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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整个大鸢朝就你最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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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整个大鸢朝就你最敢

陆忱嘴里说着不敢,比起旁的人却是镇定自若许多,站在人群中似崖安清峻自在枯荣的佛陀,不为一切所动。

“奴婢一切皆为陛下考虑。”

钦安帝细细看他。

回想起他刚刚那句以自己的恩宠活着,觉得此话说倒了。

是他陆忱想叫他活着,所以他还是皇帝。

荒唐念头在钦安帝脑中一闪而过,但很快便觉自己想多了。

一个被灭了族的阉人,有何可惧?

钦安帝呵了声,点着他揶揄道:“整个大鸢朝就你最敢。”

陆忱赔笑,大家松了口气。

“去吧,就按你的意思办,朕不过问了。”

陆忱躬身退下,又听钦安帝道:“无事别打扰朕斗蟋蟀。”

“是。”

*

坤宁宫内,苏沅狠狠砸碎了手里的茶盏。

苏倾未想她会有如此举动,当瓷片与热水飞溅时,吓得失声尖叫,人朝后倒去。

幸得宫人反应快架住了她胳膊,免她献丑于人前。

班氏见状,呵斥道:“苏沅你是疯了吗?你是对本宫有什么不满吗?”

苏沅不怯不懦,与之对视,而后慷慨陈词:“小九没疯,正因为心系母后安危,才不得不失礼于殿前,恳请母后恕罪。”

“心系本宫的安危?”班氏重复她的话。

“正是。”十分确凿的语气,让苏沅的话更具可信性,“此前刚出了长乐宫宫女因泄愤而以下犯上,今日这茶盏里的水如此滚沸,岂不又是一个挟私谋害母后的?”

殿内众人一片哗然。

跳得最凶自然是端茶给她的苏倾,怒目圆睁:“苏沅你什么意思?是说我要谋害亲生母亲吗?”

“妹妹可没说。”苏沅立刻接上她的话。

苏倾一噎,但当目光扫过打在地上的碎瓷时,冷笑道:“我端的茶水,我说不烫就是不烫。”

睁眼说瞎话。

大块的白瓷上挂着泡发的咸菜色茶叶,一束光线透过窗棂雕花纹打在水渍上,热气蒸腾。

可这证据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苏倾只需拖延即可。

但苏沅不担心,因为……

她向苏倾走近两步,苏倾被她眼眸里不屑的神色呵退两步。

蓦然,苏沅朝她伸出手,苏倾一慌,想起她昨日一锄头劈死了狼犬的凶狠,随即大叫道:“你要做什么?”

苏沅置若罔闻,手继续越过她,将她身后宫女一把拖了出来。

是刚刚端来茶盏的那个。

苏沅能如此有恃无恐地在皇后面前砸杯子,正因为脑海里的那个男声告诉她——

端茶的宫女有烫伤。

有过上几次绝处逢生的经验,现在苏沅对自己脑中的这个声音十分信任。

苏沅高举宫女的手,目光定定扫一圈众人,最后视线落在苏倾身上,逼问道:“若不是滚水,她手上的烫伤是如何而来?”

众人顺着她的话,朝那宫女的手看去。

虎口肌肤泛出大片异常的红,还散落着几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泡。

小宫女被抓现行,双腿一软跪倒在碎瓷前。

苏倾见状面色一白,余光偷偷瞥了眼母亲,继续狡辩:“那或许是之前……”

“请御医一查便知。”苏沅强势打断她的话。

“够了。”皇后班氏喝止,转而对身边的汪楼道,“拖下去,杖二十。”

汪楼躬身刚想应下。

“等等。”一道娇俏的声音跳了出来。

虞重华目不斜视地赏着自己纤纤玉指上的蔻丹千层红,似说着无关痛痒地话:“这还没查呢,怎么就罚了?”

班氏眯眸训诫:“令妃,这是本宫宫里的事,你难道要逾矩插手不成?”

“妾哪敢呀?”虞重华放下手,眼波流转顾盼连连,像极了被大娘子苛责的小媳妇,但嘴里说出的话能气得人吐血。

“九公主不是说了嘛,长乐宫宫女为泄私愤谋害主子,这个保不齐也有什么冤情,说不定与长乐宫的还有牵连。

您说是不是该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后那八个叠音,虞重华唱出了婉转的昆调,可在班氏听来,比泼皮的谩骂还要恶毒。

她握着凤座扶靠的指节发白,正要用中馈权力让她闭嘴。

就在此时,一道凌冽具有穿透力的男声从殿外而来。

“查,一定要查,而且还要一查到底。”

红色锦袍掠过坤宁宫高高的门槛,丰神俊朗一身利落的陆忱举着圣旨阔步入内。

殿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他的出现,有了极端的反转。

众女见他,忍不住面红耳赤。

这后宫内廷里除了年过五十的老皇帝,就是些长得磕碜的娘炮,陆忱却是阉宦里的异类。

长眉淡淡,两目含情,一身红色坐蟒官袍,天神下界也不过如此。

在美貌面前,身体残缺,也算不得什么事,毕竟能让女人快乐的方式有很多。

苏沅也红着脸梗着脖子,但与其他人的原因不同,她是想到了那日陆忱对她的试探,想到了北三所门口的内侍。

陆忱没看她,错过她身时,苏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陆忱眉心几不可察地折了下。

待他站定,未先向皇后行礼,而是对他的人下令道:“把人带去东厂好好审审。”

一听“东厂”两字,苏沅浑身一抖,十鞭子的痛她的身体还记忆犹新。

谁不害怕陆忱的东厂呢,那跪着的小宫女直接吓得朝地猛磕头。

不消须臾,就磕出血来。

“公、公主,救奴婢,救救奴……”

“啪”一声,巴掌重重甩在小宫女脸上,止了她的声音。

苏倾恶狠狠地威胁道:“贱婢,母后待你不薄待你全家不薄。你竟做出背主弃义的事,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小宫女闻言面上血色褪尽,两名内侍将如滩烂泥的她拖了出去。

在旁看戏的令妃又开始哼哼唧唧起来。

很快,殿外传来一声闷响。

有内侍急急跑回殿内,跪在地上道:“人畏罪自尽了。”

陆忱略略点头,没有多言。

皇后班氏暗暗松了口气,起身接旨,陆忱抬手制止:“皇后殿下,这不是给您的旨意。”

顿了下,转而向令妃虞重华道:“令妃虞氏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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