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五名侍卫在李君离寝殿前跪了一夜，四散离去后，三名侍卫不顾身上的疼痛与不适，先后离开公主府。

李安听完叶凡禀报，眉间忧虑之色浓郁，“暂且看看，每日入夜后来禀一次。”他不信李君离会如此荒唐，真行男女之事。

之前寻药他便觉得离谱，此刻，不知道李君离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她自小人前唯唯诺诺，人后调皮，此次又准备耍什么花招？

叶凡领命，未做停留，快速回府。

李胥与杜氿年自紫月口中得知李君离的荒唐行为。

李胥起初疑惑，转而奇怪，后又释然一笑，“她爱玩就让她玩，左右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紫月正欲离去却被杜氿年拉至角落，“若真有人对殿下不轨，可下杀招，再来禀报。”顿了一下，续道，“这几日，来的勤快些。”

紫月也领命回府，沐浴一番才睡去。

司空染接过寒文递来的帕子打开，闻了闻，扶着额头，醒了醒神，“准备将药下得如此重？是不是狠了些？”

寒文冷着脸，没有表情，稍稍动了动。感受到身体上的不适后，瞟了一眼司空染手中的帕子。心想，昨日受过十鞭又跪了一晚，更狠！

司空染捏了捏那小撮药粉，笑意渐渐盈满眼睫，“你需离她更近些，如何在三名暗卫中展露头角，回去好好思量思量。”

寒文回房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思量？怎么思量？算了，先睡好，才有精神思量。

后面的几日，李君离先是日日使唤叶凡，后又偶尔使唤紫月，他都没见过李君离几眼。

......

司空染松开捏着李君离的手，已经气得胸前剧烈起伏，执起茶盏一饮而尽，欲将茶盏捏碎。

咬了咬牙，凝眸深吸一口气，侧过脸看向李君离，放开茶盏，起身前去拿来一罐膏药，“微臣肩头不小心受了伤，还烦请殿下帮忙上药。”

见李君离望着自己，眼中神情不明意味。自顾地揭开盖子，放在桌上，解开腰带褪去上衣，坐下后将发尾拨弄到胸前，侧过头，对身后的李君离轻声说：“殿下快些，有点儿冷。”

依旧是想毒哑他的程度，李君离克制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笨手笨脚地拿起桌上的药罐，淡淡薄荷清香。

看见他肩头那块淤青，眉心微皱，指腹在药罐里打转，伸手贴上他的肌肤。

司空染感受到李君离指腹的温度，深吸了口气，“君少殇乃万将军的义子，说是义子，也只是口头上说，并未行叩拜之礼。而且，他只有在人后才会唤将军义父。他说将军让他保护一个人，微臣一直不知道他所要护的人是谁，前段时间才知道将军吩咐他保护的人竟是殿下。”

李君离垂下头，再次沾上药膏，冷笑一声，“你们这样，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司空染，有人告诉我，你可信？”

指腹再次贴上司空染的肩头，用力了些，“为何？”

司空染感受到疼，眉头微皱，伸出手握住李君离的腕骨，侧过身来，拧眉笑了笑，“疼。”

李君离抽回手，将药罐放在桌上，“你不是冷吗？还不穿好衣裳。”

司空染视线落在李君离红透的耳尖上，倾身上去，李君离向后倒了倒，“既然殿下今日来寻微臣，便证明殿下信微臣。既然信，遑论为何。”

他抓住李君离的手，贴上他的胸膛，李君离感受到司空染悸动的心跳，缩了缩手，司空染更加用力。

片刻后，另一只手捞过李君离，将她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低头嗅着她的清香。许久，才干涩地开口：“我认识你很久了，而你，才认识我几月，不信我，我能理解。今日，你能来找我，我很愉悦。”

李君离定了定神，“你能不能先穿好衣裳？不是生病了吗？想病死了不还我那八十两黄金是不是？”

“......”

司空染将自己与李君离的距离拉开，嘶了一声，将李君离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肩膀一沉，摇头道：“你这小脑瓜里面装的是什么？扫兴。”

李君离冷“呵”一声，“半斤八两，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司空染不可置信地指向自己，“我扫兴？我哪里扫兴了？”

李君离没好气道：“你一说话，便是扫兴。”

“......”

司空染迅速穿好衣衫，系好腰带，端坐好，各自添上一杯茶，两人都不太想理对方。

李君离先开口：“字据，还我！”

“什么字据？听不懂！”司空染执起茶盏，慢悠悠喝上一口。

“司空染，你能不能讲点儿诚信？”气得李君离将茶盏猛拍在案上，“说好的八十两黄金还有恩情，你准备赖账吗？”

“赖不赖帐，看心情，若殿下今日让微臣高兴了，微臣便不赖账。”司空染挑眉，心疼地看了一眼刚刚被李君离拍在桌上的茶盏，心道没坏吧？

“行呀，司空染，你竟敢以下犯上。”李君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司空染干脆支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摇了摇头，“现在心情有点不好。”

“司空染，我要撕了你的嘴。”说着便上手想要去扣他的嘴，司空染伸出一只手抵上她凑上来的脑门，她手脚并用，够不着。

一番挣扎，欲要放弃，司空染笑了笑，闷声道：“没字据也算，微臣过些时日便将八十两黄金奉上，至于恩情，殿下想什么时候取便什么时候取。”

李君离正死死攀着司空染的胳膊，听司空染如此说，松掉力气，“真的？”

“真的，我们之间，不需要字据。”司空染再次笑了笑，收回手时，在李君离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你竟敢......”

李君离正欲发火，一张字据抖在她眼前，“不过，若是殿下不放心，微臣将字据送还，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殿下也要立一张字据。”

李君离不解，司空染笑了笑，叫李君离等一等。

他起身去到书桌前，执起笔一番龙飞凤舞，很快写好，拿起纸张吹了吹，满意地勾起唇角。

带着纸张回到李君离身边，递给她看。

李君离看完，盯着一脸认真的司空染，“不必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