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叫的极大声，就像生怕有人听不见。

而陆忱原本就贴在她身后走，唯实被她作死的气势怔了一下。

颞侧的青筋汩汩直跳。

然而当对上一双迷离无法聚焦的杏眼，憋了一晚上的郁气竟慢慢散开。

“好。”

男人的语气不似不情愿，细听下还有几分宠溺，但下一刻，苏沅眼前天地倒转。

人凌空而起，耳边风声呼啸。

此情此景苏沅忆起七夕那晚被夜阑扛在肩膀上空中飞。

这死太监真会折磨人。

苏沅被抖得胃内翻江倒海，捂着嘴呜咽道：“……陆忱，快放我下来，我……想吐，呕……”

陆忱还是陆忱，不会因为缔结了契约而不嫌弃她。

就在苏沅要吐出来的千钧一发之际，眼疾手快地把她扔在了御花园的草丛里。

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在地上滚了两圈，跪伏在一棵桂树下，“哇”得一口吐了出来。

今天她可吃了不少好东西。

什么牛羊肉，鱼虾蟹，活着黄酒的酱香胃液的酸味……

一时那摊黄黄绿绿食物残渣腐败味，随着一阵风直冲月光下妖魅的男人去。

不喜荤腥的陆忱，一眼扫过那堆碎肉渣，喉头发紧，退后两步。

幸好他内力深厚，运了口丹田之气强行将呃逆压住。

吐了两口的苏沅气不过，转头想骂人。

只见清冷月光下，红衣之上，男人的脸和银月般一样惨白，还一副避她与千里之外的模样。

憋了一晚上的闷气顿时直冲脑门。

就是他给自己挑的登徒子，恶心了自己一晚上，还要与他们虚与委蛇。

再想到等会他要把自己交给密室里的男人肆意蹂躏。

最重要的是先生那句错过……

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平与愤怒，在胸口起伏间来回激荡，最后钻入她不大的胆子里，迅速膨胀。

风中来回摇摆的树叶将高高的月光打碎，树下男人瞳孔剧烈收缩，眼底忽明忽暗地映着细碎的光，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一向反应迅速的人，此刻竟被少女的双手轻松的圈在咫尺间动弹不得。

柔软的双唇强势地擒着他的嘴不放，小巧软糯的舌头带着呕吐后的食物残渣直往他口里闯，趁着男人震惊的间隙将他整个口腔都舔了一遍。

陆忱没想她会有此举动，积在丹田里的内力瞬间崩溃，再也压不住胃内冲动，举袖将她挥开，单手扶着树干，弯腰俯身把一晚上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等第一波吐了差不多，陆忱掀起眼皮，狠狠瞪着她：“……你。”

见他狼狈至此，苏沅得意万分。

终于让她赢了一回。

可眼角余光扫过他吐出来的秽物，胃又开始翻腾，蹲着他身旁继续吐。

才说一个字，陆忱见她吐，自己又没忍住。

听着对方的呕吐声，两人吐的昏天暗地，苏沅最后连胆汁都呕了出来。

以至于自己最后怎么回的延晖阁都不记得。

昏昏沉沉间，“刺拉”一下，被人剥下吐脏的外衣，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连人带着襦裙被扔进了浴桶里。

酒劲加呕吐后的无力感，让苏沅直接沉入池底，口吐泡泡，怎么也爬不起来。

就在以为自己要淹死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大手擎着她的后颈，把她从水里捞起。

喘了两息，缓过来的苏沅，张口就骂：“陆忱你个疯子，你这是谋杀公主。”

同样浸在浴桶里的陆忱，冷冷睨着她，唇角勾起一道阴冷的弧线：“殿下的这张臭嘴是该好好洗洗了。”

苏沅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只觉耳后长发被人向下轻扯，脖颈被迫弯折。

仰头张嘴。

迷糊的视线里，男人手持酒壶往自己嘴中灌酒，在她未反应过来前，绯红的薄唇压下，强烈的灼烧感刺沿着她过分充血的口腔喉头食道一路向下。

割喉的疼痛让少女“呜呜”直叫，浑身湿透的身体像条滑腻腻的鱼般在陆忱怀里扑腾。

而男人的双臂如同铁链将她缠紧，苏沅挣脱不开，只能将他口中的酒全部吞下。

一口接着一口。

本就喝了不少，加之陆忱给她灌的，少女的身体越来越软，要不是依靠在男人坚硬的胸膛，怕是已经滑入水中。

“还敢吗？”

被折腾不轻的苏沅，双眼迷离头昏脑胀，伏在他的肩头，微微喘息。

可就是如此，依旧不肯松口：“成亲之日不守着新娘，火烧太和殿夜闯东宫要挟公主，还有什么你不敢的？”

件件戳中要害，陆忱并不恼，懒洋洋“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曲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嗓音覆着浓郁的酒气又沙又哑：“殿下知道就好。”

说着低头啄了一口被他吮得充血的红唇。

苏沅早失了反抗的力气，也就嘴还硬着：“待明日看你如何向父皇交代！”

陆忱蹙眉。

今日他的确是冲动了。

不计后果来找她。

可还不是因为她趁自己无暇分身肆意撩拨男人。

越想越气。

陆忱拉起她的双手勾住自己的脖子，薄凉的唇瓣衔着她烫红的耳垂，往里吹了口热气。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不过，今日你得补偿我的洞房花烛，做我的新娘。”

苏沅：“……”与她何干！

她堂堂一个帝国公主，与个阉人对食已经很委屈了，如今还成了连妾都不如的外室，让她情何以堪。

可就算她不同意又如何，陆忱依旧会我行我素。

男人的手一只揽着她的腰，一只沉入水中。

襦裙轻薄的纱衣浮在水面堆积在她的腰侧，少女的纤弱单薄的身体在热水中打着战战。

细弱的声音里染着哭腔：“……陆忱你混蛋……不要脸……不要……啊！”

苏沅想用意志抵抗身体的异样，奈何那阉人手段太高花样百出，攻守交战不出百回，少女便败下阵来缴械投降。

随着水波荡漾，耳畔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沉，苏沅感到身下的冰块开始融化，陆忱的体温越升越高。

混沌中，她忆起陈示善塞给她的那本《浪迹丛谈》。

一本讲述如何将一名正常男子阉割成太监，从五日前的禁食禁水，到选择工具使用的药品，和最后阉割的部位。

除此之外，还描述了太监动情的征兆以及如何才算是获得满足。

例如发汗便是到了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