解释一句,他们明白,能让我这样难受的,只有梁成棋。

返回海州,就在当天。

我想,和他就这样了。

我成功与畅行如愿签约,但公司为证明我的能力,前三年我没有任何报酬,免费为畅行打工。

为证明我实力的第一个任务,是写歌和练习嗓子。

练嗓的日子总是枯燥而乏味,我除了练歌就是写词,每每夜深人静就会想起他,久而久之,在这样百无聊赖的时光里,回忆与他的过往是怀念的。

偶尔也难免后悔——如果那天不逞强答应他就好了,我到底在装什么,在计较些什么,真的是那句话吗?

时间过得很快,我在不知不觉度过的岁月里,转眼进入了冬季。

我写了一天歌词,从封闭的写字室里出来,无意间听见员工们的谈话。

“赵兮兮怀孕了,据说是piece的孩子,只是报纸上没有正脸,这拍的可真不专业。”几个人闲聊着。

piece?

我听到,疲惫的精神立刻消失,快步向他们走去“你们在说兮兮吗?”

“凡宁你闭关出来了?”苏芳问。

我点点头:你们刚才在说兮兮,兮兮怎么了啊?

“哦,这个啊,今天下来全城都被这个热搜占了,你看。”苏芳扔给我一张报纸。

我锁着眉头,低头看向报纸。

白纸黑字的报纸上赫然写着【畅行艺人赵兮兮与海州神秘piece,酒店相遇,赵兮兮疑似怀孕。】配图是几张视角不清不楚的他们俩的近距离接触图。

若不是字上写,压根看不出来那个男人是谁,只能看见赵兮兮的正脸。

我往下面的分析扫了几眼,大致是是赵兮兮身份不简单与畅行签约是没经过评选进来的,以及一些没有证据的猜测iece是什么样的人的。

我只是简单的看这几串字,就已经够无语了,早就知道赵兮兮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没想到她还会这样。

把报纸还给她们,为了表示与自己无关,我淡淡一笑:手段低级且拙劣。

她们笑笑,还问了我怎么看,我不偏不倚,回了句:等结果。

其实,更相信他不会多一点。

回家的路上,想到了很多疑点。

赵兮兮与他的接触这么快就被扒出来了,可为什么我跟他的事情每一次都闹得那么大,却没有被扒出来一次。

天冷了许多,开始出现北风与霜降。

回到我租的小家就开了暖炉,我现在经济情况并不好,住不起大房子。

打开电脑,开始刷热搜。

整个下来,前言不对后语的,完全就是大白话,赵兮兮怀了piece的孩子,配上几张在酒店的图片。

凭借一位是海州神秘之主的piece,一位是畅行艺人的名头,短短三个小时,刷爆整个网络。

评论一半在等梁成棋出来澄清,只有几个个别人在议论真相。

梁成棋好歹是我重要的人,我得研究研究,不管熬的几点。

带着好奇,拨打了我的好友群。

许时生俩人接的都挺快,现在是下班时间,大家不忙。

“怎么了?宝贝”崔巧问我。

许时生眼巴巴的等着我回答。

我犹豫了犹豫,晓得他们的不喜他,但还是问出了口:看热搜了吗?

“你是说关于piece那个?”许时生问。

“对。”我点头。

“你看了?”崔巧挑起眉。

我嗯了声,晓得她不爽,道了句歉: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问问你。

“我也没说什么。”崔巧笑了笑。

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切入我想问的问题,尝试了好几次也没敢问他们怎么看这件事。

许时生在视频里耐不住性子,哼笑了几声“你要是觉得有疑点,就自己去调查,我跟崔巧不会插手的。”

我惊讶,咧嘴瞥崔巧。

只要她不放话,我就不敢做。

等了会,崔巧叹气: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毕竟管不了你一辈子,就算你表面听话,内心也是抗拒,还不如让你做你想做的,教育一百遍不如实践一次够让你有记性。

道理是对的,我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怔住半天:你…你说真的?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有意思,既然有意思,就试试吧,吃点苦头,说不定更成熟。”崔巧说语重心长的提醒我:但提前说好,他不是普通人,跟他有瓜葛,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赌注,受伤害了可早点回头哦。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高兴按耐不住:我知道了,就知道你最好了!

崔巧嗯了声:那就随你吧,越是往后,我能做到的事情就会越少。

我抿唇:我会小心的。

崔巧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我不明白她是如何想通的,那通电话,结束的非常之快。

许时生告诉我,若是想帮梁成棋澄清,我办不好的随时找他。

我非常清楚,内心深处想帮梁成棋解决这个麻烦事的心情很是强烈,像是扎根,不得不助它成长完成。

当即就把自己曾经在游轮会上收集到的赵兮兮的不合理行为,以及我们的对话录音,整理了出来。

而这些,我认为远远不够。

我必须得到赵兮兮的身份背景以及她的精神状况的其中一样才有把握。

如许时生所愿,我找了他。

现在是凌晨刚过点,许时生还不会睡觉,我向他打了电话。

不出半刻就接了。

“你想要的关于赵兮兮的真实身份证明以及她的精神报告,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你电脑接收就行了。”许时生不慌不忙的说着,早已提前准备。

“谢谢你。”我感激他,连忙道谢。

“不用谢我,我是为了她,是她让我帮你的而已。”许时生平淡道。

我点点头,心尖浮过些暗暗不明的情绪,似感谢崔巧,亦是心疼许时生。

全天下的人,都看得出来,许时生喜欢崔巧,只有崔巧从来不敢接受。

我曽问过巧:为什么不接受时生?

崔巧总是笑笑:不想谈恋爱。

没有与梁成棋产生那些瓜葛前的我不明白阶层的差距,在一起后,阶层真的是现实与人性之间的最大摩擦。

我拿手机的手抖了抖,哽在心里的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句:替我谢谢她。

“你放心,会的。”许时生道,停了停又即刻道:哦,对了,你如果想给他这些证据,最好不要线上发,内容信息量太大,以免被查。

我晓得,嗯了声。

挂了电话,我开始整理许时生给我发来的证据,逐一证明,赵兮兮是一家上市集团老总的私生女,小时候受过一些惊吓,患有了间接性精神障碍,对于情绪以及思维的掌控力偏弱。

难怪那天会那样对我。

得到关键的证据,就算没有办法证明她的孩子不是piece的,至少可以让关于怀孕的事情消停消停。

即便作用不大,但只要能让他处在风口浪尖的声音减退些,也值得。

我用了将近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将证据全部拷贝到了U盘里,在家里翻出来了一个包装袋,整整齐齐的装好。

现在已经凌晨4点,崔巧猜到了我的想法,中间虽没有给我来过电话,但却发来了梁成棋现在的住宿。

海州市太大,从我这里到他那里相当于跨越了整个市,可我顾不了太多。

连夜开公司临时借我开的车去他的住所 距离是硬伤,等我一路开车到他居住的住所,天已经开始慢慢发光了。

幸好没有完全亮,要不然我这样冒然前来,百分百会被他的保镖发现。

梁成棋这次的居住与京淇市的不一样,这次是在郊区的一栋自建别墅。

我停车到大门口,没有办法进到里面,还得摁门外的铃…

这对我来说并不方便的,他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唯命是从的。

我就将贴了密封袋特意标注【梁成棋收的文件夹】从门缝下推了进去。

不太安心的在心中祈祷——希望你一定要看得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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