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见首辅大人，不知首辅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顺天府尹张远亭向他行过礼之后，眼睛瞥了一眼站在慕清尘身边的慕轻歌。

浸淫官场数十年的他，早就精的如猴一般。

他心中已经明了了几分，但却是问到：“不知大人今日过来，有何贵干？”

“是舍妹，特意来相助大人破案。”

“轻歌见过张大人。”

“不敢。”张远亭急忙抬手示意，“慕大小姐不必多礼。”

“这几日外面谣言四起，不知张大人可有耳闻。”

“这……”

“本官的妹妹上次为官府提供线索，不想没有得到一丁点好处，反而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外面满天谣言，都在传本官的妹妹是凶手。张大人不打算给本官一个解释吗？”

随着慕清尘的质问，他通身散发出的气场让张远亭有些招架不住。

“首辅大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她就是凶手！”

几人朝着声音处看去。

只见沈御史大步走了进来。

张远亭有些紧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顺天府竟然同时来了两座大神。

他上前道：“下官见过御史大人，不知御史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顺天府。”

“本官不来行吗？指望你顺天府捉拿凶手为我女儿昭雪，怕是等到本官头发白了也等不到。”

“下官已经在极力排查，相信很快就有眉目。”

“哼！”沈御史冷哼一声。

“下官见过首辅大人，这么巧，慕大小姐也在这。”

慕清尘坐在椅子上，手指把玩着腰间挂着的香囊。

“如果刚刚本官没有听错的话，沈御史说本官的妹妹是凶手。”

“是下官说的。”沈御史说完看了一眼慕轻歌。而慕轻歌面上一片平和，仿佛对沈御史的话置若罔闻。

“沈御史说这话可有证据？诬告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慕清尘的话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在场的每一个人。

沈御史的面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下官丧失爱女，悲痛不已，如今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月儿讨回公道。所以下官冒着得罪首辅大人的风险，也要让凶手伏法。”

张远亭没想到两人发展到如此针锋相对的地步，还是在他顺天府。

正待她想说些什么，却听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

“沈御史字里行间好似已经认定了我就是杀死沈小姐的凶手。不知道这份确定是从哪里来的呢？”

“哼，既然慕大小姐有疑问，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沈御史转头看向张远亭，“请张大人即刻升堂，传召证人。”

“这……”张远亭看向慕清尘。

后者点了点头。

随着手拿杀威棒的衙差一声“威武”，张远亭一拍惊堂木，“带证人上堂。”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被带了上来。

“堂下何人，与死者是何关系？”

丫鬟一见这阵势，有些紧张：“回大人，奴婢叫吟夏，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慕轻歌看向跪在大堂中央的丫鬟，正是那天在药铺见到的那个丫鬟。

“速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那日奴婢陪着小姐去药铺，见过……慕大小姐。”

“然后呢？”

“因为小姐与慕大小姐素来不和，所以在药铺见到的时候我们小姐并未与慕大小姐打招呼。后来我和小姐从药铺先行离开，回去的路上小姐说想吃金禧斋的点心了。等奴婢从金禧斋将点心买回来后，却发现小姐不见了。奴婢找了好久，才在金禧斋附近的一条巷子里找到我家小姐。”

“只不过，小姐她……她已经……”

沈御史听到这里，悲恸不已。

“那你怎么能说沈小姐是慕大小姐所杀呢，是你亲眼看见了？”

“奴婢，奴婢并没有看见。”

“吟夏！”沈御史呵道。

张远亭开口道：“还请沈御史不要干扰证人！”

“奴婢并没有看到慕大小姐亲手杀了我家小姐。但是，奴婢看到我家小姐出了事，想要跑到巷子外面呼救，却，却发现慕大小姐也正好出巷子。奴婢觉得奇怪，便悄悄跟着慕大小姐，发现她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丫鬟好像等她等的很着急似的。”

“张大人可听见了，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慕大小姐是杀死月儿的凶手吗？”

张远亭沉吟不语，这……倒确实不能证明慕大小姐是凶手。

最多是有嫌疑罢了。

但是他还是照例问话慕轻歌。

“慕大小姐，对于丫鬟吟夏的指认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一派胡言。”

“漏洞百出。”

两道声音一起开口。

慕轻歌看向慕清尘，对他微微一笑。

“首辅大人此话何意？”

“哼，张大人还听不出来吗，首辅大人自然是想要包庇慕大小姐。”

“沈御史想必是被令爱的死冲昏了头脑，连如此荒谬的证词都能信。”

沈御史气的面色通红。

“哥哥说的对，刚刚这位吟夏姑娘说在药铺遇见了我，敢问你家小姐去药铺是为了什么？”

“这……是，是……”她偷偷看向一旁的沈御史。

“这不重要，与本案无关。”

“当然有关，而且还有很大的关系。”

这话倒是让张远亭陷入不解了。

“敢问慕大小姐，此话何意？为何沈小姐去药铺的事会跟此案有关？”

“答案就在她抓的那副药上。”

“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看沈大人如此激动，想必已经知道了沈小姐去药铺抓药的事了。”

“你，你就是想要避重就轻，所以才想扯些其它的。”

慕轻歌勾了勾唇，并不与他纠缠这个问题。她继续说到：“至于吟夏姑娘说，看到你家小姐遇害后，看到我了。而且还悄悄跟踪我？”

吟夏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低下头：“……是。”

“正常人看到有人死了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进行呼救吗？没想到吟夏姑娘作为你家小姐的贴身丫鬟，看到自家小姐死了，还有心情跟踪我，难不成也学顺天府查案不成？”

“奴婢，奴婢是心中有怀疑才……”

“所以我说吟夏姑娘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不知我可不可问吟夏姑娘一个问题？”

“……好。”

“吟夏姑娘那日在金禧斋买的是什么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