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秉笔掉醋缸子里了!
陆忱冷眼瞥她,不搭话。
虞重华无所谓,自问自答:“酸,太酸。秉笔是掉醋缸子里了吧!”
要是往日,谁敢这么调笑他,死了千回都该有了。
而现在,陆忱并没有直接发作,他轻抬眼皮朝前方纤弱又倔犟的身影看去,眼眸里流露出难得的柔软。
下一刻,扫过一旁的虞重华,眸子里的光却能冻死个人。
虞重华强撑着瞪回去。
陆忱冷冷道:“奴婢不知贵妃娘娘执掌六宫理应事务繁忙,竟还有如此闲情雅致编排下人。
说奴婢是阿摩,咱家一个阉人如何与隋炀帝相提并论?”
隋炀帝可是华夏历史上出了名的荒淫无度的暴君,那任意车不知坑害多少良家女子。
就说她那宫里的木头疙瘩什么事无论大小都会向他汇报。
虞重华用手肘戳戳他肚子,小声揶揄他:“知道你初尝荤腥欲罢不能,但悠着点。光疼对女子来说毫无乐趣可言,还要记恨你一辈子。”
这回陆忱没有像之前一样恐吓她,而是沉默不语。
得不到回应,这让虞重华觉得没了意思。
难道自己想错了?
快走出垂花门的苏沅,不得不回头望向在她身后嘀嘀咕咕的两人。
她也不想打扰他们的亲密无间,实在是临了要分别,虞重华作为她的长辈,苏沅必须揖礼再退。
抬眸望去,目光正好落在陆忱的颈侧。
耳后白皙的肌肤上透出可疑的红。
看来,他俩还真是有奸情。
不知为何,突然心里就不爽了。
苏沅欠身冷冷道:“母妃,沅儿先告……”
话没说完,坐蟒红袍晃过她的眼,身体被硬生生地拽走。
被钦安帝拖住说了会话的魏敬承,晚了一步。
看见陆忱放肆地对待哲城嫡公主,吓得冷汗直冒。
正要去追,却被虞重华拦了下来。
魏敬承急道:“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魏公公别急。”虞重华巧笑倩兮,“本宫和您说件事。”
魏敬承恭敬听她吩咐。
虞重华抬手指向远去的两人:“九公主什么时候宴请未来驸马,您就帮陆秉笔定在哪日成亲。”
“啊?!”
俏丽妩媚的女子眯着狐狸眼,心里暗爽。
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
就知道他会带自己回阅景楼,可这个时辰难道他要看自己白日宣淫不成?
被拉进院子的苏沅忍不住喝道:“陆忱,你胆子也太大了。我好歹是个公主,不是……。”
“不是什么?”
倏尔陆忱松开她的手,大大方方地坐在院中石凳上,挑眉等她说话。
苏沅羞愤着脸,结舌道:“不、不是……”妓子。
看他姿态肆意,悠然自得地喝着内侍送来的茶,苏沅内心一扫害怕,不怕死的火焰一下冒了出来。
坐在他的对面,捏紧的小粉拳狠狠砸向石桌,拿出嫡公主的气势道:“在外人面前尊重本宫点。”
话音才落,“啪”一声,陈示善端了个木盘放置在两人间的桌面上。
上面有瓶药,一团白布和一支涂抹药膏的小短刷。
陈示善放下后,立即闪人。
陆忱扬了扬下巴。
苏沅眼角一阵抽动。
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不过她没有拒绝,因为她也想知道这两夜到底是不是他。
与那人的第二次,她便想好,用最笨的办法给他打上标记。
虽然知道真找出那人也没什么用,但好歹比自己不清不楚与人有了关系强。
万一陆忱有马失前蹄的那一日,有个指证他的人,说不定真能为自己报仇。
然而苏沅心里很清楚,这个如果微乎其微。
小心翼翼揭开染血的布料。
虎口处的伤口血肉模糊。
尽管如此,但还是能分辨出是一道整齐的刀伤。
陆忱垂眸看着她。
少女鸦翅般浓密的睫毛将眼底的情绪完全隐藏。
他不禁猜测问道:“你希望是,还是不是?”
少女没有回答他。
陆忱只听见一声低低的抽泣。
苏沅强装镇定,继续为他上药。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期待陆忱是完整的男人?那两次都是他与自己交颈相靡?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青楼女子还在乎恩客是哪个?
是他又怎么样?
能改变自己成男人玩物的事实吗?
包扎好后,苏沅抬起头,迎向男人黑沉的眼眸,悠悠吐出三个字:“都一样。”
一瞬,她指下男人的手捏紧成拳。
猩红的血液一层层透过白色布料,洇染到最外层。
苏沅蹙眉望了眼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杰作,觉得陆忱太莫名其妙。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答案吗!
大鸢让他成为阉人,他让大鸢的公主成为人尽可夫的娼妇。
他还怎么先不高兴了上?
其中古怪她不愿多想,以她的脑力只够将将应付他。
“都到了这一步,督主认为男人于我还有什么区别?”
“的确。”
他的声音很压抑,就像乌云压住了枝头,树叶忍不住地轻颤。
少女一瞬不瞬盯着他。
看似懵懂的眸子里却透着厌世的情绪。
激动渐渐被冷漠取代。
陆忱松开拳头,勾唇讥笑:“谁不一样,谢澍吗?”
一提到这两个字,少女就像炸毛的奶猫,一身戒备。
“我与他早无瓜葛,还请督主不要再提。”
尾音还没檀口里完全泄出,红袍在她眼前一晃,苏沅下意识身体往后退。
担心他就这么把自己抓进那间密室。
凝着她防备的举动,陆忱眉心压不住地直跳,冷喝道:“示善,送客。”
说完,大步上楼。
一直躲在廊庑下的陈示善,想不明白,上药上的好好的两人怎么就突然谈崩了?
看来秉笔的榆木脑袋是开不了窍了,不如让公主努努力吧。
他走到公主身边,拱手替上峰赔罪:“殿下,秉笔他近几日也不知道什么鬼上身,坏了脑子,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话没说完,二楼窗户大开,一方澄心砚从天而降,砸在他脚边。
陈示善吓得一跳,再不敢多言。
不能说,并不代表不能用手。
他继续不怕死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苏沅挤眉弄眼,作揖赔礼。
苏沅抬头瞥了眼那扇窗户,气鼓鼓地离开。
没走两步,陈示善神神秘秘地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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