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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且把那五百八十九位皇后,一一和我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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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且把那五百八十九位皇后,一一和我说来

苏沅出了坤宁宫,便朝着琼华宫的方向追去。

虞重华让出自己的轿辇,让宋氏抱着十七皇子先回去。

自个儿搭着内侍的手,在悠长高深的红墙间漫步。

“令妃娘娘。”苏沅跑着绕到虞重华面前,对她盈盈一拜。

虞重华顿住脚步,浓淡适宜的小山眉微挑,睇着苏沅低垂的头,精致的唇角勾了勾。

“哲城公主这是何意?”

苏沅仰头看她:“我是来谢令妃娘娘适才对我母亲施以的援手。”

虞重华鼻腔起音,轻哼一声:“别谢本宫,本宫也不想趟今日这浑水,可赖不住有人发话。”

顿了下,妖娆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丝丝心疼:“只可怜我小十七受了这一遭罪。”

适才在坤宁宫她可是下了狠手,十七皇子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沅一怔。

令妃嘴里的有人是陆忱吗?

也对,指望她,不如来个双保险。

不管虞重华如何说她的不情愿,救母的恩情她苏沅记下了,郑重其事道:“令妃娘娘与十七弟的救命之恩,苏沅来日定当全力报答。”

虞重华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愿在这后宫之中与人深交,和陆忱结成同盟,不过是利益交换。

但……她好像并不怎么讨厌这个小丫头。

此刻天光微红,快四月的天,吹来的晚风也是暖的。

虞重华放开内侍的手,围着少女玉步款款,上下打量。

苏沅没有穿宫装,而是随性穿了条芙蓉梅花纹的齐腰百褶裙配上鹅黄色绦带,尽显了十五六岁少女的青涩天真。

巴掌大小的脸,稚嫩的五官已经隐隐有了皎若太阳灼若芙蕖的艳逸瑰姿。

就是虞重华这样宫中少有的美人,在她面前也有种一朝春尽红颜老的感慨。

红霞披在琉璃瓦上,春风抚过一株越过墙头的樱树,瞬间淡粉色的花瓣如雪般布满眼际。

洋洋洒洒落了少女一身。

佩戴赤金护甲葱白的手,拈起一朵落在苏沅肩头的樱花,花瓣瞬间凋零,黄色花粉却留在了苏沅浅云色纱罗上。

怎么捻也捻不干净。

虞重华叹息道:“这花虽美,可一旦沾上了身必定会留下些什么,殿下可要仔细着些,不喜欢也得忍耐。”

说完,又是扶着内侍继续前行,留下一脸茫然的苏沅。

她怎么也和陆忱一样称她为殿下?

还有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

入夜,宫闱内的风灯比银河里的星星还多,热闹非凡。

而阅景楼仍是一如既往的清幽。

蓦地,楼中响起一串高低不一,或急或缓,扰人心烦的琴音,将静谧的气氛撕碎。

书房门外候着的陈示善不觉扰人,眉眼弯笑看向印在明瓦窗纱上的人影。

陆忱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膝上架着一尾古琴,十指压住琴弦,乌沉沉的眸子凝着书桌后的少女,目光似有形质想要将她望穿。

苏沅收回拨弄琴弦的手,咬着下唇道:“督主说过这绿绮我怎么糟蹋都行。”

用他的话堵他,蹙紧的眉头豁然松开,陆忱摇头轻笑:“既是一点都不会那便算了。”

听他这么说,苏沅以为今夜到此为止,如今她日日闻鸡读书燃膏恶补,总算尝了把莘莘学子的苦。

心里鼓掌的小手还没拍起来,苏沅发现陆忱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拨弄起琴弦。

每次她过来,陆忱都已经沐浴完毕,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条白色发带束在腰际,依旧是件上下连裳的素白深衣。

他低首凝神,轻拢慢捻,弹琴北窗下,夜响清音愁。

幽幽琴声,如沐春风沂水。

称一句道骨仙风不为过。

望着他的苏沅,脑中闪过白日里虞重华和她说的话。

【这花虽美,可一旦沾上了身必定会留下些什么……】

花指的是陆忱吗?

他的确长得比女子还好看,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盏孤灯斜影下,檀香浮动,叫人看得忘了自已乱了方寸。

那他会在她身上留下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琴声骤停,只听他清清凉凉的嗓音道:“今日做的不错。”

什么不错?

等苏沅反应过来,陆忱说的是坤宁宫的事,下一刻,心不由地一紧。

她还没想好如何解释为何说起祖奶奶的名讳。

不知道跪还有没有用。

出乎意料,陆忱没有深究,只道了一句:“你且把那五百八十九位皇后,一一和我说来。”

苏沅:“……”

就知道他没这么好糊弄!

门外的陈示善听见里面响起一道沉闷的“扑通”声。

*

翌日。

进学以来的第一堂骑射课。

东厂校场在东华门南三里地,送行的马车和侍女们候在大门外。

着胡服发丝被一根红绸带高束的苏沅,揉着微肿的膝盖一瘸一拐进入校场内。

早来的伴读里,就属白云月眼尖,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心道:“九公主,您这腿是怎么了?”

苏沅干笑两声,总不能告诉她,是在陆督主那罚跪一个时辰,把自己跪瘸了。

“昨夜回宫的路上不小心摔的。”

她的话音刚落下,后到的苏倾立即接上她的话,哂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小鬼出的手,本宫倒是要给它拜上一拜。”

你敢说陆忱是小鬼!

等着我给你打小报告。

苏沅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话却不敢说出口,有了昨日母亲差点受她连累的事,在羽翼未丰前她只能忍一时之气,顺着她话道:

“皇姐说的是,下次我见到那小鬼,定会告诉‘他’皇姐的一片诚心。”

“你……”苏倾结舌。

旁的人听见憋了一肚子的坏笑,可谁也没敢真笑出声来。

苏沅再是生母地位低下,也是皇族,她可以怼长公主,但并不代表她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肆意取笑公主。

就在姐妹俩拌嘴时,东缉事厂的马奴牵着马匹从远处来。

为首着红色飞鱼服的男人正是陆忱副使掌刑千户周恕。

走到近前,他单膝跪地抱拳道:“臣周恕见过怀庆长公主,哲城公主。”

苏倾:“免礼。”

周恕正要起身,抬头忽见苏沅死死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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