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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后禾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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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后禾晏

许禾晏一向乖巧,小小的身子贴在卢公公身边,软软开口:“姐姐。”

韩柔一怔,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好好,真听话,姐姐喜欢。”

她望向卢公公,语气欢快:“安顿好了就往太后宫里送吧,正缺个小太监解闷呢。”

说完,也不管卢公公如何反应,径直哼着小曲转身,回到廊下又和小姐妹们踢起了毽子。

那厢卢公公牵着许禾晏,在雪地里远远看了好半天,终是一声叹息。

“这苦命孩子,怕是没有福气伺候太后的……”

获罪入宫的许禾晏,唯一的去处便是:西院偏殿,与被软禁的九皇子作伴。

某种意义上来说,九皇子况恒和许禾晏是“同病相怜”。

一个失去了母妃,一个失去了家人,困在这冷冰冰的深宫,不知何时是个头。

说来许家的惨剧,也与况恒的生母怡妃脱不了干系。

不久前的皇后寿宴上,怡妃说错了句话,被皇后死逮住不放,满朝文武里,只有许禾晏的父亲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却被皇后一并记恨上,散了宴没几天就遭到了报复。

一场“文字狱”浩浩荡荡地掀起,怡妃与皇后斗了多年,这次到底被斗了下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而无辜的许家也受到牵连,满门获罪。

“你便是许家的小公子?”

风拍窗棂,殿中冷冷清清,火盆都不见一个,况恒打量着许禾晏,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她下身,一握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那贱妇真狠,存心要你许家断后。”

那张脸继承了怡妃的好相貌,看得许禾晏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觉这小哥哥生得比自家哥哥还要好看。

况恒却当许禾晏心有委屈,不敢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眸,只是歉然地伸出手,叹息一声拉她入怀,揉了揉她的头:“说到底……对不住了。”

当天睡到半夜时,许禾晏的被窝里迷迷糊糊地钻进了一个人,一双手从身后揽住她,紧紧不放,似在这极冷的夜里,汲取最后的温暖:“母妃,母妃别走……”

气息在耳边缭绕,许禾晏被痒醒了,小手软绵绵地推过去:“哥哥别闹。”

却只摸到一手的泪。

许禾晏睁开眼,正对上况恒泪痕交错、梦魇呢喃的一张脸。

外头风雪呼啸,屋里的许禾晏忽然就顿住了,久久的,心里莫名哀伤起来。

她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明白,只是轻轻凑近,一点点擦去况恒的泪。

“是不是不会来了,你的家人,我的家人,都不会来接我们了……”

声音软软,却像一粒石子投入湖面,况恒长睫微颤,下一瞬,一把将许禾晏搂入怀中,肩头抖动着,哭得无声而压抑。

那一刻,心跳挨着心跳,黑夜里,懵懂的许禾晏只觉难受得紧,不由也伸手回抱况恒。

她颈窝里湿了一片,眨眨眼,感同身受般,自己也跟着怔怔落泪。

无边清寒中,那时的她却还不知道,此后漫漫深宫里,什么叫相枕而眠,相依为命。

许禾晏一向乖巧,小小的身子贴在卢公公身边,软软开口:“姐姐。”

韩柔一怔,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好好,真听话,姐姐喜欢。”

她望向卢公公,语气欢快:“安顿好了就往太后宫里送吧,正缺个小太监解闷呢。”

说完,也不管卢公公如何反应,径直哼着小曲转身,回到廊下又和小姐妹们踢起了毽子。

那厢卢公公牵着许禾晏,在雪地里远远看了好半天,终是一声叹息。

“这苦命孩子,怕是没有福气伺候太后的……”

获罪入宫的许禾晏,唯一的去处便是:西院偏殿,与被软禁的九皇子作伴。

某种意义上来说,九皇子况恒和许禾晏是“同病相怜”。

一个失去了母妃,一个失去了家人,困在这冷冰冰的深宫,不知何时是个头。

说来许家的惨剧,也与况恒的生母怡妃脱不了干系。

不久前的皇后寿宴上,怡妃说错了句话,被皇后死逮住不放,满朝文武里,只有许禾晏的父亲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却被皇后一并记恨上,散了宴没几天就遭到了报复。

一场“文字狱”浩浩荡荡地掀起,怡妃与皇后斗了多年,这次到底被斗了下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而无辜的许家也受到牵连,满门获罪。

“你便是许家的小公子?”

