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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鹿浅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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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鹿浅遥

从出生起便带来的傲骨,和朝堂上刚正不阿的父亲一样,说好听了是气节,说不好听却是致命的危险。

允安二十四年,裴家一本折子上去,没能参倒当朝丞相凡子衿,反而把自个儿搭了进去。

满门获罪后,裴家用尽了所有关系,总算保住了唯一的男丁—裴彦兰。

少年死里逃生,却逃不掉惩戒。从此以后,他一生不得踏足皇城,一生不得考取功名,后世子子孙孙,尽皆如此。

这狠毒的惩戒,几乎与将裴家连根拔起没有区别!

官家子弟十数载,到头来空有满腹经纶,最终却辗转世道,沦落为一介教书先生。

说不怨不恨是假的,平常人都尚要怄得三斗血,更别提心高气傲的裴彦兰了。

所以众所周知,他是凉州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夫子,也是脾气最坏的夫子。对了,还得加上颜浅遥的一条,最秀色可餐的夫子。

秀色可餐,当初听到这个词,裴彦兰脸都黑了。

屋里书声琅琅,屋外春光明媚,他站在窗外,不防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叽叽喳喳,像枝头的鸟雀般。

“思桐思桐,你都不知道,我看见裴夫子就饿!”

垂涎欲滴的语气,学堂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裴彦兰皱起眉,脑袋里自然而然地跳出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影。

“……怎么会呢?”那边的女伴一愣,声音细细,是城西的顾家小姐,顾思桐,一个颇为温柔的姑娘。她犹豫半天,才斟酌道,“你平时,平时明明都带很多东西来学堂吃啊。”

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完后几乎是挤眉弄眼:“那些俗物怎么能和裴夫子比呢?你不觉得,凉州城所有夫子里,就数他最秀色可餐吗?”

刻意压低的声音里,生生带了丝青楼嫖客的猥琐,窗外的裴彦兰手一紧,莫名生出被人调戏了的错觉—

还是被一个小姑娘,一个天天食盒不离手,就知道吃吃吃的小胖姑娘。

他深吸了口气,铁青着脸进了屋,取过台上戒尺,在满堂书声琅琅中,一步一步走向那道白胖身影。

彼时的颜浅遥毫无察觉,仍埋头和顾思桐说得起劲,直到满屋书声戛然而止,她耳边响起诡异的一声:“劳烦颜二小姐把手伸出来。”

一抬头,就撞上裴彦兰毫无表情的一张脸。

窗外鸟雀扇翅,她眨眨眼,懵懵懂懂,倒是旁边的顾思桐吓得脸都白了。

一下、两下、三下……众人瞩目中,戒尺噼里啪啦地打下去,颜浅遥白白胖胖的小手很快就红肿了一片。

“知道为什么受罚吗?”一轮过后,裴彦兰冷着脸问道。

颜浅遥泪眼汪汪,仰头老实回答:“因为夫子心情不好。”

一向脾气大,不爽,想找人出气。

裴彦兰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因为你在背后妄议夫子,还……还天天偷吃点心,藐视学堂规矩!”

咬牙切齿间,他又是狠狠一下打去,捏紧了戒尺道:“回去将《淑女规》抄一百遍,好好学学女子该有的言行举止,明日送来!”

从出生起便带来的傲骨,和朝堂上刚正不阿的父亲一样,说好听了是气节,说不好听却是致命的危险。

允安二十四年,裴家一本折子上去,没能参倒当朝丞相凡子衿,反而把自个儿搭了进去。

满门获罪后,裴家用尽了所有关系,总算保住了唯一的男丁—裴彦兰。

少年死里逃生,却逃不掉惩戒。从此以后,他一生不得踏足皇城,一生不得考取功名,后世子子孙孙,尽皆如此。

这狠毒的惩戒,几乎与将裴家连根拔起没有区别!

官家子弟十数载,到头来空有满腹经纶,最终却辗转世道,沦落为一介教书先生。

说不怨不恨是假的,平常人都尚要怄得三斗血,更别提心高气傲的裴彦兰了。

所以众所周知,他是凉州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夫子,也是脾气最坏的夫子。对了,还得加上颜浅遥的一条,最秀色可餐的夫子。

秀色可餐,当初听到这个词,裴彦兰脸都黑了。

屋里书声琅琅,屋外春光明媚,他站在窗外,不防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叽叽喳喳,像枝头的鸟雀般。

“思桐思桐,你都不知道,我看见裴夫子就饿!”

