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个阉人怎么敦伦?
对于唐瑾桐的言语冒犯,陆忱没有动怒,冷冽的余光扫过她,悠悠道:“不可。”
话音落下,夜阑立即擒住唐瑾桐的胳膊拽她出去。
虽说自己身份低微,但心底深处唐瑾桐视苏沅为女儿。
她不甘心就这么被扔出去,直接问道:“秉笔,九公主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陆忱替苏沅掖被角的手一顿。
良久,已快被推出门的唐瑾桐和冷酷无情的夜阑听见他说:“夜阑,放了她。你进来说话。”
唐瑾桐往里走了两步,身后门扉被夜阑阖上。
她再次进到公主的寝卧,白晃晃的天光透过明瓦散成橙黄色的光映入他深邃幽暗的黑眸,柔和了他看苏沅的目光。
可越是不该有这样目光的人有了,越是令人胆寒心惊。
唐瑾桐立在床头,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陆忱继续之前的动作,慢悠悠地说道:“是我。”
听他不加掩饰的承认,唐瑾桐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抖。
曾经的猜测掠过她的脑海,她想确认,艰难问出两字:“为何?”
为何?
是问他为何要承认下谢澍做的事?
因为他不能让他们俩有瓜葛。
仅此而已。
陆忱无声地扯了扯唇角,抬手将少女吃进嘴里的发丝勾拉出来。
像是说稀松平常的事:“我想如何便如何。”
唐瑾桐极力克制自己的气愤:“她是……”
“唐司药,你觉得本督会在乎她是什么身份吗?”陆忱强势打断她的话。
狭长的眼尾微挑,目光如刀:“况且她的身份又岂是她自己能做主的?是尊贵的帝国公主还是厂狱里的阶下囚,不过是别人的一句话。”
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清楚他嘴里的人是谁。
“扑通”一声,唐瑾桐跪在他面前。
陆忱没看她也没说话。
唐瑾桐先是叩拜,而后缓缓道:“还请陆秉笔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九公主。”
陆忱挑眉:“你知道了什么?”
他语气虽平淡,但唐瑾桐能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身体不禁地发抖。
唐瑾桐强装镇定回道:“九公主曾问奴婢要过金疮药。”
苏沅与陆忱之间的事,也是她在无意中发现的。
七八年前的一日,她还不是司药司的主管,只是个最末等的女史。
九公主来司药司偷药被人抓住,眼看着要被扭送到皇后面前,幸巧让她遇上将人保了下来。
再三追问下,才知道是为了一个小内侍。
那小内侍受罚挨了二十杖,正巧让小公主看见,所以才想着来司药司偷点金疮药。
除非上头发话,司药司里的人不该管受罚人的生死。但她架不住小公主哀求,就拿了些药给她。
又暗中尾随着她,后来才知道那小内侍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忱。
见陆忱没说什么,唐瑾桐才放松下来,继续道:“从前九公主在宫里日子不好过,如今托秉笔的福有了嫡公主的身份。”
“那是她自己的机缘。”陆忱戏谑道。
他可不敢居功。
和狼王对战,自己可没让她这么干。
还不是她为了救姓谢的。
不知为何,唐瑾桐觉得陆忱语气里一股浓浓的酸味,但她没有细想,她还有更重要的话。
“九公主已是二八年华,指不定什么时候陛下就会为她赐婚。若是秉笔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
唐瑾桐思索半天找不出合适的词,只听男人厚颜无耻道:“亵狎。”
唐瑾桐的脸蹭的一下发红,不是羞赧而是不可遏制的气愤。
他承认了。
他真对九公主下手了!
“公主婚前失贞那是死罪。”
陆忱不以为意:“没到那一步。”
听他的话,唐瑾桐不知该庆幸还是该生气。
事到如今与他撕破脸,公主未必能全身而退,唐瑾桐只能压抑情绪,求道:“今日秉笔也瞧见了,若是九公主身上一直有这样的痕迹,迟早会被人发现,到时候纵然有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下次我会注意。”
唐瑾桐愣住:“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陆枕内心失笑。
原来在他们眼中,自己竟是孟浪轻浮之人。
唐瑾桐看向还在昏睡的公主。
虽是脸色惨白如纸,但仍掩不住她倾国倾城的容貌。
一咬牙:“请秉笔保九公主完璧之身。”
若是无法避免,不如设个底线。
“咳咳。”
忽然陆忱被口水呛了一下,嗤声道:“我个阉人怎么敦伦?”
唐瑾桐小声回嘴:“总是有法子的。”
她在后宫生活了十几年,没吃过猪肉,猪可没少见。
缘着阉人不能真刀实枪,更因此心思龌蹉花样百出。
与之对食的宫女受伤的不在少数。
再小声,他都能听见。
没听见陆忱有回应,唐瑾桐抬眸偷眼看了他,未想瞧见他竟然耳根发红。
陆忱闭了闭眸,未说同意或是不同意,只打发她道:“我自有分寸。你退吧。”
唐瑾桐还想争取一下,但见他冷了脸,只好作罢,磕了个响头后离开。
唐瑾桐走后不久,夜阑端药进来。
陆忱示意她把药碗给自己。
夜阑应承后问:“督主,要不要把那个女官杀了?”
陆忱思忖片刻:“先去探探她知道多少。”
夜阑一愣,继而道:“此等小人物不必如此麻烦。”
陆忱没有应她的话。
拿着汤匙调了调滚烫的药汤,浓稠褐色的水面上倒映出男人绷紧的下颌线。
他岂不知道只有死人能守住秘密。
但唐瑾桐是苏沅亲近的人,他不想自己又莫名多一条遭她恨的罪名。
“去吧。”
督主心意已决,夜阑不敢违逆:“是,督主。”
正要退下,又听陆忱叫住她:“去和周恕说一声,犯了如此大错,脸就不必要了。”
说完,他的拇指摁上少女因高热干爆皮的唇瓣用力摩挲,像是在擦拭什么脏东西。
昏睡的少女应是感觉到了不适,嘴里哼哼唧唧,摇头躲避。
周恕这次的事,夜阑略有耳闻。
其它的都是其次,唯独听闻公主亲了他一下,夜阑觉得这个人也就不必要了。
“是,督主。”
夜阑阖上门前,看见督主将公主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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