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好好养病，以后见着林清如要叫夫人，别惹她生气了。”

程风行坐在床边，脸上带着沈娇娇熟悉的宠溺，但似乎有哪些变得不一样了。

没有温情，甚至还带些冰冷。

沈娇娇被他的话惊到，来不及思索他的变化，怒声道：

“为什么？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再有四五个月就能变成小人让我们抱，现在因为林清如没了，老夫人不惩罚她吗？还让我管她叫夫人，凭什么？”

“娇娇，这个孩子没了，我们再生下一个，林清如母家强势，我和祖母都没有办法，劳你受些委屈。”

“委屈？那可是我们的孩子，这受的是委屈吗？”

沈娇娇说到这，才惊觉程风行从进门到现在竟没碰过她，更没有抚摸和拥抱，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床榻，状若情绪稳定地俯视她。

她察觉到什么，感到有些崩溃。

“程风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是你向我承诺只有我一个女人，现在娶了林清如，她害我没了孩子，你还让我管她叫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的孩子！

程风行看着床榻上头发凌乱，面色灰黄的女人。

她声嘶力竭，眼眶流出泪水，他竟生不出像之前一样的怜惜，反而有些厌恶。

“娇娇，若我没记错，你以前的名字是月娇，你本就是丫鬟，现在有机会爬上妾室，全是我的纵容。林夫人脾气温和，这次若不是你主动招惹，她也不会对你动手。”

月娇？

沈娇娇差点忘记这个名字，她一直认为自己就是沈娇娇，一个有名有姓的人。

“这些天你老实养病，别再去林夫人的院子，不然她再发脾气，我可保不了你。”

程风行说完这话，就站起身。

“等等，风行哥哥！”

沈娇娇一把拽住他的袖袍，“老夫人给你说了什么，你为何如此对我，明明受伤的都是我！”

“看看我头上的绷带，我已经为你出过头，月娇，你要知足。”

程风行甩掉袖子，看了她最后一眼，毫无留恋地走了。

留沈娇娇一人愣在床上，双眼呆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程风行，你方才还护着我，现在才过去多久，就变成陌路人的模样，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她捧住脸，肚子的疼痛和精神的崩溃让她止不住地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淡淡的荷香钻进她的鼻孔，她抬起头，一身雪裙的顾夕研站在她床边。

“你来做什么？”

沈娇娇连忙擦去眼泪，愤怒地瞪着来人。

“看来三公子已经选好了，我本以为他会想个三四天，没想到才半个时辰，你们之间的感情比我想象的还单薄。”

顾夕研红唇微启，一双清粼的眼睛仿佛看穿一切。

“什么选好了，你知道老夫人对风行哥哥说了什么？”

沈娇娇瞪大眼睛，一时间被这个瞧不起的小小孤女震慑。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被三公子放弃了，沈娇娇，以后你若安分守己做个妾，还有活路。”

顾夕研垂眸看着这个失去孩子近乎崩溃的女人，仿佛看到前世那个破碎的自己。

我那亲爱的孩子，你在天上不用担心，娘亲为你报仇了。

一命换一命，这很公平。

“风行哥哥怎么可能放弃我？顾夕研，你在说什么胡话，难不成是自己没了季家的婚事，指望上了我的风行哥哥？”

沈娇娇不愿相信事实，反而充满恶意地反击。

“你的风行哥哥不是人人喜欢的香饽饽，沈娇娇，只有你把他当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