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心里到底有多少人?
搅温了药汤,陆忱坐到床沿,扶起苏沅,让她半倚在自己身上。
她的热没退,身上滚烫,抱着一会两人皆有些虚汗。
陆忱舀了勺药喂她嘴里,苏沅却是牙关紧闭,褐色的药汁全从她嘴角溢了出来,吐在身上。
还有不少沾上陆忱的衣袍。
陆忱眉头紧蹙,强压下嫌弃的情绪,用白绢替她擦了擦嘴。
就在划过她唇齿间的时候,少女竟张嘴含住了他的拇指。
温润的舌舔过他的指尖,一股酥麻的触感从一个点蔓延至全身。
瞬间男人的眸色比汤汁还浓稠。
陆忱顺势勾起她的下巴,对着自己,嗓音暗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烧得稀里糊涂的苏沅,微微睁眼,只觉天旋地转,无数个人影在眼前晃动。
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陆忱又问:“为什么是周恕?”
顿了下,语气加重,“还是谁都可以?”
好像听见是陆忱的声音,苏沅本能地摇头。
“那谁可以?谢澍?”陆忱紧紧逼问。
苏沅只听清谢澍二字,正想点头,又感下巴一阵碎裂般的疼痛。
“疼……”苏沅边呢喃边挣扎。
不一会,原本松垮挂在肩上的衣襟滑落肩头,露出红肿的指痕。
陆忱定定望了很久,满脑子是对山洞里情景的臆想。
苏沅是如何赤裸着身子与谢澍敞开的衣襟相贴。
谢澍又是如何在她细如凝脂的肌肤上流连忘返,最后失控留下痕迹。
想着想着,两人的鼻尖近在咫尺。
少女滚烫的呼吸与他满腔的躁意纠缠。
望着微微张开的红唇,早忘了他刚向唐瑾桐保证的自有分寸,脑中只剩下一股子冲动。
谁都不能碰她,她理应属于自己。
下一刻——
少女梦呓:“忱……”
这一声仿若当头一盆凉水将头昏脑热的他浇醒。
陆忱摇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你在叫谁?你心里到底有多少人?”
陆忱知道苏沅嘴里的“忱哥哥”不是他,而是真正的陆忱。
被折腾惨了的苏沅,这下彻底晕了过去。
望着软在身上的人儿,和一口未动的药,陆忱越想越生气。
脑中浮现出当年她给自己喂药的情景。
他躺在地上没有意识,她就捏紧他的鼻子直接往里面灌,差点把他送走。
当然他可没有她对他那么狠,也就是卸了她的下巴往里倒。
喝完,再把下巴装回去,一滴都没有浪费。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苏沅,虽然浑身还有点酸痛,但最疼还是她的下巴。
叫住伺候自己的夜阑,小声问:“我的下巴怎么了?”
在她的记忆里,应该没有弄伤过这。
夜阑看着她被捏红的下颌骨,嘲讽她:“吐象牙的时候撑到了。”
苏沅:“……”
……
话说班氏回到坤宁宫后,就有得了消息的宫人从箓竹轩赶回来。
班氏的翘头履还没踏进门槛,就听人回报:“陛下封宋氏为妃了,还赐了德字为封号,说是要在大军得胜回朝后就举行册封仪式。”
听闻这个消息,班氏手中握着的绣牡丹方绢轻飘飘地落在两尺高的门槛上。
“殿下,不过是个德妃,越不过您……”汪楼想要安慰她。
不想班氏急红了眼:“德妃德妃。短短数个月,她从一个没有位分的村姑,扶摇直上成为宫里四妃之一。越不过我?
假以时日,不,都不用到明年,我就该让位给她了。”
汪楼回头使眼色:“快去把宫门看紧了。”
而他拾起掉落的绢帕,在自己的胸襟前扑了扑,又塞回班氏发抖的手里,握紧安抚:“素素,别担心。就让她们先得意一阵子。”
从小被这么宠惯了的班素素,轻轻点头,红着眼问他:“心口还疼吗?小贱种身边那个宫女是从哪来的?”
“不疼。为殿下受苦,是奴婢的福分。”汪楼望她的眼神温柔如水,说到那个宫女,他想起一件事,
“听说九公主身边的这个贴身宫女是陆秉笔亲自挑选的。”
班氏扬了扬眉:“该不是东厂招揽的女锦衣卫?”
汪楼边引着她往里面走,边说话:“看着像。”
顿了下,“殿下,奴婢有件事得向您汇报。”
班氏点头让他继续说。
汪楼道:“奴婢当时虽只望见一眼,但还是看见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什么东西?”班氏追问。
“九公主身上有伤。”
班氏疑惑:“与狼群战斗有伤,不足为疑。”
“不是。”汪楼贴着班氏的耳低语,“是男欢女爱留下的痕迹?”
他虽早早净了身,但与班素素相守的日子里,有些事早就门清了。
倒是班氏大吃一惊:“你可看准了?”
汪楼重重点头:“看准了。”
班氏问:“和谢家那小子?”
汪楼摇头,不敢肯定:“后宫内庭,外臣入不了,但昨日九公主是与谢少事一起落的崖,两人又独处了大半夜。
再则之前九公主就有过前科,私会谢少事。”
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班氏还是敢轻易下结论:“易儿时常在本宫面前夸谢澍品行端正,对于萧家婚约从未表现出翻悔之意。
况且就算他没有婚约,也不至于放着倾儿这个嫡长公主不选,选她这个没有母族势力的庶出公主。”
汪楼想了想道:“不是谢少事,那就是陆秉笔。”
汪楼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早前她就怀疑过那两人关系匪浅。
班氏倚着凤座缓缓坐下,心里几番思量:“他俩不是没有可能。如今小贱种倚仗着他与宋氏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定是给了特别的好处。”
在内廷,除了宫女与内侍对食聊以慰藉,还有一种特殊的关系。
上位者对奴婢的臣服。
后宫之中,不是以家世显赫承认你的地位,而是以宫中唯一真男人的宠信评判你的地位高低。
陆忱便是这样的奴婢。
钦安帝对他的宠信凌驾于所有后宫女子,甚至超越了前朝那些自诩功高的大臣。
苏沅一个乡野村姑生的女娃,想在后宫生存,依附陆忱任谁都是不二的选择。
就像是令妃那个骚货。
可惜自己一直没有抓到陆忱与虞重华苟且的证据。
“知道了又如何。仅凭小贱种身上的伤是说服不了陛下的。”班氏深深叹了口气。
汪楼心思百转千回,靠近班氏附耳说了几句。
班氏的眼瞬间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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