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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殿下只会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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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殿下只会跪吗?

“我可不可以不走?我想和敦昭仪一起居住。”

按祖训宫规,后宫女子到了昭仪这个位置,除非赐了宫殿,不然可以单独居住。

苏沅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向宋氏。

宋氏点点头:“她是个好姑娘,这一个月我管不好手下的人,都是姜美人帮忙操持着。”

苏沅回想了一下,上一世记忆中对于这位姜美人的印象不深。

就记得她双面苏绣甚是一绝。

仅此而已。

“既是母亲这么说,姜美人也想和母亲同住,那以后我母亲有劳姜美人了。”

姜美人一拜:“我自当听从敦昭仪。”

*

话说那头周嬷嬷回到坤宁宫交差,班氏对她的脸都不忍直视。

肿得比馒头高,还乌紫乌紫的。

她如泼皮般跪坐着,极尽其所能将苏沅的恶行,绘声绘色地向班氏描述。

皇后班氏手持一方绣绘牡丹的绢帕抵在鼻下,目露夷色。

汪楼伺候班氏二十多年,从潜邸的侧妃,到继后,他是个知冷知热的。

“好了好了,皇后殿下已经知道了,等会会有赏银给你,先回去歇着。” 他招来手下,又道,“找个司药司的女官给她看看。”

周嬷嬷在人搀扶下,磕头谢恩,声音像嘴里含了口水:“谢皇后殿下。”

看着人走出正殿,班氏终于放下手中的绢帕,看向身旁陪着的苏倾,柳眉轻蹙问她:“这死丫头竟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连本宫的人都敢打,她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听完周嬷嬷的描述,苏沅也是满脸疑惑,今早的事已经让人匪夷所思,又看了周嬷嬷的惨样,说她有夸张的成分肯定有,但也不多,毕竟这伤势还真不是能演出来的。

苏倾眯眸思忖,边踱步边摇头道:“不是疯了,是在厂狱回来后,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杀狗,当众顶撞皇后,阻拦御驾,惩戒奴婢。

桩桩件件,别说从前懦弱蠢笨的苏沅,就是仗着父皇母后宠爱的嫡公主苏倾,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更别说还能做到全身而退。

“厂狱回来……”班氏喃喃重复她的话,又将自己脑中的话脱口而出,

“十七皇子的事,是陆忱给她翻的案,她的册封是陆忱给她请的命。所以她背后的人是……”

她没将最后两个字说出来。

“为什么?”苏倾是个藏不住事的急性子:“那宋氏根本没有争宠的可能,又没有皇子可以争夺帝位。陆忱为什么要帮她?”

苏倾这么说,班氏觉得也有道理,但转念一想,目光随即移到汪楼身上,不确定地问道:“会不会他是看上了那小贱种?”

“对对对。”苏倾勾唇哂笑,“她妈就是个不知廉耻的,素不相识的男人都勾引。”

这个是最说得通的缘由,但也是最无可能的,汪楼摇头道:“内廷里暗处,内侍与宫女为抚慰寂寞是有不少结为对食,但陆忱绝不在此列。

别说是结对食,根本没人能近他的身。”

说起这个他们三人想起,那日陆忱向班氏借披风一事。

确实对苏沅表现的嫌恶的紧。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苏倾气恼地扯了扯垂在胸前的头发,“她还向父皇求进学,该不是要和我作对?”

其实她想说的是,苏沅该不是想抢她看上的男人?

知女莫若母。

班氏从凤座起身,汪楼立即伸胳膊搀扶。

此时西照的暮光穿过大开的宫门,打在悬梁匾额上“日升月恒”四个大字。

金色晃耀。

彰示了统领后宫之人该有的尊贵。

“倾儿你是母后精心教养出来的,还能比不过一个村野乡姑的贱种?”

*

半夜,阅景楼。

苏沅前脚跨过门槛,一柄雪亮的剑便抵着她的脖子。

寒光粼粼的剑身,倒映着惨白的脸和眼底的红。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把口水,滚动的喉部滑过剑刃带来微微的刺痛。

苏沅强装镇定,目光坚毅地盯看着持剑人:“督主,这是作何?是我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吗?”

闻言陆忱眸光微动。

下一瞬,敛目发笑,招呼也没打就转动手腕收回利剑。

苏沅脖子一凉,一道细细的血线留在了她白皙的肌肤上。

“进来。关门。”陆忱转身,朝长案后走去。

苏沅抬手抹了一下脖子,湿湿凉凉的触感,让她意识到,在刚刚那一刻——

陆忱真的想杀了她。

等她关好门,再转身时,陆忱正坐在圈椅上,拿一方白绢擦拭被她的血玷污了的剑。

梨花木长案上,鎏金兽首香炉焚着檀香。

袅袅白烟团在他身前,如神似仙。

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四指与拇指互抵隔着白绢,顺着剑身从剑柄到剑尖,慢条斯理轻轻抚触,仿若是在对待少女娇嫩的肌肤。

不得不说,他擦剑的动作和他那日剥橘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越看,苏沅越觉得自己就是他指间的橘,手心里的剑。

怎么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过来。坐下。”陆忱淡声开口。

苏沅小步挪到离着他距离最远的椅子坐着。

还只敢坐半个,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虽然她知道并没什么用。

“说说你怎么知道白龟的事。” 陆忱抬眸看她,声音像是在东缉事厂审犯人。

苏沅低着脑袋,小声回道:“做梦做的。”

“哐”一声,重物相撞。

眼角余光扫见拍在桌案上的剑,剑尖正指着自己。

苏沅心脏跟着一紧,冷汗顺着脖子直往中衣里钻。

“殿下当我是三岁小儿吗?”陆忱的声音冷的像块冰,“上次你说你梦见夜阑的名字,这次你又梦见白龟驮伏羲。

殿下该不是要告诉陆某,您有预知梦境的能力吧?”

苏沅有口无声回他,差也差不多。

见她一直沉默,陆忱陡然拔高声音:“回答。”

“扑通”一声,少女麻溜地从椅子滑到地上。

陆忱中指抵着突突跳的颞侧,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她下跪就头疼。

抿唇道:“殿下只会跪吗?您要不会说话,今晚就在陆某这跪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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