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研为什么哭？”

萧乾的声音响在头顶，压迫逼人。

“……好多血，我害怕。”

顾夕研怯怯着，抬手捂住双眼，遮住里面的厌恶和愤恨。

“怕就不看，我们回宫。”

“谢陛下。”

萧乾抱起身材娇小的顾夕研，高大恐怖的身影穿过一众沉默的人群，一路畅通无阻。

他的怀抱如此冰冷，让顾夕研把眼睛捂得更紧。

只有路过程鹤年时才松开指缝，对上他漆黑的，带着淡淡忧愁，又满怀坚定的眼睛。

仿佛在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再坚持一下，一定会有机会的。

她闭上眼睛，撑着脑袋没有触碰萧乾的胸膛，在淡淡的龙涎香缠绕下，上了马车。

“你们，萧隶的府邸不要留人，全部处理干净。至于宰相一家，同这次袭击有关的人处理掉，其他人贬奴籍流放边地。”

隔着薄薄的车帘，车轮轱辘，萧乾对外面的护龙卫下达最后的指令。

“是，陛下，那陈小姐怎么安排？”

“她？”萧乾瞥了车内昏睡的顾夕研一眼，“既然夕研喜欢这个姑娘，那就继续之前的方法，让程翰林娶了她。”

“遵旨。”

……

轱辘轱辘——

混沌的意识在黑夜里汇聚萤火虫般的微光，让顾夕研在颠簸的马车里掀开厚密的眼睫。

昏暗的视野里，她发觉自己被萧乾拦腰抱住，躺在柔软的锦被上。

丝丝寒气从他的手指传递，隔着薄薄布料，浸寒她的尾椎。

像被大片的冰块包围，寒气刺骨，冰冷冻人。

还没到皇宫？他睡着了吗？

如果他睡着了，也许我能……

顾夕研微微抬手，擦过萧乾的下巴，如星的眼眸闪过尖锐的杀意。

不对，我身上没有匕首，还不能轻举妄动。

慢慢敛去杀意，顾夕研无比冷静，沉着眸思索对策。

“夕研醒了？”

后腰猛地一痛，打断顾夕研的思路，让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僵在原地。

“是的，陛下，我们还没到宫里吗？”

“夕研着急回去？”

他的手劲松了松。

“也不是着急，陛下龙体尊贵，怎么能在马车留宿？”

“夕研心疼朕？”

不心疼，但必须心疼。

顾夕研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陛下是全天下对夕研最好的人，夕研不心疼陛下心疼谁？”

“是吗，那夕研再心疼心疼朕，好吗？”

“什么？”

后腰的手突然往下，顾夕研面色微变，手指攥紧萧乾的衣领，才发觉马车的空气已经被浓郁的龙涎香占领。

这里是他的地盘，只要他想，就可以为所欲为。

“陛下，夕研这些天肚子还没好——”

“朕不喜欢谎言，夕研，朕已经给了你三天的时间，朕对你这么宽容，你要好好感恩。”

他知道？

顾夕研眼睛瞪大，愣神的片刻，像花瓣一样的藕粉色衣裙便层层叠叠，在束带松弛的瞬间垮下来。

她身材看着瘦小，但凹凸有致，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不对，不能是这样，这可是马车，他要在这里对我做什么？

顾夕研咬紧牙关，危急的响铃炸在耳畔，脑子像发烧一样嗡嗡作响，片刻不停。

“朕的夕研果然长大了。”

黑暗中萧乾满意地看着着玫瑰娇嫩的花蕊，像在欣赏某种漂亮的红玉。

“陛下，不是，我身体真的不舒服，你不要这样。”

顾夕研摇着头，手抵住他靠近的胸膛，面上怯懦，心中却喧嚣着暴怒。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羞辱我？我不过是和母亲长得像罢了，为什么要欺辱我？

难道我们不是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