风拍窗棂,殿中冷冷清清,火盆都不见一个,况恒打量着许禾晏,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她下身,一握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那贱妇真狠,存心要你许家断后。”

那张脸继承了怡妃的好相貌,看得许禾晏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觉这小哥哥生得比自家哥哥还要好看。

况恒却当许禾晏心有委屈,不敢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眸,只是歉然地伸出手,叹息一声拉她入怀,揉了揉她的头:“说到底……对不住了。”

当天睡到半夜时,许禾晏的被窝里迷迷糊糊地钻进了一个人,一双手从身后揽住她,紧紧不放,似在这极冷的夜里,汲取最后的温暖:“母妃,母妃别走……”

气息在耳边缭绕,许禾晏被痒醒了,小手软绵绵地推过去:“哥哥别闹。”

却只摸到一手的泪。

许禾晏睁开眼,正对上况恒泪痕交错、梦魇呢喃的一张脸。

外头风雪呼啸,屋里的许禾晏忽然就顿住了,久久的,心里莫名哀伤起来。

她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不明白,只是轻轻凑近,一点点擦去况恒的泪。

“是不是不会来了,你的家人,我的家人,都不会来接我们了……”

声音软软,却像一粒石子投入湖面,况恒长睫微颤,下一瞬,一把将许禾晏搂入怀中,肩头抖动着,哭得无声而压抑。

那一刻,心跳挨着心跳,黑夜里,懵懂的许禾晏只觉难受得紧,不由也伸手回抱况恒。

她颈窝里湿了一片,眨眨眼,感同身受般,自己也跟着怔怔落泪。

无边清寒中,那时的她却还不知道,此后漫漫深宫里,什么叫相枕而眠,相依为命。

许禾晏成了许禾风,禾妹成了“小禾子”,像是一夜间被迫长大,无忧无虑的童年一去不复返,许禾晏开始时常发呆,望着窗外一坐就是好久。

便是在这样的光景下,有人隔三岔五地来看她了,那个人,正是提着食盒,俏生生的韩柔。

许是得知了小禾子全家的遭遇,再望向那小小的糯米团子时,目光里就不自觉带了些怜惜。

“亏我还在太后寝宫里巴巴地盼了你好久呢,也罢,都是命……”

每次韩柔走后,况恒都会盯着满嘴吃食的许禾晏,摇摇头说:“傻人有傻福。”

他说:“自从我出事后,从前那些奴才就没一个敢来看的,所谓人情冷暖,这宫中比哪里都要现实……”

况恒伸手夺过一块桂花糕,也愤愤地往口里塞,嘟囔着:“好歹你还有个‘柔姐姐’时时记挂着你,已经比我幸福太多了……”

不得不说,况恒看人极准,连除夕那天,韩柔都从宫宴上偷偷溜出,跑到西院,给许禾晏带来了满满一食盒的山珍海味。

“小禾子,再叫声姐姐来听听。”

韩柔撑着下巴,笑得眉眼弯弯无比满足地看糯米团子坐在地上吃东西。许禾晏倒也配合,油腻腻的嘴巴张口就来:“姐姐。”

一旁的况恒听得直哆嗦,别过头哼哼:“狗腿子。”

许禾晏跟韩柔不是没招呼他吃,只是他始终放不下皇子的面子,每每等韩柔离去才会慢吞吞地过去“分食”。

这次也不例外,韩柔一走,况恒就扑了上去:“小禾子给我留点!”

许禾晏把食盒大方一推,看着况恒狼吞虎咽,咯咯直笑。

外头开始放烟花了,吃饱喝足的两个人倚着窗,况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枕在许禾晏膝上。光影明灭间,那双漂亮的眼眸黑漆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许禾晏感觉出来,拿发梢撩他:“殿下,想哭就哭出来嘛。”

她声音软软,望着窗外:“往年都是一大家子守岁,今年却只有我跟殿下两人,殿下一定很难过……”

况恒被戳中心事,吸了吸鼻子,嘴上却逞强道:“才不哭呢,大过年的掉泪多不吉祥,路过的神仙看见了该取笑的。”

声音发着颤,即使极力抑制着起伏的胸膛,眼眶仍是不由自主地泛了红。

像明白了什么,许禾晏望了况恒半晌,忽然伸出一只小手,覆盖住了那双温热的眼眸。

“好了,神仙都看不见了,殿下可以哭了。”

外头烟花绽放,伴着入殿的飒飒夜风,像一首静静的歌谣,氤氲了悲伤,温暖了心跳。

一开始还企图挣扎的况恒,泪水无声漫过指缝,长睫在那只手下不住颤动着,哽咽道:“其实,小禾子,我真的很想我母妃,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况恒的心声,几天后,真的有人为他带来了怡妃的消息。

但那个人,绝称不上善茬儿。

比况恒还年幼半岁的小太子,飞扬跋扈地带着一帮奴才闯进来,张口就是:“九哥,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新年贺礼来!”

