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人声喧杂忙乱，一片灯火通明，喧闹中，欢笑声此起彼伏。

周围熙熙攘攘，打赤膊的男人们围坐着大声吆喝推杯换盏。

没有阿离的身材好...

言安若坐在上次跟莫离吃小龙虾的大排档里，撇了撇嘴。

她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莫离的。

大概率仅仅是十五岁的惊鸿一眼。

“阿离，你把手机号给我吧，这样我回了江云，也可以听见你的声音。”

“我没有手机。”

“那我给你买啊。”

“不用，学校里不让带。”

“哦，那样啊，那我给你写信好不好？你的字写的那么好看，我看你的字也行。”

十五岁的莫离没有回答不好，可是却没有回过一封。

直到言安若等的受不了，趁着放假执意又去了那个学校。

“喂，你干嘛不回信！”

“我不知道写什么。”

“我每个礼拜给你写那么多事，你都没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没有。”

“你！你是个混蛋，你...”

“那个，你别哭了，一会老师要说我的。”

“就哭，就哭！我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能花点心思给我吗！”

现在想想，是挺好笑的。

明明是自己喜欢他，却还要逼着对方喜欢自己。

后来莫离真的给她回信了，寥寥数语，却可以让她开心好久。

言哲友问她，真的那么喜欢山上的小师傅？

“对啊，最最最最喜欢阿离！”

“爸爸，我求你，求你，想办法让他来江云好不好？"

谁都以为她没有常性，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崇拜，就像是看见了哪个潮流爱豆，过会就忘记了，可这喜欢却坚持了那么多年，一直到现在...

言安若摘下手上剥虾的一次性手套，吸了吸鼻子，这家的小龙虾，是真的很辣。

悬在天际的月亮伴着星光撒在小区里，各家各户都已经亮起了灯，言安若缓步走到三楼，鬼使神差般扫了眼往四楼。

这么晚了，有谁会站在楼道里抽烟。

她不太喜欢烟味，但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明天，自己就不会再住在这里了。

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去，正要合上时，门被人在外面抵住了。

言安若猛的一惊，随即她听见：“言小姐，大晚上的，请我回去聊聊吧。”

是那个警察！

她诧异地看着程闵，“你，你怎么会...”

程闵淡淡地笑着：“很意外？我也很意外，你会是嫌疑人。”

言安若别过头，心虚地避开程闵如炬的目光，生硬地清了清嗓子：“我不是，你...”

程闵决定不再跟她兜圈子，目光四处梭巡了一圈室内，确定没有第三个人，直接开口：“我不想给你上铐子。”

言安若呼出一口气，平静地说：“好。”

她没有上程闵给她拉开到副驾驶座位，赌气般自己上了后面，当然程闵也知道，她不会想着逃跑，毕竟，她也跑不过自己。

车很快地停在市局大院里，言安若下车，站在原地望着隔壁的特警队发呆。

程闵锁好车，招呼她，“走吧。”

两个人没有说话，安静的穿过接警大厅，言安若跟着他走进电梯，看他按下7。

她记得重案组在三楼的，缉毒队在二楼，这是要去哪？

不是要抓她吗？

走廊里静悄悄的，言安若突然有些头皮发紧，刚想上前问程闵，便看见他站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了下来。

还没等他敲门，里面的人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从里面把门拉开。

“蔡叔叔。”言安若冷不防地看见蔡国安，低低喊了声。

蔡国安脸色非常不好看，“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叔叔？”

看着言安若不说话，蔡国安只好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小言，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说完，他不再看言安若一眼，径直走进电梯。

程闵冲蔡国安的后脑勺挥了挥手，礼貌地将言安若请进局长办公室。

“也就是你了，要不我都没敢想过，我能坐在老蔡头的办公室审人。”程闵讽刺地笑了笑，“目前来说，是审人，对吧，言小姐？”

言安若抬眼看着他：“是。”

程闵捏了捏眉心，给她倒了杯水：“只有这个。我可没有莫离那么周到，给你准备什么牛奶还是养乐多的。”

“他，不知道吧？”

“哎呦，你还在乎他知不知道？”

言安若扯了扯血色全无的嘴唇：“他本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

“嗯，他不知道。”程闵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这间办公室，没有监控没有监听，走廊外也没有人。我没有把你拷回来，也没有带你去审讯室，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可是，我需要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会是深网四级会员，手上还有高纯度实验级别的海洛英。”

言安若垂下眼，“那个会员，是卢辉，哦，黄江的。他在公司干了两个月的财务经理，曾经用公司电脑登入过的那个网站。”

“你知道，那个网站，是个什么东西吗？”程闵盯着她。

“知道。”言安若耸耸肩，“所以，我把他裁了。”

程岷嗤笑一声，“你干的挺漂亮啊，把他裁了，自己拿这个账号卖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进那个聊天室。”

“可是这个珍珠，从今年，你回来江云后，就开始在交易！”

“那不是我，是他私下拿走了去卖的。”

“所以，这些市面上不曾有过的白货，都是你的？谁给你的？你那个死在监狱里的父亲吗？我没记错的话，他那顶黑恶势力保护伞的帽子还没摘呢！”

“你别胡说，我爸不是毒贩！”

“不是毒贩？可他女儿却在贩毒！”

“我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五年之后，风平浪静了，你爸爸的货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不是！”言安若哑声嘶吼道：“那不是我爸爸的，我爸爸不是毒贩！”

“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五年前你离开江云，这五年你在做什么，这颗价值30W人名币的净纯珍珠从哪里来的！”

程闵面沉如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闪烁着寒星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