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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听说殿下对白次辅三子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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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听说殿下对白次辅三子有意

什么?

苏沅以为自己听错了,食指扣了扣耳朵,这次她听的真真切切。

“夜阑频繁出入我阅景楼,叫人看去了如何解释?”顿了下,男人的声音陡然压低,“还是殿下嫌弃陆某的衣衫?”

她哪敢。

向来只有陆忱嫌弃她的份。

话说到这份上,苏沅不穿也得穿,抽紧腰带,硬着头皮回到书房等着挨训。

陆忱的衣服很长,苏沅提着下摆走路小心翼翼,再抬头时,他已经立在书案前,纱制灯罩里的烛火笼着暖光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在木制地板上,直至苏沅脚尖前。

苏沅不敢动,等待着他的指示,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他就像上次一样抽剑抹她脖子。

陆忱中指点了点桌面:“过来。”

苏沅哈腰狗腿地跑去,依他所指,坐上他往日画画写字的圈椅。

桌面上已铺好了宫廷御用的澄心堂纸和王献之的《洛神赋十三行》字帖。

陆忱道:“今日练字。”

苏沅正欲左手抓笔,陆忱剑眉微动:“你就是用这招对付翰林讲学黄远的吗?”

苏沅伸出的左手猛地一顿。

果然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没、没……那日写着玩。”苏沅心虚地收回左手,拉高右手的袖子去取笔架上的笔。

陆忱搭下眼帘,信步走到她的右侧,手指点着字帖上的一列,淡声道:“你先写来看看。”

他一手攥着经书负在身后,一手执着磨圆了底端的墨条,轻轻碾动。

苏沅抬眸看他,见他没走的意思,心一横。

鸡爪般的手势,蚯蚓般的线条,看得陆忱执墨条的手青筋鼓起。

“停下。”

听陆忱压抑的声音,苏沅小鹿般湿漉漉的无辜大眼瞪着他:“督主让我停下,是我写的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

陆忱居高临下地看她:“没写过字?”

苏沅咬了咬唇边软肉,像是想起什么心酸事,声音里带着隐忍的哽咽:“没人教我。”

灯下少女,明显不合尺寸的衣衫,领口斜斜露出一小段纤细笔直的锁骨,素白的衣衫衬得她此刻的脸色更加惨白。

苏沅前些年的苦,他看在眼里。

陆忱心中叹息,放下墨条,从她僵硬的手指中,接过笔杆,而后在纸上为她亲自示范。

“小楷讲的是古、雅、幽、静,章法疏密有致,结构端庄方正。你写时切勿着急,尽力做到心手合一。”

陆忱讲得头头是道,苏沅听得云里雾里。

大鸢开国太祖皇帝规定宦官不得干政,因此后宫内侍宫女大都不识字,就算识得一两个,也不敢在人前显露。

可到了钦安年间,钦安帝为贪图享乐,设立内学堂由翰林学士教授宦官识字断文,而后从中挑选出类拔萃的,进入司礼监成为秉笔,替他批红奏章代行职权。

作为当年江南第一世家的陆家嫡子,八岁受刑入宫,早已受过朱子启蒙,比起穷苦人家送进宫内的阉人,起点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因此刚满十八便超擢入司礼监为四大秉笔之一。

除了学识,陆忱的画术与书法的造诣连钦安帝都要交口称赞一句。

苏沅看着落在纸上的字,一笔一划行云如水,笔墨精熟萧散从容。

若说谢澍的字落笔如云烟纵逸俊秀,那么眼下的,更多了份纵横跌宕之意。

不知为何,苏沅下意识在两人间做了比较。

瞧见苏沅在发愣,陆忱手中的笔一丢,道:“照着练。”

说完,拿起佛经在书桌前踱步。

有这个煞神在面前,她就是能写好字,此时也心里发虚的很。

上一世,谢澍手把手实实在在教了她两年,她也练了两年,现在想装一点不会,却总在不经意间露出些刻意练习过的笔迹,只能凝神专注如何把字写的不像字,着实累的很。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苏沅已经腰酸背疼手指抽筋。

好在字比之前的更加难以入目。

就在她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晃在她眼前的山水纹袍衫忽然停止晃动,下一刻经书拍在笔架与白玉梅花绶带镇纸之间。

未来得及抬头,倏尔一道黑影笼罩了她大半个身子。

陆忱一手撑着她背后的圈椅扶靠,一手越过她的肩头,宽大的袍袖叠压在她前臂上。

一块白绢盖住她握笔的手,陆忱的手又包握住白绢,带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苏沅没想到陆忱会与自己有如此亲密的接触,瞬间浑身僵硬,不自觉中与陆忱的腕力唱反调。

他要往上,她偏往下。

他要拐弯,她硬是顿住。

在两人僵持中,陆忱逐渐失去耐心,在她耳畔低吼:“你放松。”

“咔嚓”一声,笔头断裂,在黄宣纸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与此同时,滑脱的还有两只手间的白绢。

陆忱的手很冷。

而苏沅看似衣着单薄,许是饮酒的缘故,手上的体温竟比陆忱的还要高上一分。

见他攥着自己的手未动,而耳畔的呼吸愈发的深邃绵长,苏沅心下道,死定了。

僵着脖子缓缓转动,想要求饶试试看,转了半侧,发现陆忱正看着自己,乌沉沉的眼眸里映着案台上跳动的烛火,琉璃润泽。

要是别人定觉得撩拨勾人,可在苏沅看来是暴风雨的前兆。

顿感头皮发麻,心里一阵打鼓。

陆忱没想到她会掉转头来,早前两人离着远,屋子里又点檀香有一阵子,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可此刻少女身上淡淡幽香,混合着她鼻息间若有似无的酒气直往他鼻下钻。

目光不由地怔了怔。

窗外月光皎皎,身下美人灼灼。

他另一只藏在苏沅背后的手,在扶靠上越握越紧,指节发白。

“不堪造就。”

说完,陆忱松了她的手,招呼陈示善进屋:“我要净手。”

苏沅:“……”

说她笨就算了,明明是她吃亏,他怎么还觉得自己被她玷污了?

陆忱洗手的间隙还不忘催促她:“你继续练。”

连洗了三把手,擦干后陆忱抹上一层香膏。

一套手部护理结束,陈示善退下,陆忱拿走适才拍在桌面上的佛经,朝远处临窗的罗汉床去。

走到一半,他道:“听说殿下对白次辅三子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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