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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不逼死,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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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不逼死,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

苏沅惊恐地瞪着他,内心抗拒瞬间写在脸上。

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线条冷硬,双眸充斥着浓烈的侵略性与威吓。

他的话让她无法承受。

闭上眼的时候,她可以把他当作瓦剌可汗阿玉齐鬼赤力,当成任何一个折辱过她的禽兽。

咬咬牙就过去了。

可要她主动迎合,这如何办得到。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先生对她的笑和那句“没事了”。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际,身上压迫的黑影倏然抽身,离着她有一丈远。

窗棂明瓦里透出的橘色天光,被他踩在脚下,支离破碎。

陆忱背对着她,没有回头,沉厉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意味:“殿下想清楚了再来找奴婢吧。”

苏沅挪着步子往外走,快到房门时,陆忱忽然又叫住她。

“殿下。”

顿了下,他刻意提醒,“您的时间可不多,三日后谢少事就要处刑了。”

苏沅没有应声,脚步虚浮地离开。

等她走后,陈示善入内。

他就不明白了,秉笔既是钟意九公主,何至逼迫她。

柔情蜜意才能打动女子,这道理他个阉人都懂,睿智如秉笔,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陆忱坐在案后,指腹摩挲着从少女耳上咬下的珍珠耳坠。

狭眸凝着远处的虚无。

“示善,再给我办件事。”

陈示善听完陆忱的吩咐,一脸惊恐,再三确认:“秉笔,真要这么做吗?您这是要逼死九公主。”

指尖稍稍用力,珍珠瞬间碾成粉末。

不逼死,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

……

傍晚,坤宁宫。

汪楼伺候班氏用膳。

自从班氏被钦安帝剥夺了执掌后宫的权力,她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都不愿见。

汪楼为她布菜,轻声细语劝慰:“这是殿下最爱吃的牛乳粥,奴婢特意让御膳房熬制。”

班氏推开送到面前的粥碗,摇头道:“本宫没有胃口。”

汪楼心焦劝道:“殿下多少吃点,往后需要您费神的事多着呢?现在只当是养精蓄锐。”

“费神的事?”班氏自嘲苦笑,“倾儿被禁足,本宫被削权,那狐狸精就差一步登天了。还能有什么让本宫费神的事?”

话说到这,刻着海棠的窗棂下传来男女窸窣的声音。

“今日谢少事被锦衣卫带走,你去看了没?”

“皇后殿下心情不好,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好随意出宫走动。刘公公,你和我们说说怎么回事?

谢少事可是东宫的红人,这是犯了什么事?”

“我这也是听说的,今日陛下邀大臣泛舟游湖,恰巧碰上有人落水,谢少事是个心善的,想都没想就跳湖救人。”

“既是救人,那为何锦衣卫要拿他?”

“你想想他救了什么人?”

“什么人?”

刘公公的声音越来越低。

忽地,汪楼对着窗外喝道:“刘祥你给我滚进来。”

外头一阵惊呼,不消片刻,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刘祥趔趄着步子,跪倒在班氏面前。

“奴婢见过皇后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

他是御膳房的内侍,算不得坤宁宫里的人,班氏对他还算客气。

汪楼替皇后询问:“谢少事救了谁?”

刘祥眉头紧锁,两眼慌张:“奴、奴婢,不知道。”

“砰”一声,班氏掀翻面前的牛乳粥。

“大胆奴婢,敢在本宫面前撒谎。汪楼,替本宫好好教训,让他知道该怎么回主子的话。”

汪楼上手就是一个嘴巴。

刘祥被打的口角流血,立即跪下磕头求饶:“回皇后殿下的话,奴婢真不知道,也是听别人说的。”

汪楼追问:“谁说的?说了什么?”

吃了苦头的刘祥这下知无不言。

“是守福海的内侍告诉的奴婢。说、说……”

“说什么?”听他吞吞吐吐,汪楼又踹了他一脚。

刘祥不敢叫疼,急急回道:“说谢少事救的是哲城嫡公主。”

“那个小贱种!”班氏脱口而出。

当下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必是皇帝为保全苏沅的名节,出此下策。

汪楼疑惑:“光是救人,不至于要抓谢少事吧?”

刘祥回道:“当场有大臣说,哲城嫡公主与谢少事两人曾在崖洞共处一室多时,怕是已经……”

听到此处,班氏与汪楼对看一眼。

汪楼对刘祥道:“你先退下吧!”

“谢殿下,谢汪公公。”刘祥麻溜地滚走。

汪楼跟着他,确认门关紧后,走到班氏身边道:“奴婢那日看见的伤并非空穴来风,那司药司的女官定是知道什么内情。

如果此时把这事捅出来,陛下想保九公主也不行。”

班氏恶狠狠地眯起眼:“好,就这么办。”

虽说谢家是个不错的联姻人选,但也仅限于此。

她一个苏沅,已经搅得坤宁宫不得安生,自己地位不保。

这是一个除掉她的绝佳机会。

管它是陆忱干的还是谢澍弄的,只要将这帽子扣实,小贱种的死罪难逃。

而没了小贱种,那宋氏还不得由着她随意拿捏。

……

回到延晖阁后,苏沅倒在床榻上一病不起。

先是落水再是太阳暴晒又被陆忱恐吓,她身心皆已到了极限。

夜阑请了御医,但效果甚微,一晚上都在高烧。

她梦里,不断重复着在北漠三年的日子。

瓦剌派世子鬼赤力来朝替老可汗求娶嫡公主和亲。

和亲路上,世子在送嫁的厌翟里就迫不及待地把她玷污了。

成为瓦剌阏氏后,老可汗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却偏爱观看房事以满足他的变态心理,还让抓来的画师为其画下,供皇室贵族观赏取乐。

她反抗过,求死过。

那些恶魔用陪嫁的桐姨威胁她。

她只能默默忍受,把自己当死了一般,才咬牙活了下来。

如今,那男人更过分。

要将她最后的尊严都碾碎,顺从迎合,卑贱如娼妓般取悦他。

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

上一世就要她死,这一世干脆让她生不如死。

苏沅将自己灵魂困在心底一隅,竖起高墙封闭。

阿飘围着她急得团团转,怎么都钻不进她识海里去唤醒她。

只能展开自己薄雾的身子,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低声呢喃:“都说让你不要接近谢澍,他只会给你带来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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