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九公主就交你管教,打罚随意
听完他的话,苏沅浑身一僵,怎么也挪不开步子。
“公主走啊。”夜阑如鬼魅般的声音出在她身后。
“我……”想回家。
苏沅欲哭无泪时,笑言和蔼的陈示善也靠了过来,宽慰她:“哲城公主不必担心。”
他伸出食指对着日头指了指:“秉笔自修佛家,恬淡寡欲,不会做白日宣淫的事。”
不提还好,他这么一说,想起那日两人尴尬的场面,苏沅的脸都要红出血来。
陆忱回头瞪了眼多嘴的手下。
最近他是太宽容了吗?
竟可随意编排起他。
恰巧此时路过宜春宫,一道明黄的身影在人群簇拥中走出垂花门。
苏沅不做多想,拼了命地朝那人跑去。
夜阑未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等反应过来再想追,九公主已经扑倒在钦安帝的脚边。
“督主。要不要属下……”夜阑向陆忱请示。
陆忱狭眸狠狠眯起,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自言道:“以为这样就能跑了?”
苏沅抱住钦安帝大腿的瞬间,四五把冰冷的刀同时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掌印大太监魏敬承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惊扰圣驾。”
苏沅赶紧仰起小脸,省得被人当刺客斩杀了。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钦安帝低头看着她,攒着眉使劲回想,他有这么个漂亮女儿吗?
魏敬承见状提醒钦安帝:“九公主苏沅,敦昭仪宋氏的女儿。”
钦安帝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哄自己开心,称梦见伏羲氏的那个。
“沅儿,今日何事?”问的同时,顺带让禁卫军退下。
苏倾摸了摸发凉的脖子,幸好刀不是很快,不然她此刻就该身首异处了。
她跪伏道:“前几日儿臣身体抱恙,没能第一时间谢父皇对儿臣在坤宁宫的恩典。今日恰巧路过宜春宫,遇见父皇,便匆忙赶来谢恩。”
经她这么一提,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那日陆忱来请恩典让他去救个人,当时自己还奇怪皇后教训个公主,他怎么突然有闲心插手这事。
陆忱为什么和个没有母家的公主关系如此密切?
钦安帝余光瞧见陆忱:“陆卿,你怎么也在?”
被皇帝点名,陆忱也不急,缓步走近人前,刚要跪就听钦安帝道:“陆卿,免礼吧。”
“谢陛下。”陆忱依言拱了拱手。
这倒好,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公主还跪着,一个宦官却让他免礼。
苏沅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看他。
回钦安帝话前,陆忱有意地笑笑。
阳光落入他眸子里,不是暖意,是刺眼的刀。
他煞有其事道:“回陛下的话,奴婢刚批拟好折子正准备来给陛下复命,没想在此处偶遇了逃学的哲城公主。”
啥?!
他竟然恶意诋毁自己。
钦安帝皱眉问:“沅儿可有此事?”
虽说钦安帝对苏沅可不是个什么称职的父亲,可大鸢开国以来对皇室成员的教育极为重视。
不然也不会有为长公主破例宝华殿开设经筵日讲。
况且钦安帝自是极度厌恶有人欺骗于他,不然当年也不至于下令将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处死。
“父皇……”苏沅欲言又止,无法辩解。
陆忱敢这么污蔑她,自是拿捏了她不敢将今日宝华殿内事说出。
显然打群架比逃课严重的多了。
无措间,她眼角余光瞥见红色身影一晃,陆忱直直跪在她身边,言辞恳切:“陛下,此事是奴婢的错。”
钦安帝挑眉问:“此话怎讲?”
陆忱道:“进学期间哲城公主因不服管教,屡次三番做出出格之事,奴婢作为公主进学事宜的主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恳请陛下责罚。”
这话听似是陆忱自请受罚,可句句在提她苏沅性格乖张行事荒唐,把她往死路上逼。
果真大鸢朝第一大宦官,阴狠毒辣小肚鸡肠。
看着陆忱的少女,脸一阵红一阵白。
云头飘过,光落了一半在他眸中,更显晦暗深邃。
钦安帝的脸明显冷了下来:“陆卿何罪之有?是朕给了你职责,却没有赐你权力。既是如此,这九公主就交你管教,打罚随意。”
苏沅的心脏“哐”一下砸穿地面。
打罚随意?!
陆忱本就对她很随意了,如今还得了父皇的旨意,岂不是将她摁在砧板上,任由他处置。
剥皮切肉剁骨……吃干净。
陆忱正当要谢恩,未想身边的少女还有胆气垂死挣扎。
苏沅快速膝行两步再次抱住钦安帝的大腿,哭嚎道:“儿臣不是有意逃课。是儿臣在课堂打盹时,仙人又入梦了。”
起初听见课堂打盹,钦安帝更加生气,正欲发作,听见她说仙人入梦,登时眼睛大亮。
“还是上次那位仙人?”
苏沅仰起缀满泪水的小脸,使劲点了点头:“正是伏羲氏。”
看着少女浮夸的表演,陆忱颞侧青筋暴跳,他倒是要看看她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钦安帝弯腰捞起她,顺带叫起陆忱。
“那仙人又说什么了?”
一息间,苏沅的心思百转千回,脑中灵光一闪,张口道:“祸起北方,天神降罚……”
听她说北方的事,不仅钦安帝眉头一紧,连情绪少有波澜的陆忱也是眼眸微沉。
她知道了什么?
话说了一半,一串“咕噜咕噜”的叫声从苏沅肚子里发出。
御前失仪,雪上加霜。
众人皆不敢言。
最后还是大太监魏敬承替苏沅解围。
“陛下,已经日上三竿。不如与九公主在紫宸殿边吃边聊。”
钦安帝觉得提议不错:“甚好。”
这岂止是甚好。
大鸢朝里还没有哪公主被赐紫宸殿与皇帝同桌用膳过。
就是太子,也只能伺膳而非进膳。
钦安帝坐上轿辇,苏沅伴在身旁。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紫宸殿去。
陆忱落在队伍最后。
他叫来夜阑问:“她可有与谁接触过?或是书信往来?”
夜阑摇头:“并无。”
难道是她在胡言编造?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她不敢。
陆忱眯了眯眼,恰巧此时少女转过头,冲着他挑衅地扮了个鬼脸。
看来她有十足的把握。
今晨他才接到北方急报,难道她知晓的正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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