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

“叮叮叮”，电话铃响了。杨光一看，吓了一大跳，汪敏的电话，这段时间忙案子，忙昏了，白天走访，晚上蹲守，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两个牵挂的女人，一个老妈，一个汪敏。他赶忙接了起来，就听到里面不住地抱怨，“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都半个月了，一点音信都没有，电话也打不通。”

话筒里随即沉默了一阵，静得可怕，杨光以为她还要继续抱怨，哪想她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杨光立即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段时间办了个案子，太忙了。”

“我知道你们这工作的性质，我也不怨你，可你也要经常让我知道你呀，或是你有空的时候给我发个信息之类的呀。要知道我是有男朋友的，别搞得好像我没有男朋友似的。”虽然隔着长长的电波，但杨光分明能看到汪敏那嘟起的小嘴，眨巴的眼睛。也许她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才会这么主动向杨光抱怨。

杨光猜的真没错，这段时间周杰老是串办公室，有意无意地就借着谈工作来找汪敏聊上一会儿，起初汪敏也配合，后来发现一天来好几次，而且说的那些工作根本可有可无，于是就对他退避三舍。汪敏已经明确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周杰不但依然如故，反而变本加厉，直接在下班后跑到自己租的公寓，捧着鲜花在外面叫门。搞得汪敏很难堪，不开吧，他一直不走；开吧，他也可能一直不走。后来，汪敏根本不敢回那处小屋了，天天回家，这才好了点。下班和她爸一起走，早上上班一起来，没给周杰机会。

汪敏的爸妈当现希望女儿每天都回家住，但也知道女儿长大了，想要独处的空间。这段时间却天天主动回家，担心女儿有什么事，一问之下才知道。两人都不是普通百姓，知道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想要那种纯粹的爱情是非常难的。大院里的这些官二代哪个不是花天酒地，甚至那些已经在高位的人是不是对爱情都忠贞无二呢，显然不是。你说那些夫人都不知情吗？怎么可能。能嫁给这些人的会有傻子吗？

“那她们为什么不离婚呢？”汪敏傻傻地问妈妈许晚晴。

“你傻呀。这类的婚姻大多是政治婚姻，都是联姻的产物。这婚姻就是两个家庭，甚至两个权力，两个派系之间的纽带，这能说离就离吗？你没看过红楼梦吗？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那么容易。”

“那你和爸爸的婚姻也是这种吗？”汪敏眨巴着眼睛问道。

“你这死丫头。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你说说嘛，说说嘛。”汪敏抱着许晚晴的胳膊，撒娇道。

“好啦，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呢，和你爸是大学同学，我们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这你应该知道，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普通工人，连个车间主任都没当过。你爸爸完全是凭借他个人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别人看他风光无限，我却知道他这一路来的艰辛，因为我们没有任何助力，所以不能有一点点失误。但好在你父亲这个人虽然一步步向上走，但他却无比地忠实于我们这个家庭。”

“妈，我也好羡慕你们能够这么恩恩爱爱的。”汪敏是清楚自己父亲的，只要没工作，一定是在家里。晚饭后都会和妈妈一起散会儿步，周末也不会搞那些宴请。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真好。此刻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流氓说想和你一起睡觉，诗人说想和你一起起床。那以后和自己一起起床的会是杨光吗？想到这，汪敏有种脸红的感觉，急忙把头埋进了许晚晴的怀里。

“孩子，我们看得多，知道得也多，对于你以后的人生我们并不想干预，我们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上次听你爸说遇到一个男孩子，给我讲讲，什么时候带回来我们看看呀。”

“什么嘛，哪有什么男孩子。你可别听爸爸乱说。”汪敏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连许晚晴都感受到了胳膊上传来的温度。

“哟，脸那么烫呀，看来真有事呀。”许晚晴说着还伸手摸了一下汪敏的额头。

“哎呀，不理你了。”汪敏把手从许晚晴怀里抽出来，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没过一会儿，汪敏又屁颠屁颠地跑出来，依偎在妈妈怀里，小声地说，“妈，他叫杨光，是个警察，我很喜欢他。”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这么几个字需要她付出毕生的心力一样，说完就眼巴巴对望着许晚晴。

虽然汪敏说得很小声，如蚊蝇一般，但房间里本是安静的，许晚晴依然听得很清楚，“警察好哇，和你很搭嘛，什么时候请他来家里做客，让我们都瞧瞧。”看着女儿一点点长大，上小学，读中学，去外地上大学，现在又工作了，还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另一半，当妈妈的很欣慰，女儿长大了，也有一丝丝难过，女儿以后会和别人组建另一个家庭，回家的时候就少了哟。但这是自己无法阻挡的，那么就好好帮她参谋参谋，为她们的幸福保驾护航吧。

但能不能保得了驾，护得了航，还真不好讲，因为困难就在眼前，那周大少爷的恶名不知道的人可能不多了。真让这样的人娶了敏敏，自己都无颜面对敏敏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婆，他们那一代人最是厌恶这些个二世祖，屁本事没有，仗着自己有个当官的爹，整天胡作非为。可要是他爹来说，老汪扛得住吗？哎，女儿长得漂亮本是一件好事，可处在自己家这个情况，真是一件头疼的事啊。所以才想让那小伙子来家里上个门，看一看，就可以把这风吹出去了，也绝了周杰那混蛋的心。

第二天，杨光和朱所长早早地就出发了，去往县公安局，因为今天公安局内部要开个表彰大会，表彰牛佛派出所在本次侦破偷牛案中的优异表现，特别表彰杨光在案件的侦察阶段表现出来的高超的专业素养以及在整个破案过程中的突出贡献。朱所长代表派出所上台领取了“优秀派出所”的奖牌，杨光领取了“优秀侦察员”的荣誉证书，局里为表彰派出所的功劳，还专门奖励了五千元钱，用作派出所的团队建设。

大会结束后邵局长还专门把朱所长和杨光请到他的办公室，拉着杨光的手，不住地赞叹：“不错呀，小伙子。刚才在开会，讲的都是大道理，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我是真的羡慕你呀，有个好脑子，也有个好身体。我也是刑警出身，我知道我们警察的苦，可每当我们把案子破了，之前所有的苦又都是值得的，可老百姓离不开我们啦，所以又可以说我们当警察的痛苦并幸福着。要是我还年轻，我也和你一起去那大山里蹲守。”邵峰可不是说的套话，他是真有感触。

面对这样一位长者，杨光只有表忠心，表决心，告诉邵局，自己一定不负局长的期望，认真工作，努力办案，多破案，破大案。

邵局长起身在饮水机处接了两杯水，杨光连忙小跑过去接过，邵峰又坐了回来，“杨光呀，我还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不知你愿不愿意。”邵峰笑眯眯地看着杨光，等着他的回答，“先声明，这是我的私事，你可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