垂涎欲滴的语气,学堂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裴彦兰皱起眉,脑袋里自然而然地跳出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影。

“……怎么会呢?”那边的女伴一愣,声音细细,是城西的顾家小姐,顾思桐,一个颇为温柔的姑娘。她犹豫半天,才斟酌道,“你平时,平时明明都带很多东西来学堂吃啊。”

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完后几乎是挤眉弄眼:“那些俗物怎么能和裴夫子比呢?你不觉得,凉州城所有夫子里,就数他最秀色可餐吗?”

刻意压低的声音里,生生带了丝青楼嫖客的猥琐,窗外的裴彦兰手一紧,莫名生出被人调戏了的错觉—

还是被一个小姑娘,一个天天食盒不离手,就知道吃吃吃的小胖姑娘。

他深吸了口气,铁青着脸进了屋,取过台上戒尺,在满堂书声琅琅中,一步一步走向那道白胖身影。

彼时的颜浅遥毫无察觉,仍埋头和顾思桐说得起劲,直到满屋书声戛然而止,她耳边响起诡异的一声:“劳烦颜二小姐把手伸出来。”

一抬头,就撞上裴彦兰毫无表情的一张脸。

窗外鸟雀扇翅,她眨眨眼,懵懵懂懂,倒是旁边的顾思桐吓得脸都白了。

一下、两下、三下……众人瞩目中,戒尺噼里啪啦地打下去,颜浅遥白白胖胖的小手很快就红肿了一片。

“知道为什么受罚吗?”一轮过后,裴彦兰冷着脸问道。

颜浅遥泪眼汪汪,仰头老实回答:“因为夫子心情不好。”

一向脾气大,不爽,想找人出气。

裴彦兰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因为你在背后妄议夫子,还……还天天偷吃点心,藐视学堂规矩!”

咬牙切齿间,他又是狠狠一下打去,捏紧了戒尺道:“回去将《淑女规》抄一百遍,好好学学女子该有的言行举止,明日送来!”

裴彦兰是不喜欢颜浅遥的。

因为颜浅遥胖、好吃、毫无淑女风范。当然,桩桩件件里,还有最重要的一条—

颜浅遥太会做生意了。

士农工商,裴彦兰在官家自小耳濡目染,在他心中商人无疑是最低等的,即使富裕如颜家又如何,还不是末流之辈。

显然继承了家族特长,能说会道,小小年纪就深谙经商之道的颜浅遥,在裴彦兰那里并不讨喜。

更别说她还有个外号,叫“金鹿”。因黑漆漆的一双眼睛形似鹿眸,平日里除了食盒不离手外,随时往她身上搜,都能搜出不少金叶子,所以凉州城里流传着一句俚语—

娶了颜金鹿,踏上富贵路。

人人都想攀上这门富贵,唯独裴彦兰避之不及。颜浅遥来交抄写的《淑女规》时,正好在门外听见他与其他夫子议论,言语间满是鄙夷:“什么金鹿,简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俗俗俗,俗不可耐!”

风过堂前,“俗不可耐”的颜浅遥在门外站了许久,最终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糖糕缓缓塞入口中,若有所思。

裴彦兰与一群夫子出来时,便看见那样一副场景—

门口放着一沓抄写的《淑女规》,上面用一把金叶子压着,金芒四射,闪花人眼。

拿起来一看,最后一张显然是刚塞进去的,笔墨未干。上面画着一个小人,还画了满天的“金叶子”,那人站在“钱雨”中,正仰头伸手去接,旁边还写了歪歪扭扭的一句话—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所有人一看,顿时明白过来,纷纷憋不住笑出声,只有裴彦兰气得脸都绿了,攥紧金叶子一把扔了出去:“颜浅遥!你给我滚出来!”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少年夫子的怒吼中,远处一道白胖身影探头探脑的,笑得眉眼弯弯,又掏出一块白糖糕塞入嘴中,活像只地主小鹿。

许是一语成谶,遭受了“奇耻大辱”的裴彦兰,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真的要靠颜浅遥来养活。

那是在他打了颜浅遥手板不久,学堂方面忽然要将他辞退,原因是有家长联名投诉,说他脾气坏,还体罚学生,不放心再将孩子交给他带。

裴彦兰其实早就“恶名远播”,这次不过是积累到顶点一次爆发,投诉者都是凉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学堂得罪不起,只好“牺牲”他了。

当气到七窍生烟的裴彦兰抱着包袱被“请”出学堂时,天空恰巧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他身上,割在他心头。

行人四处躲雨,他站在街中央,任雨丝滑过脸颊,天大地大,孑然一人,竟无处可去。

直到一把伞罩在他头顶,他怔然俯首,对上一双黑漆漆的鹿眸。

“夫子,雨大了,跟我回家吧。”

跑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颜浅遥,踮着脚,将伞举得高高的,自己却被淋得眼角发梢尽是水。

四目相对间,寂寂无声。裴彦兰低头望了许久,忽然一把推开了她,恶狠狠的声音回荡在街头。

“滚开,我才不要你可怜!”

