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牛佛的牛不见了 3

“走，跟过去看看，看他往哪儿去。”杨光和李貌漫不经心地起身，往那摩托车消失的方向。

“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跟上去？”李貌询问道。

“现在不跟了，看样子今晚有行动。如果跟上去可能会引起他的警觉。我们回去，去万家村。”杨光说着，直接给朱所长打起了电话，请求他把所里的人都派到万家村后的山上，当然要悄悄地进行，打枪的不要。其实杨光也可以回到派出所才说，但他怕朱所长他们又坐车回县城了，所以才提前说，让他们留下来。

但杨光留了个心眼，他害怕镇上有眼线，于是请朱所长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照常坐车回城，但到了县城后要悄悄地租个车回来。朱强也十分地配合，在车上和司机、其他人说得非常高兴。

入夜，杨光和李貌悄悄地回到了镇上，但没有进去，就在离镇还有两公里的地方等朱所长他们。一会儿，一辆出租车晃晃悠悠地来了，朱所长他们三人悄悄地下了车，出租车车走了。李貌把摩托车锁好，一行五人走路向着万家村的方向进发。他们不敢骑摩托车，杨光说晚上骑摩托车声音太大，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朱所长不停地夸杨光专业，让李貌多学着点。

山里的夜特别黑，五人在路上一路走，一路摔，因为没有打开手电，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连话都很少说，除了必要的交流。五人来到了万家村的后山山下，一直等到半夜两点左右，才开始上山。到了山上，五个人又分成两队，分别藏在那山岭两侧的密林里。

“朱所，杨光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才上山呢？”杨洋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

“因为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疲劳，犯困，会睡得很死。这个时候作案相对容易一些。”朱所长的声音细若蚊蝇。其实杨洋也知道一些，他虽然是个治安警察，也喜欢看一些刑事侦查的书。

时间过得很漫长，因为藏在密林里实在不好受，这个季节蚊子又多，叮着还很痛，让人苦恼的是你还不能拍它，因为在这寂静的夜里，任何一点声音都会很响，会传很远。虽然没有露水，也不冷，但树丛里时不时地掉下来一些小虫虫，让人恼。大家也才打心底里佩服杨光，他可在这里蹲守了半个月了，当然后来李貌也加入了，都了不起。大家都期待那伙贼人赶快动手，可千万别让大家扑了个空。

也许是上天可怜这林间蹲守的警察，也许是上天可怜这些养牛的百姓。那山岭中间真有人影绰绰，还不少。他们来到那块稍平坦的地面，然后打开微弱的光，这个位置山下是看不到的。有人在那里铺开一张很大的垫子，有人拿出一把长长的刀。远处有人已经牵着两头牛往这里来了，看来他们是要直接杀牛，再分开运走。大家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了，激动得无法形容，这可以他们所遇到的最大的案子，显然要在他们手上破了呀，这足够他们吹嘘好几年的，当然该得的奖励那是一定不会少的，说不定能弄一个集体三等功二等功之类的，一等功就别想了。

牛已经牵到了近前，刀已经开始在牛身上比画了，可牛还是一声不吭，而且还比较顺从，看样子被喂了药。这群人还真不少，杨光数了数，已经能看到的就有十人，那暗处、还没有出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所有人都等着朱所长的号令，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将马上冲出去。可朱所长却迟迟没有发令，也许是他觉得还没到最好的时机，也许他也想等到那伙贼人全都进入瓮中再动手。果然，过了一会儿，从村子方向又上来几个人，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几声狗叫。他们跑得很快，到了后与之前的那群人耳语了几句，那把刀再次被抽了出来，一头牛也被赶到了那块巨大的垫子上，看样子是要动手杀牛了。朱强所长决定不等了，如果牛被杀了可能会让村民损失更大，他希望还给村民一头完整的牛。他大喊一声：“住手！”率先冲了出去。

杨洋、陈实、李貌和杨光也分别从各自的方向冲了出去，五个人，五个方向，把那伙人包围了，五支强光手电令场地中央亮如白昼。“我们是警察，你们被捕了。”

人群中果然有那大面的卖肉屠夫，就是他手中握着那把刀，杀牛的刀。此刻，他并不想束手就擒，只要冲出去，随便躲在哪个地方就没有人能找到。他选择逃跑的方向是朱强站的位置，其他人一看，也四散逃跑，能冲得出去就冲，实在冲不出去那就活该，干这事的那天他们就知道早晚得进去。朱所长一看，这有可能失控啊。他们只有五个警察，对面却有十三个人。要一对二或是一对三，只要有一个人来缠着自己，另外的人就跑掉了。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儿找。其实其他几人也发现了这个难题，哪怕是杨光身手好点也不可能一招干掉两三个人，如果今晚不能把他们全抓了，以后就难了。杨光也有些懊悔，对这伙人的情况预估不足，今晚安排围捕的人手不够。但好在还是可以抓一部分，跑掉的再进行通缉。他决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多打几个，减轻同伴的压力。就在杨光准备冲上去的时候，说是迟，那是快，朱强所长掏出手枪，对着向他冲过来的屠夫大吼一声：“再跑我就开枪了，谁跑我就打谁。”声音如洪钟，响彻整个山岭。那屠夫吓懵了，那玩意儿是枪呀，黑洞洞的枪口就在自己的脑袋前方，那根食指正扣在扳机里，只要那手指头稍微一用力，自己就死翘翘了。我只是偷个牛，犯不着死吧，这群警察也太狠了吧。大不了我进去坐几年，出来后还是一条好汉。可我要是死了，我的房子还是八成新呢，就成别人的了；我的儿子还在上初中呢，就得叫别人爸爸了；我那老婆也还有七八成新呢，就便宜别人了。我不得死，刚想到这儿，“嘭”的一声，跪了下去，“我－我不跑，我投－投降。我不跑，我－我投降，我投－投降。”说不吓人是假的，屠夫满头大汗，声音都和心脏一样，断断续续的。其他人想要跑的也和屠夫一样，被吓惨了，那是真枪，不是玩具。纷纷投了降。

一场大战避免了，朱所长他们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回去以后还要总结经验和教训，以免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幸好自己今天把枪带着，不然这个案子又要留一个不大不小的尾巴了。算了，那也是回去以后的事，现在得把眼目下的事办了。

朱强拿出手铐，把两个人拷在一起。大家也都掏出手铐，两两拷在一起。好在带的手铐是够的，十三个人，只需要七个手铐就成了，最后一组是三个人拷在一起的，这样他们想跑都跑不动。

山岭上的动静终于吵醒了山下的村子。村民纷纷跑上山，才知道那伙偷牛贼又来了，被抓个正着。那两头牛还在旁边呆呆地傻站着，完全不知道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它俩。

村民跑到朱所长他们面前，感激地说着话，有的年长一些的还不住地鞠躬。一边是感谢，一边就是仇恨了。看着被拷在一起的那伙人，他们恨不打一处来。

“打死他们。”

“打死那群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