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吟夏有些慌了神色。

“是啊，吟夏姑娘不是说你家小姐想吃金禧斋的点心吗？那么请问你那日买的是什么点心？”

“是，是荷花酥。”

慕轻歌轻笑：“荷花酥？金禧斋的点心之所以受那么多人的追捧，很大的原因是他们只用当季新鲜的材料制作点心。眼下已经进入秋天，荷花早就谢了，池塘中也只剩几只残荷。不知吟夏姑娘的荷花酥是从何而来的呢？”

“可能是我记错了。我那天买的是……”

“你什么都没买！你也没有去过金禧斋买点心！”

“不，奴婢去过，奴婢真的去金禧斋买了小姐要吃的点心。”

“可是，真是不巧了。那日金禧斋点心出现了断货的情况。若你真的买了点心，你如何能做到在排队买点心的同时，又出现在案发现场呢？难不成你会分身术？”

“所以，你撒谎！”

吟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大胆丫鬟，竟敢在公堂之上做伪证！”

“张大人，就算吟夏买点心的事有误，可是她亲眼看见慕大小姐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附近，这一点是不可反驳的啊。”

“是，是。奴婢看见了，奴婢真的看见了慕大小姐出现在巷子口。”

“鉴于你的口供中有不实之处，让本官不得不怀疑你今日所说的所有话的真实性。”

“张大人……”

“还请沈御史不要为难本官！”

沈御史面色极为难看，“好，既是如此，那么本官就先回去了，待本官找到新的证据……”

“等等。”

沈御史看向慕清尘，张远亭也看向他。

“沈御史口口声声诬赖轻歌是凶手，所谓的证人的话却是漏洞百出。所以现在是诬赖不成，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吗？”

“首辅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外面谣言满天飞，我想这其中不乏有沈御史的手笔。”

“首辅大人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

“原来沈御史也知道这个道理？”

“首辅大人到底想怎么样？”

“既是开了这个头，那么就将这出戏好好唱下去。”

慕轻歌从头到尾眼睛都落在慕清尘的身上，原来哥哥认真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

想必在朝堂之上与群臣舌战的时候也是这般言之凿凿，不落下风吧。

“张大人，可还记得小女子刚刚与沈御史说的第一个问题，沈小姐去药铺到底抓的是什么药。”

倒是记得，只是，这姑娘家的看病抓药，他倒是没往这上面深究。

“可否请张大人传证人上堂问话？”

“哦？你这边也有证人？”

“自然。”

“好，传证人。”

药铺的掌柜被带了上来。

慕轻歌先于张远亭之前开了口：“掌柜的可还记得我？”

掌柜的抬起头，一眼就认出慕轻歌，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不记得：“记得，你是那日来药铺买了好多药的那位姑娘。”

“掌柜的好记性。”

“姑娘过奖了。”

“那掌柜的应该也能记得当日去你药铺的另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

“我……”

慕轻歌自顾自的说到：“那位姑娘应该不是第一次去你的药铺了。而且她的"病"很特别，抓的药也很特别，掌柜的应该很有印象才是。”

“这，我们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

“病人的隐私？说的好！那如果你的那位病人此时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呢？掌柜的还要执意不说吗？”

“什么？”掌柜一惊。“那药没问题啊，就算药性厉害，最多是伤了身子，不会要命的！而且是那位小姐执意要开的堕胎药，我已经劝过了啊。”

“你闭嘴！”沈御史大怒。

连上座的张远亭都被这突发的情况惊的愣在当场。

慕清尘冷笑一声。

“真的不是我，与我无关，那堕胎药不会要人性命的。”掌柜还在解释，可见他有多怕与命案扯上关系了。

沈御史的身体有些踉跄，“本官命令你住嘴！”

“沈御史，请你冷静！”

“我怎么冷静，他这是在恶意编排月儿。说不定是慕大小姐安排的此人，为的就是洗清自己的嫌疑。”

慕清尘倏地站起身，却被一旁的慕轻歌一把拉住。她冲着他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安心。

慕清尘这才重新坐下，既然轻歌想要自己解决此事，那自己就相信她。

“沈大人，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劣。我没有杀你的女儿，自然也就不需要为自己洗清嫌疑。倒是您，身为朝廷从一品，明知自己的女儿死因可疑，却为了自己那可怜的面子不去查明真相，反而因为一个丫鬟的几句话，就将所有的脏水泼向我。你这么做，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让沈小姐含冤而死的帮凶。”

慕轻歌将他的遮羞布狠狠扯下，暴露在人前。

“你……休得胡言乱语！”

慕清尘不再与他纠缠，“请问大人，仵作可有验出沈小姐已经怀有身孕的事。”

张远亭摇头，首先死者的致命伤很明显，就在颈部。是被人掐住颈部窒息而死。

其次死者是女子，又是当朝大员的女儿，关于其他的，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仵作不敢查验，否则有亵渎之嫌。

“那就请张大人让稳婆验一验沈小姐是否真的有身孕。”

“不行，我不同意。”

“本官同意。”

“首辅大人？”沈御史看着他，“月儿已经死了，难道让她死后还要受这种屈辱？”

“屈辱？沈御史倒惯会替自己的女儿着想。就是不知沈御史联合朝中众人抨击本官，还有在外散布谣言中伤轻歌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还有，若是沈御史有任何不满，可以奏请陛下，相信陛下自有公断。”

沈御史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怒火。

“张大人，请吧。”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发展的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只不过他也已经没有退路可走。

两位大人针锋相对，步步紧逼，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不如就什么都不要想，一心将案子破了。

这样对皇上有了交代，只要皇上那边过了明路，自己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