颜浅遥跌坐在雨中,衣裙尽污,来不及想太多,又赶紧抓起伞,追上裴彦兰。

她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鹿,硬是黏在裴彦兰身后走了八条街。直到风雨渐大,裴彦兰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抱着包袱一下跌坐在地,她才举着伞凑上去,眨着湿漉漉的一双眼:“夫子,跟我回家吧,我雇你,雇你做我一人的先生,好不好?”

风雨中,裴彦兰一瞪眼,还不待开口,颜浅遥已经急匆匆地补充道:“我不是可怜夫子,我是……喜欢夫子。”

没羞没臊的话飘荡在雨中,那一刻,周围仿佛霎时静了下来,静得裴彦兰与颜浅遥大眼瞪小眼,鼻息以对间,依稀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裴彦兰到底跟着颜浅遥回了家,做了她一人的教书先生,这一做,就是好多年。

从“夫子”做到“彦兰哥哥”,再从“彦兰哥哥”做到如今的“夫君”,颜浅遥感慨颇多。

这番感叹听在裴彦兰耳边,却是嗤之以鼻,他只道这是黏上来的“孽缘”,甩也甩不掉,所以当他将一套男装扔给颜浅遥时,没有丝毫犹豫:“穿上跟我走。”

外头烟花满天,凉州城的花灯节一向是热闹非凡的。

颜浅遥慢吞吞地抓起男装,左看右看,抬头冲裴彦兰讨好地笑:“夫君,我穿自己的衣裳就行,出去看灯不用这么麻烦的。”

裴彦兰脸一沉:“谁说和你去看灯?”

他无视愣住的颜浅遥,皱眉抱肩,几句话说得清楚直白:“你莫是忘了成亲前说好的交易?今日是花灯节,我要去红袖馆看曲烟姑娘,你快穿上男装跟我走,咱们一道出门。”

马车驶向红袖馆,烟花当空绽放,一路上,颜浅遥心情很是复杂。

新婚燕尔,良辰佳节,却穿上男装,掩护自己的夫君去窑子,恐怕整个凉州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她掏出一块白糖糕,有些郁闷地塞入嘴中,暗叹当初猪油蒙了心,这桩交易委实亏大发了。

是怎样的一桩交易呢?颜浅遥觉得,以自己做生意从不肯吃亏的性子来看,她大概真是爱傻了裴彦兰。

人说一孕傻三年,她爱上裴夫子却是傻一世。

当初那桩交易的确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一字一句如今还历历在目。

“你不是缺钱吗?我有钱,很多钱,你想要吗?想要就娶我,你也知道,娶了颜金鹿,踏上富贵路,娶了我就不缺钱了。”

那天凉州城敲锣打鼓,十分热闹,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顾思桐出嫁了,她虽然把多年积蓄包了大半当贺礼,却还是哭成了个泪人。

顾思桐远嫁宋家,从此山高水长,天各一方,恐怕再难相见。

那一夜,她喝得酩酊大醉,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半夜摸进了裴彦兰房中,堵在他床前,女流氓般说出了那番话。

被惊醒的裴彦兰回过神后,在黑暗中咬牙切齿:“颜浅遥,你无耻!”

她嘿嘿笑:“对,我也觉得自己很无耻,那你娶不娶呢?”

那真是无赖到不能再无赖的架势,酒壮人胆这话果然不假,平时空有色心,此时却恨不能生出“就地正法”的念头来。

在一片酒气熏天的黑暗中,颜浅遥眨着亮晶晶的一双鹿眸,破罐子破摔般,为这桩交易又添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你忘了红袖馆的曲烟姑娘吗?人家不是还等着你去救吗?那身价,啧啧,你就是教书教到死也拿不出,还不如卖身给我,换了钱去把佳人赎出……”

她醉醺醺的话还未完,却是“啪”的一声,猛地被一耳光打蒙了。

“滚,给我滚出去!”

事后总结自己为何如此“失态”,颜浅遥琢磨出来三点,一来好姐妹出嫁,她触景伤情;二来多年压抑,她洪水倾泻;三来,三来嘛……

三来是她最不想承认的一点,曲烟,红袖馆的花魁,玉曲烟——

也是裴彦兰的心上人。

自命清高如裴彦兰,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个风尘女子迷倒,颜浅遥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但要按裴彦兰的话来说,谁也比不上曲烟姑娘,她和他是同病相怜,家道中落才被迫坠入污潭。她一点也不风尘,相反比其他女子都要干净,都要善解人意。

