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牛佛之光

乡亲们不知道，没看见还好，可看着那群偷牛贼后心里的仇恨立马涌上心头。冲上前就要动手，有的还扛着出头和铁锹。

村民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但要是真让他们开了打，那后果就不堪设想。警察们连忙把那伙贼人围起来，面对着村民大声地解释着。经过大家轮流向村民喊话，告诉他们这些人做了坏事，将由法律来惩罚。如果大家因为愤怒打伤了他们，也犯了法。不能以暴制暴，只有拿起法律的武器，让犯罪分子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最正确的。

在朱所长他们的耐心劝导下，老百姓也慢慢地安静下来了。又是经过一番调查取证，照相录相，天已经蒙蒙亮了，朱所长一行也该踏上归途了。来时翻山越岭，回去的时候当然用不着，走大路。村民将那两头牛牵回了家，一直送行直到很远很远。很多人也一直跟到了镇上，一路走一路说，把派出所都摆成了神一样的部门，里面的警察个个堪比狄人杰，赛过福尔摩斯。

这一路很有趣，杨光和李貌走在最前头带队，中间是那十三个盗牛贼，最后是朱所长、杨洋和陈实，再后面是一群跟随的老百姓。杨光和李貌时不时地落后一点，走在中间，后面的陈实和杨洋也时刻注视着前面的动静，朱所长要做的事就更多了，有的村民在询问，有的在感谢，有的还要拉拉家常。倒是苦了中间那群贼，完全曝光在太阳底下，毕竟都是附近的人，有的被认出来了，老底都被揭穿完了。人们时不时地骂上几句，也顺便问候他们的爹娘。那伙人被骂得低下了头，羞红了脸，恨不得跳入路边那条河淹死算了。但却知道跳下去也不管用，说不定被捞起来后会被羞辱得更惨。谁让自己偷牛不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偷呢，不对，谁让自己去偷呢？

李貌也有好多问题在心里盘旋，想要问问杨光，以便证实自己的推测，不然觉都睡不好。趁着在路上，两人在一起领队，就向杨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请求杨光帮忙解惑。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中，李貌对杨光的钦佩到了另一个高度。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杨光一直在那片山岭蹲守，不去村里的大路边守，那里的路再怎么样也比那山上好走呀；也不去那三片更高更密的树林里蹲守，那里更隐蔽，也更有利于贼人躲藏。杨光告诉他，如果偷牛的人偷完牛后从村子里的大路离开，被发现的可能很大，因为沿路可能会遇到赶路的人，毕竟这是条大路，虽然是深更半夜也难保没有人。那为什么贼人会选那片山岭呢？因为那里稍微平缓，有路，便于他们把牛牵上去。另外三片比较陡峭，人爬上去都困难，牛上去就更困难了。同时杨光也问了李貌一个问题，他们偷牛后为什么就在后山就杀了，不直接把牛牵走。李貌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认为直接牵牛走速度慢，而且目标大，在路上遇到人容易起疑，你想，哪有深更半夜牵着牛在路上走的呀。杀了把牛肉分成一块一块的，装在口袋里，目标就小了，他们人又多，一个人扛一袋到了山下，不管是走路回去还是开车回去，哪怕是坐客车回去都没有人会发现。”

“可以呀。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在偷牛时给牛喂了药，但药是有时效的，等时效一过，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就不会再乖乖听话了，它要跑，要叫，所以杀了就方便。而我在最初上山勘察的时候就在那片平坦的地方发现了问题，周围的草都长得很好，很茂盛，也很高。只有那片草是倒的，瘦的，低矮的，与旁边的草完全是两个样。如果说有人在这里干活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不会压倒这么一大片，起码有十个平方。当时我就很纳闷，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呢？”杨光说得好像就是眼前，李貌听得入了神。杨光接着说，“后来我在村子里也看到类似的现象，我问了万家宝，他告诉我说村子里坝子少，要晒粮食时有人就把晒席铺在平坦一点的地方，那里的草就被压倒了，而且经常被压着，肯定长不好。但那山岭离村子下面很远，也很高，人们不可能去那里晒粮食，那就有可能是村子外的人干的。而其他村离这里更远，那会是谁呢？”杨光卖了一个关子，把李貌急得哟，“你快说。”

“后来我去蹲守的时候又到了那片平坦的草地边仔细查看，果然就在边上的的草叶上发现了血迹，旁边的泥土里也发现一些黑点，和其它地壤不同，应该是鲜血溅出来的，掉在泥土里干了变成了黑褐色，数量很少，不容易被发现。”

“你太厉害了，你是我们牛佛之光啊！”

“你夸人可不能这么夸呀，我哪有这么神呀。”

“你担得起，要是我呀，在那里蹲守六七天就坚持不了，可能两三天没有结果就放弃了，你却能坚守半个月，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呀。”

“其实这在我们刑警就是家常便饭。说实话，这次我也有一个误判，我让朱长他们假装坐车回城，再偷偷返回来。我怕他们在派出所门口或是镇上也安排了人手，害得他们白跑一趟。”

“你是把所有的预案都做好了，只是敌人没那么厉害，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白跑一趟也没事，关键是破了案这才是最重要的。你的这个思路也给我们以后在破案时提供了思想的基础，我们在行动之前也要把能想到的做个预演。”

两个人的对话也被村民听见了，他们纷纷传递着，传着传着杨光就不再是牛佛之光了，而是牛佛之神了。

到了派出所，录了口供，做了笔录之后县公安局的人也到了。因为他们不光在牛佛偷，在其它镇也偷，估算下来造成的经济损失上百万，在全县都算个大案了，要在县里头来审。下午朱所长也把这次破案的全过程一五一十详细地记录在案，送上了邵局长的办公桌。

“这杨光真这么厉害？我不信，你是不是为了早日调回城里，故意夸大了他的能力，想要把他提拔起来。”

“邵局，我是个老警察，也是个老党员，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慌？这案子就是他一手办的，我们只不过是配合了一下，帮着去抓了人而已。”

“真这么厉害？”邵局长突然笑了起来，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