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是认真的？”鲍里斯惊讶的问道。“当然是认真的，你就负责好我的安全，对了你会游泳吗？”

“会啊。”鲍里斯十分骄傲的拍了拍胸脯。“我可是我们那里数一数二的冬泳健将，枫丹这水可没至冬那么冰，也没那么急，那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今天的事，你切勿声张，愚人众内部也不行。”

“如果我从谁那里听到了今天的事，那就只能邀请你躺在我的实验台上了，毕竟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挺想去的。”

听了这话鲍里斯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位实验的恐怖，这几日他可是见识到了的。

鲍里斯连忙点了点头，毕竟他可不想变成疯而不自知的疯子。船又行驶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莫尔泰区。

“我需要用什么东西塞住耳朵吗？大人。”鲍里斯问道。

“不用，我做了一个便携式的乐章模块，装在了我的终端上，乐章不用外放，你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

听到了克拉克的回答，鲍里斯这才松了口气。走在莫尔泰区的路上，他们两个在缓缓地向那次大爆炸的遗址走去。

比起四处张望的鲍里斯，克拉克可没有半点心情去欣赏这里的景色。

在爆炸处，那重力场域改变装置的残肢，还散落在原地。因为重力场的改变这里有许多水浮在空中。

等到他有时间，这里的重力影响，他应该去处理一下。克拉克在心里如此想道。

走到了爆炸中心，那失控的警卫机关残骸和四周的爆炸景象，十分成功的激起了克拉克关于那日的回忆。

他痛苦地跪坐在了地上，鲍里斯见情况不对想要过来扶住他，却被克拉克叫停了。就是现在，终端上的乐章模块响起了谐乐。

那日的场景不断在他面前重现，四周的一切都变得诡谲，模糊，他逐渐听不清除了他幻听到的爆炸声和谐乐以外的任何声音。

乐章的低声呢喃着：“预言，预言，为什么要…你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提瓦特终究会…走向，连一枚甜甜花和薄荷都长不出来的情况…”

“雷穆利亚灭亡就是因为…预言，你有什么…什么资格敢说…你足以比肩魔神…”

当脑海里的乐章不断对他进行自我否定时，克拉克幻视到的那日的爆炸。

以及在佩特莉可看到的雷穆斯记忆宫殿中雷穆利亚王国灭国的情景，开始变得一卡一卡的，最后完全破碎。

呢喃声音的语气发生了转变，内容也不是之前那般消极：“预言不能成功，你的父亲…为了预言而死去…他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对抗预言…”

“雷穆利亚是亡国了，雷穆斯…是死了，可你现在身负…谐乐的权能…脱离预言的桎梏…这不也是整个雷穆利亚的愿望吗？”

“这还不够吗？对抗预言…将会是你生命的全部，你继承他们的意志…与愿望，那么他们就是…你生命的价值…”

“如果真的能成功呢？那些没能力知情的人…就算了，可你知情却选择放弃…这不就是陷入了预言的…桎梏吗？”

“你真的甘心文明全都…随之消亡吗…”

说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只是在进入克拉克脑海里就变成了一句句质问的话，幻听声中的爆炸声消失了。

海风在轻吟，鸟儿在鸣叫，海水在流动，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的，澄澈的，在他面前努力展示着，最美好的那一面。

“听着这风声，鸟鸣声，海水流动声，你不想让…其他的人类在…未来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吗？”

克拉克陷入了思索中，过了良久他无比坚定的回复道：“我想。”

“好好好，你想。”乐章在确定了克拉克的回答后，开始了下猛药。像之前那般循环洗脑了大概十个周期后，它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切的都恢复了正常，既不诡谲，也不澄澈。没有了爆炸声也没有了那风的轻吟 鸟的鸣叫，海水的流动。

这就是现实啊，既没坏的过分，也没多么美好。刚才的美好原来也是乐章引导自己想象出来的。

再次回想起那鸟鸣声，这里是枫丹，而自己想象出来的是须弥的鸟鸣声，这么明显的逻辑错误自己居然都忽略了。

原来在听我的乐章时实验体们都是这样的感受吗？克拉克突然想到了自己看到的D-009号实验体的档案记录。

那么她应该也会要反复观看自己被性侵的过程了吧？

原谅他之前在想D-009怎么能那么魔怔，经历过信标乐章这绝对称不上多么美好的记忆后，他现在觉得她怎么才那么魔怔的

他放下思绪打算与站在不远处的鲍里斯会和时，那该死的幻想又一次缠上了他。

很可惜信标乐章治不好，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反而让他在发病时更加痛苦了。

因为在回想起那些幻像时，就难免的会产生对预言感到恐惧的想法，而信标乐章这时会再去给他洗脑。

眼前一次重新变得光怪陆离的景象，和耳边不断回响的交错在一起的杂音，都让他头痛不已。

以普遍理性而言，信标乐章会让人变成精神病。而克拉克本身就是一个病的不轻得精神病了。

他的想法就是以毒攻毒在他眼中结果无非两个二者互相抵消或者留下更强的那个。但实际上，两者相互交叠，折磨的他更加痛苦了。

在反复纠结后，眼前的幻象支配着他。不断的向海边靠近，幻象中他还在重蹈那天的覆辙。

冰冷的海水淹没了他，在一旁的鲍里斯也是反应了过来，立即将他从水中捞了上来，虽然已经足够及时，但是克拉克还是呛了几口水。

“大人，您还好吗，您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死不了。”

“那…实验失败了吗？”

“不是，实验很成功，我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

“那我们下一步去哪里？”

“回实验室吧，我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