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阎罗殿对上乾帝的护龙卫，想要赢，一定很困难吧。

顾夕研水润的乌眸落在前方躬身行礼的程鹤年身上。

不止是困难，这种胆大包天的逆反之事，若被发现，他和她都会万劫不复。

“众爱卿平身，朕只是陪朕的夕研公主来看看热闹，她这个年纪，想要结交一些新朋友。”

萧乾转头拉起顾夕研的手，冷峻的脸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夕研公主也来了，真是太好了，老臣的小女儿正愁找不着能说些知心话的同龄人呢，快快，你们一定要认识认识。”

宰相满面红光，倍感荣幸，拽着一旁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孩，推开人群靠过来。

“臣女陈凝霜，见过陛下和公主。”

陈凝霜五官柔和，面容精致，脸庞像白玉般皎洁，眼眸轻闪，便若晨曦银河。

好漂亮的女孩……

顾夕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气质特别的女孩，不受控制地多看两眼。

两个女孩的目光相碰，仿佛能心灵交流般对视良久。

围观的众多臣子和青年才俊也偷偷瞧着这两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久闻夕研公主的大名，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说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陈小姐和公主的样貌不相上下啊，如果两个人都能做我的妻子……”

“你做梦呢？”

下面人的窃窃私语传不进上面人的耳朵。

萧乾垂眸看了眼顾夕研清透的侧颜，大手摸摸她的后脑勺。

“你们两个似乎很合得来，夕研，你同陈家女去偏房聊聊天，一会儿菜上来的时候朕让德公公叫你。”

可以吗？

顾夕研有些吃惊地回视萧乾，确认他的意思不变，才一步三回头地去拉陈凝霜的手。

“陛下，老臣事先不知你会前来，若招待不周可千万别见怪。”

“放轻松，朕来只是赴宴，不是看奏章的。”

萧乾的嘴角还挂着面对顾夕研时的浅笑，宰相老眼微瞪，趁机引萧乾去前亭。

陛下来我家竟然笑了？我做什么造福国库的事了吗？

不仅宰相震惊，后面呼啦啦一大群大臣也心中直呼太阳打西边出来，脚步不停地跟上去。

这可是陛下第一次出宫参与臣子的宴席，稀奇的很，他们可不想错过。

“……”

混乱的人群中，程鹤年目光深沉地瞥了眼萧乾摸顾夕研脑袋的那只手，随后看向那道藕粉色的身影。

不知他想了什么，身上的黑气越发浓郁，停在原地两秒后，才被身旁的幕僚拉着胳膊追上大部队。

待人群散开，顾夕研拉着陈凝霜走上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旁五颜六色的菊花开得很旺。

“陈小姐，我们去那边的小亭子坐会儿吧。”

“公主，叫臣女凝霜就好。”

陈凝霜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处变不惊的沉稳，叫顾夕研看了越发好奇。

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像会投河自尽，若说旁人陷害还差不多。

“咦，这不是我们冠冕后宫的夕研公主吗，竟然会屈尊来我陈家的宴席，真是稀奇。”

路过几棵常青树和奇形怪状的假山后，菊妃迈着婀娜的步子走过来。

她语气揶揄，目光尖锐地好似能穿透肉体。

“我道是谁，原来是菊妃，”

这次对上她，顾夕研比上次有了经验，说话不带卡壳的。

“你是后宫嫔妃，竟然私自出宫赴宴，不怕陛下怪罪赐你奴籍吗？”

“我，”菊妃愣了下，“陈家是我的主家，陛下知道我回家探望，早就准许了。”

“哦？”

“才不是。”

陈凝霜突然开口说话，她握紧顾夕研绵软的水袖，望着菊妃的水眸闪过愤恨之色。

“什么？”顾夕研看向她。

“陈小姐，祸从口出，你想在这里对夕研公主这个外人说什么？”

似乎是顾夕研给了陈凝霜勇气，她瞪着美目说道：

“我是陈家嫡出的小姐，这里是陈家，这是我的生辰宴，我想说什么说什么。

跟何况，你只是个跟在我梅姐姐屁股后头的小丫鬟，要说谁最没有资格站在这里，那就是你，菊美人？”

菊妃气笑了，“呵，陈小姐，我的名字被宰相大人亲自划入族谱，我是被四殿下和你父亲共同承认的陈家人，光你一个人不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