所谓出淤泥而不染,世间唯有玉曲烟。

这番高度评价几乎把颜浅遥的牙都酸掉了,她只知道裴彦兰自从花灯节上和玉曲烟偶遇过一次后,人就不大正常了。

“不正常”的裴彦兰开始缺起钱来,他想将玉曲烟赎出红袖馆,但花魁的价码实在高得吓人,他根本没有这个财力。

有这个财力的是颜浅遥,金鹿浅遥。

所以当颜浅遥借着醉酒说出那些混账话时,颇有一番“乘人之危”的意思,但离谱的是,第二天裴彦兰去了一趟红袖馆,回来后竟然找到她,面无表情地说:“行,我答应,谈谈具体条件吧。”

看着眼前这个依旧丰神俊秀,一辈子心高气傲,此刻却为了玉曲烟向她低头的男人,颜浅遥一时说不出话来,久久没有动弹。

那一刻,她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该欢喜还是悲哀。

婚约一年,以钱换爱,期间有名无实,若一年后甲方仍未爱上乙方,双方如约和离,甲方得一笔和离金,乙方不得纠缠。

这么吃亏的交易,只有缺心眼的“乙方”才会答应,但颜浅遥还真就在乙方那里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即便是桩买卖,我颜金鹿也能扭亏为盈,夫子你信不信?”

她眯着一双鹿眸,笑得灿烂。裴彦兰却冷冷一哼,别过了头。

扭亏为盈个屁啊!

事实证明,亏到血本无归,棺材本都收不回了好不好!

坐在红袖馆的楼上,颜浅遥一身男装,抱着食盒泄愤般地大吃,越想越憋屈。

她夫君正和人在里间焚香吟诗、风花雪月,她却坐在外间替他们把风,真是要多亏本有多亏本!

“哼,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求个鬼!”

抱着食盒不停地吃吃吃,颜浅遥悲从中来,蓦然想起多年前,裴彦兰刚刚入颜府教书时的场景。

那时她也是食盒不离手,裴彦兰有一天终是忍无可忍,上前和她抢夺,她说什么也不撒手,可怜兮兮地向他求饶:“夫子,这是我的命,抢走了,我就没命了,没命了也就不能喜欢夫子了。”

还记得那次裴彦兰气得够呛,僵持到最后,不仅摔了书本,还把整个食盒都摔了。她在他走远后,才敢蹲下身,心疼地捡起食盒。

“这真的……是我的命啊。”

从开始到最后,陪伴她的始终只有食物和金叶子,她摩挲着这些“伙伴”叹息:“我长得不丑,只是有点胖。我人也不傻,做起生意来还特精明。人说无商不奸,我心地却也善良得很,头两年凉州城里发瘟疫,还是我带头开仓赈灾的,大街小巷谁不夸赞我,几岁大的孩童都会唱,金鹿金鹿,添福添禄……”

“我真的,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呀,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

声音到最后,已近低喃。窗外烟花绽放,映着那张白净秀丽的圆脸,竟生出一番从未有过的单薄感。

颜浅遥一点点抱紧食盒,水雾弥漫上一双鹿眸,失神地望着前方,并没有发现,裴彦兰不知何时从里间走出,已在身后静静注视了她许久。

风从袖口灌出,长发飞扬,那一刻,烟花寂寂,满目萧然。

许是颜浅遥的“配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裴彦兰开始对她有笑脸了,如冰雪消融,他们的关系在一点一点发生着变化。但就在这时,一件意外发生了—

颜浅遥无理取闹,违反协议,上门找了玉曲烟的麻烦。

当然,这只是裴彦兰赶来收拾残局时听到的说法,搁在颜浅遥身上,她不过是撞破了玉曲烟的秘密,怒不可遏,要替自家蒙在鼓里的夫君讨个公道!

天知道她不小心撞破了什么!

她的确是瞒着裴彦兰私下来找了玉曲烟,不过不是寻麻烦,而是想拉下脸来求她“赐教”,教教她怎么讨他欢心。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乔装一番,来得悄悄,只塞了金叶子叫老鸨别声张,却不想误打误撞,在窗下听到那样一番对话。

“那傻瓜倒被你哄得服服帖帖,只可怜颜家小姐守活寡了……”

屋里传来不堪的调笑,她不是蠢笨之人,三言两语就听得明明白白。

“夫君,你信我,我真的没骗你!她早就有情郎,一直伪装成善解人意的模样,不过是想吊着你骗你的钱,等你傻不啦叽地替她赎完身,她就会和她的情郎远走高飞,根本不会管你……”

话还未完,“啪”的一声,颜浅遥又被一记耳光打蒙了。

“闭嘴,不许你侮辱曲烟姑娘!”

裴彦兰通红着脸,一掌挥出后才知下手过重,一时望着颜浅遥也不知说什么好。

屋里气氛凝滞,倒是颜浅遥忽然怪叫一声,猛地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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