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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今晚来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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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今晚来我这

直房窗边新种了株黄槐明决,三月正是花季,风一吹,颤抖的枝条撞开了未有闩紧的窗棂。

随即一股清雅宜人的淡香撩起少女耳边细碎的鬓发。

“咕噜”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苏沅喉间发出。

圆滚滚的眼眸弯成上弦月,软糯的声音显得异常狗腿:“不不不,就是想帮督主扔了这张废纸。”

陆忱置若罔闻,继续将折好的纸放回衣襟内。

知道拿回无望,苏沅干笑着说话,缓和尴尬气氛:“督主昨夜怎么有空回宝华殿?夜阑说您有要事忙,抽不出身。”

四指抚了抚起了褶皱的衣襟,陆忱煞有其事地回答她:“夜阑告诉我,你说宝华殿闹鬼,我过去看看。”

淦!

苏沅轻轻“哦”了声。

心中暗嚎,的确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就在她恼怒自己太过轻敌时,又听他道:“殿下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被皇后抓了把柄,不仅是你自己会被受罚,敦昭仪也脱不了干系。”

顿了下,陆忱抬眸看她,眼中戾色淡去却多了份警示:“班氏毕竟是六宫之主,我不可能事事周全,

若哪日她趁我疏忽,处置了你们母女俩,也未可知。”

敦昭仪脱不了干系,处置你们母女俩,陆忱这两句话着着实实戳中了她脆弱的神经。

若班氏只是对付她苏沅,她未必会怕,但母亲是她唯一的软肋。

苏沅鼻头发酸,讲话声明显带着哭腔:“母后皇姐要对我如何都可以,可是我母亲本就不该在这宫里,却因为我受尽屈辱,我实在不孝。”

原本只是想提醒她进学其中的利害关系,没想她竟哭唧唧起来,真真还是个孩子。

陆忱抬手压了压突突跳的太阳穴,语气缓和了几分:“我不是说了,你若是学不会可以来找我,我教你。”

经他提醒,回想起这档子事,苏沅哽咽声顿时一停。

她知道如今陆忱愿意护着她,那是她还有用,但未必只有用她。

若是教她时,自己又笨的可以,得罪他都不自知,自己岂不是死的更快。

婉拒的话刚到嘴边,就听门外传来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

“厂丞与公主是否谈完,谢某有些功课需要嘱咐。”

谢澍挺拔的身姿在明瓦上映出淡淡的侧影,陆忱狭眸睇了眼,原先的和煦瞬间消失殆尽,起身拿起桌上的白绢丢入苏沅掌心中,冷声道:“擦干眼泪。”

未等她反应过来,与她错身并排的陆忱又道:“今晚来我这。”

话令人听着歧异,但苏沅心里清楚陆忱只是想调教她这个不听话的公主。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陆忱已经拉开直房的门,谢澍就侧立在门口的甬道上。

谢澍的目光越过陆忱的肩膀,落在紧跟在他身后出来的少女脸上。

天光下,瓷白肌肤上红红的眼圈完全遮掩不了,瞧那还残留在眼尾的泪珠,便知道她又哭过了。

谢澍蹙眉问:“公主可有事?”

这话问的可谓无不巧妙,直接认定了陆忱欺压公主。

陆忱也不是吃素的,冷声道:“谢大人觉得陆某会对殿下做什么?”

一人一句,三人间的气氛陡然紧张。

苏沅心里明白和谢澍告状,只能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倒霉,便低眉乖觉地与谢澍道:“陆督主只是提醒我学堂上的规矩,这眼泪是因为我羞愧难当。

以后我定会好好听课,闻鸡起舞,悬梁刺股……”

不知为何听她用四字说话,格外的糟心,陆忱脸一黑:“不会用可以不说。”

其实陆忱的声音不用太大,但只要开口,苏沅必定吓得哆哆嗦嗦,小心翼翼说完最后一句:“不让先生为难。”

谢澍想出言维护九公主,可又一想陆忱与自己不同,宦官是可以随意出入前朝后宫。

他若多说一句,公主指不定会受多大的委屈,只好咬牙忍下。

和声对苏沅说:“臣下今日无事,张先生课后,我为公主再讲一遍今日的课。”

不等苏沅说什么,陆忱呛人的声音又起:“开小灶就不必了,九公主不过是个陪读,谢大人要真闲的无事,不如多关注点怀庆长公主,毕竟进学是圣上为长公主特赐的。”

苏沅挑眉看向陆忱。

今天他是吃了火药吗?

还是和谢澍八字犯冲?

说一句顶一嘴。

惯常温和的谢澍也冷了脸,拱手道:“多谢厂丞提醒。”

恰巧此时铜漏报时,苏沅提起裙摆就跑了,她想或许没有她,两人就不会针锋相对。

那二人的确是互看一眼,各自嫌弃,但还是得朝着一个方向离开宝华殿。

*

过了午后,京城里刮起了大风。大鸢都城属于北直隶,离着瓦剌的大漠不远,但凡有风便会扬尘。

下了朝会的杨云崧与杨云维在梁国公府正内,一个上首一个下座。

两个人的脸色不比屋外的飞沙好多少。

而正厅内伺候的丫鬟们被遣在外头,连奉茶都不允许进。

上首的梁国公杨云崧五十上下,与钦安帝年纪相仿,虽说是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将,但缘着杨家世代相貌出众,倒有些儒将的风范,而小他十岁有余的三弟杨云维更不必说,若是不着铠甲,光是一身直裰便能将翰林院那些书生比下去。

杨云崧一掌拍在桌角,放置其上的杯盏陡然翻倒,茶水滴滴答答淌了一桌。

“我都说不可以送她进宫,你就是不听,如今圣上要在公主伴读中选太子妃,万一妙仪被太子看中,觐见御前,别说你我的脑袋,连带杨家上下百余口都得死。”

杨云崧说的言辞激烈,杨云维却不以为意:“大哥,我不能看着仪儿的清白就被人这么诋毁。若不是如此,她可还如何做人?”

顿了下,杨云维看了眼大哥黑透的脸色,宽慰道,“何况以眼下形势圣上未必会要我们杨家这门亲,大哥多此一虑了。”

杨云崧久经沙场,精通兵法,远比杨云维看得深远,他问:“那几个劫匪抓住了吗?”

杨云维张了张口,道:“找到时都被人一剑抹了脖子。”

杨云崧长叹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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