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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殿下可别叫人当枪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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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殿下可别叫人当枪使了

谢澍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挡住齐宣的审视。

哲城嫡公主协理四名驸马候选人被杀案,为了保证公主的安全和名声,只有当日紫宸殿在场的人知晓此事。

齐宣不大的眼睛眯起,干干一笑。

心里戏谑,听闻东宫少詹事,大鸢的下一任首辅,清廉正直人品高洁无瑕,没想到办个案还带着个白嫩嫩的美娇娥。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谢大人这边请。”

齐宣心里意淫,面上不显,抬手将二人引向衙门深处的牢房。

北镇抚司的诏狱与东厂厂狱一脉相承,臭名昭著。

被押解来这的高官,就算再是铮铮铁骨血性刚烈,扒了衣物,用上械、镣、棍、拶、夹棍等十八种酷刑,你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认了罪,草席裹尸,扔在乱葬岗时,都没人能分清那摊烂肉是人的还是猪的。

诏狱里,由牢房夹着的长道内光线昏暗不明,土夯的狱壁极厚,犯人在室内高呼根本听不见。

唯独有一处灯火通明,鞭子的抽打声与犯人的惨叫声交叠而起。

听见那声音,苏沅回想起自己在东厂挨的那十鞭子,小腹便隐隐作痛,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走在前面的谢澍,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首看去。

少女的脸比纸还白。

同时注意到的还有齐宣,他开口道:“诏狱此地污秽不堪,的确不适合女……”

说了一半,忽地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转了话题,“不如去衙门堂上提审督主。”

谢澍退了两步,语气温和的询问苏沅:“殿……你要害怕,就在外头等我。”

苏沅忍着惧怕,微微摇头。

和父皇保证要来协同审理的是她,眼下令贵妃还拿捏着她的母亲,若是不与陆忱见上一面,自己怎么也交代不过去。

“我没事,大人不用担心。”苏沅逞强道。

谢澍不勉强她,而是自然地将她冰凉的小手揣入掌心,继续前行。

苏沅愣了下,抬眸看见齐宣别有深意的眼,知道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到底是不是藏不住,便也没挣扎,任由谢澍牵着自己。

两人从齐宣身边路过时,齐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叫来手下:“让他们先都停了。”

长道走到尽头深处,烛光渐起。

谢澍站在牢室外,望着里面景象,眉心拧紧,侧目瞥向齐宣,等他解释。

齐宣拱手道:“陛下虽下旨收押了督主,但并无旨意进行刑讯,所以……”

他语气平常,似不觉有错。

所以就好吃好喝得待着?

苏沅隔着木栅看在牢中悠闲画画的男子,又回想起自己受了十鞭子后被人当块破布扔在蛇鼠虫蚁聚集的阴暗牢房。

一下气红了眼。

关于齐宣献媚讨好陆忱的事,谢澍没有挑明追究。

顺天府内谁人不知道,曾经与东绩事厂齐名的北镇抚司,现如今只是陆忱脚下的一条狗,由他一人统领。

齐宣这么做情理之中。

由此可见,大鸢朝堂之上到底有多少是陆忱的人,能让他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光是想象就让人心底生畏。

为了防止罪犯逃脱,也为了防止有人劫狱,诏狱不同其他监狱,建在地底下。

初秋乍寒,牢室内就阴冷至极。

而陆忱待的这间,明显有人拾掇过,原本湿冷乌糟的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两个烧的极旺的银碳暖炉左右置在他的身侧。

为了安全还特意修了直通地面的烟道。

牢内摆设如同他的阅景楼,唯独不同的是,在阅景楼他穿白色锦缎深衣,而现在白色是白色,只是他胸口上写着个大大的囚字。

不过苏沅完全有理由怀疑,他身上的囚服也是齐宣给定制的。

身坐牢中,仍是一派风光霁月的男子,低首凝神,狼毫笔尖正细细描绘一朵海棠花。

谢澍对齐宣道:“我有些问题要问厂丞。”

陆忱没有被革职,自然一切照旧。

“钦差大人请问吧。”齐宣故意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仍守在原地。

谢澍眸光一沉。

蓦地,前一刻看似在专心致志画画的陆忱,下一刻轻掀眼皮,先是扫过那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少女,再是直勾勾地盯着谢澍,话却是对着齐宣说的。

“你先下去。”

齐宣拱手:“是,督主。”

齐宣带人走后,比起温暖明亮的牢房,夹道里倒显得阴冷幽暗。

谢澍没有因为齐宣的态度恼怒,开门见山道:“永淳郡王,东伯侯世子,两广总督幼子李淮,新科探花秦致培可是厂丞授意所杀?”

对于情敌直白又似乎已经将他定罪的问话,陆忱勾了勾唇角,放下手中的笔,从胸口衣襟中抽出一块不同于往日的白绢。

此块白绢之上绘的垂丝海棠,比他适才画的那个,更加艳丽饱满。

问题是谢澍问的,陆忱却是对着苏沅反问:“殿下希望奴婢回答什么?”

随着陆忱捏着白绢放在鼻下轻嗅,苏沅一眼便认出是在内侍阉割的净房内,自己交给他的那块。

他不仅画了画,还一直带在身上。

此刻她脑子哪还能应付他的问话,只剩下“陆忱你个变态”。

谢澍见苏沅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猜了个八九分,清隽的眉宇间顿时染上了愠色。

语气变得森冷:“案发当晚,在袭击秦致培马车的附近,有人看见锦衣卫的踪迹。”

陆忱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可有抓住?”

“未有。”谢澍倒也回的沉着。

陆忱点点头,诘问道:“仅凭这一点就要定陆某的罪?谢少事。”

顿了下,他站起身,赤足踩在绒毯上,缓缓朝苏沅的方向走去,悄无声息。

“没想到当年我陆家就受了不白之冤含恨而死,如今又轮到我。”

他的语气听不出激愤,倒带了几分超脱的释然。

很快,他高大的身影便将木栅外的苏沅全身笼罩。

苏沅抬眸看他。

背光的陆忱,他的脸完全陷入黑暗中,叫人看不清神情,可声音里有着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殿下可别叫人当枪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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