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嬉闹着，有一句没一句的，细数两个人从相识到现在的故事。

“那一年，五哥特意安排KTV的经理，嫂子那屋的费用挂在他账上，外人不许结账。”

云璟燊剥着干果，好不自在，听奚书廷取笑，只勾唇一乐。

“那年事情特别忙，嫂子在老汪酒店游泳，也不知道谁传的照片，先生看见了，连夜催着我们赶工作。”李聿也放开了，跟着大家一起调侃。

冰心就着云璟燊的杯子抿了一小口，酒是好酒，可是酒量不济。

大家你来我往的追溯过往，就更容易上头了。

两颊像涂了胭脂，偎在他怀里，唇像沁水的樱桃，云璟燊拍了拍手，掸掉细碎，“你们闹吧，她酒量到了，我送她回去了。”

姜也起身开始撵人，云璟燊拦住了，“大家高兴，待一会不妨事。”

“那你们回吧，我在这陪着，”姜也放下酒杯，送到回廊尽头，忽然神色深沉，郑重道，“璟燊，我和璟意都替你高兴。”

云璟燊拍了拍他的肩，“过去的事，放下吧，你也该重新开始了。”

姜也摇摇头往回走，冲着身后摆摆手，“去洞房吧。”

他半抱着怀里的姑娘，望着姜也宽阔的背，隐没在灯影里，轻叹一声，回了房间。

也不知什么时候，丁姨把床上用品都换成了大红颜色，虽不是正式的婚礼仪式，满院的氛围一点不少。

云璟燊俯身给她脱鞋子，“婚礼那天再送戒指给你，”他总怕姑娘多想，这样的场合竟然没有求婚戒指。

她微醺着笑他，“送了那么多，还要送。”

他撑在她两侧，俯身来吻她的唇。

月华从天顶泻下，北面廊下的玉兰花枝，随着风飒飒浮动。

她被酒烧热了身体，主动攀上他的后颈，迎上他的气息。

直到云璟燊克制着侧过头，喉结滚动，“你去洗个澡。”

她娇糯地嗓音，“你给我洗。”

他低沉着笑，帮她把胳膊上的镯子蜕下来，“你可不要后悔。”

她借着酒意，迷离地笑，“又不是没洗过，我有什么后悔。”

“好，”他应了，抄在膝窝里把人抱去浴室。

水雾氤氲，像瑶池仙境，他解完她的衣服，又去解自己的，彼此相见，却是异样的。

冰心看见他薄削的肌肉纹理，水流滑落，再没有刚刚在卧室里的坦荡，“我要不先出去吧......”

他从身后贴着她，声音缱绻，染着情欲，“夫人这时候想逃怕是迟了。”

热水激起浴液的香，让满室弥漫着佛手柑的气味，她在那股子异香里，坠入销魂幻境。

云璟燊吻着她的侧颈，喑哑低语，“新婚快乐，寒寒。”

她很自然地回首吻他，听他的声音在水声中朦胧，蛊惑，“我还有礼物送你。”

夜已深，格外宁静，窗外连一丝虫鸣都没有。

冰心在混沌中咬着唇，忍不住好奇问，“还有什么......”

而话只说到一半，他就蚀骨销魂般夺她理智，她忍了许久的声音从喉咙里低吟着哼出。

他俯身来说，声音低沉好听，“我就是那个礼物，还满意吗。”

她羞怯地小声哼着，压抑着嗓子里的呻吟。

他扭过她的下颌，深深吻着，喘息间他央着她，“叫出来，别压抑着。”

她绯红了脸，去推他，却被箍得更紧了。

她眼前陶瓷墙面是晃动的，拼色的黑白图案逐渐变得虚幻，他的掌，握着她的腰肢，任她绵软靠在胸前。

巨大的铜镜覆上一层水雾，影影绰绰地可见人影，可看在冰心眼里，都像墙壁上的一盏水晶壁灯，有节奏地晃着晃着。

她侧枕着吻他喉结的时候，闻到男女间独有的异香。

是独属于他们彼此的情爱迷香.......

热浪一层叠着一层，终是呜呜咽咽地嘤咛连声。

奚书廷他们没多久都回去了，御苑恢复了幽静。

只是卧室里的两人，没有放过彼此的意思。

纠缠到体力耗尽，冰心蜷缩在他的臂弯里，神思倦怠，被子不知何时落在地上，云璟燊随手捞起一件睡袍，盖在她身上。

冰心呢喃着，“我是不是应该看看你父亲。”

他抚摸着她光洁的背，轻吻着她的眉心，眼睛，不带情欲的吻，只是怜惜。

“你想去吗？”

她眼睛阖着，实在是睁不开，却能感觉到他的掌是温的，“因为是你家人，我想见的。”

头顶的望月缺了一个边，不规则却格外亮。

“好，那我安排。”他用睡袍裹紧她，“只是若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你还要多包涵。”

她浑身酸痛着，不肯动，只贴着他的心口，亲他的胸膛，“云璟燊，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他抱得更紧了，恨不能两个人套在一个模子里。

“你谁都不亏欠的，父母、兄弟、姊妹，谁也不能因着血缘亲情就拿捏你，冠上礼仪仁孝的恩德，就能为所欲为束缚你，指责你的不是，却从不找自身的问题，”她微睁开眼，仰头看他，幽幽地说，唯恐他不信。

“五哥，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可是也没人有资格干涉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生。”

他轻声笑，“小丫头都能给五哥上课了。”

她难为情地蹭着头，“也只有你永远当我长不大。”

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心，沉沉的说，“你到哪一天都是五哥的小姑娘。”

冰心就在他怀里咯咯笑，很是知足，因为她明白，云璟燊确实把她当孩子般宠着。

“今天那个金老板，好像跟你很投脾气。”

云璟燊干笑两声，“他就是褚小姐的金主，西北最大的稀有矿老板。”

冰心静了一会，忽然说，“那天我问书廷，他似乎不愿意提起褚小姐。”

“书廷不省心，和褚贪欢胡扯了一段，被金老板发现了，还是我去说圆的，才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冰心猛然醒悟，“他是有多喜欢褚小姐。”

“男女间也不全是真情，有时候欲壑难填罢了。”云璟燊冷声道。

冰心那一年多在“启明”，所以和向邕、奚书廷走得比较近，在她印象里，奚书廷像是痴情种。

他平时跳脱性子，处女朋友大大咧咧，也不怕人打趣，只有褚小姐，提起来就是沉默不语。

虽然他的家世比不上云璟燊，但是在年轻一辈里，绝对是人上人，哪曾想竟然爱上了最理智市侩的大明星褚小姐，身入情海心自沉。

“他不是有个模特女朋友吗？”

“那也能算女朋友，胡闹罢了。”

冰心默了，半晌憋不住，“你以前也这么胡闹吗？”

他笑得深沉，“我若想胡闹，还有他们什么事。”

“也是，你比他们会得都多，老狐狸一只。”

忽然他抚摸背的手滑到前面，音色暧昧，“是吗？我怎么认为不够呢。”

说罢，把人抱起来坐在怀里，冰心不得不睁眼，看那喜庆的被子披散在床尾，像廊檐下的红色灯笼，红彤彤映着人脸，点燃了眸光，滚烫着彼此。

云璟燊在深情处央着，“唤我的名字。”

那汗涔涔的鼻尖擦过她的，筋骨酥麻酸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从齿缝里哼出：“璟燊......云璟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