他得意扬扬地晃着手中的文书,满眼都是幸灾乐祸:“你母妃的判决,可全在这一纸上了!”

那一定是许禾晏见过最像“恶魔”的人,太子继承了皇后的秉性,最擅羞辱之术,把文书往身后一抛,两条腿大大地架开。

“天下哪有白得的礼物,九哥想看里面写了什么,就乖乖跪下,老老实实从这钻过去拿!”

满堂哄笑间,况恒被人死死地按住,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眼睛却紧盯着地上那卷文书,拼命挣扎着。

“我说九哥你到底钻不钻,再不钻我可就走了,你母妃是死是活你都别想知道半个字!”

太子叉腰俯视,极尽讥讽。一片混乱间,一道身影忽然上前,扑通跪了下来。

“别别别,小禾子钻,小禾子来替殿下钻!”

那糯米团子般的小小身影,正是埋着头,浑身直哆嗦的许禾晏。

况恒身子一颤:“小禾子!”

“你不就是那许家的倒霉公子?自个儿根都没了还想着护主呢,也罢,本太子便成全你,让你钻一钻龙胯,倒便宜了你这该死的阉人!”

太子来了兴致,一脚踹在许禾晏身上:“钻钻钻,快给我钻!”

“小禾子不要!”况恒心如刀割,眼中已有泪光泛起,却被人制住动弹不得,只能遥遥嘶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殿下忘了吗,小禾子早就不是男儿了。”许禾晏与他对视一眼,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扭过头,一步一步向太子胯下钻去。

起哄、鄙夷、肆笑……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太子激动地手直抖,屋里的气氛被推到了最高潮—

这一幕却恰被提着食盒的韩柔撞见!

她在门边一下捂住了嘴,呼吸急促间,迅速做出判断,转身就跑。

太后,现在只有太后了!

她心跳如雷,泪水飘在风中,只不住念叨着,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这边许禾晏已经钻完胯下,额上的汗都顾不得擦,一把抓起那地上的文书,拍拍灰,回头冲况恒叫道:“拿到了,殿下我拿到了!”

她跌跌撞撞地奔到况恒身边,将文书一把塞入他手中,气喘吁吁:“快打开看看!”

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看得况恒心头一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也忍住热泪,赶紧打开文书。

一旁的太子这时没再刁难,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果然,当况恒看清文书里面的内容时,身子蓦僵,惨白了整张脸。

许禾晏也急忙凑上去,却只依稀认出几个字:“犯上、白绫、全尸……”

但已经够了,这几个字已经够了,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她揪住况恒的袖子不放:“殿……殿下……”

天旋地转间,况恒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忽然仰起头,血红了双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哭。

他猛地挣脱众人,如发狂的小兽,扑上去一把掐住了太子的脖颈。

“况祺,我要你和那贱妇血债血还,你们还我母妃命来,还我母妃命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所有人,太子的跟班一窝蜂上去拉架,却居然一时拉不开癫狂的况恒,他拼得头破血流也不撒手,一副要和太子同归于尽的模样。

许禾晏也吓得满脸是泪,小小的身子挤上去想护住况恒:“别打了,别打殿下!”

满屋大乱,已分不清哪里是泪,哪里是血,如人间地狱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厉喝传入殿内—

“住手,通通都给哀家住手!”

所有人齐齐望去,门口匆匆赶来的,不正被韩柔搀扶,多年一心向佛,不问世事,此刻却满眼含泪的太后吗?

失去母妃的况恒,被接到了太后寝宫,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走出伤痛,自始至终陪伴他的,只有许禾晏。

倒是韩柔十分高兴,伸手去掐许禾晏的脸:“小禾子,总算把你盼来了,以后我就能天天掐你玩了……”

许禾晏也不反抗,乐呵呵地挠头:“柔姐姐开心就好。”

私心里她早就将韩柔视为亲姐,若不是她,恐怕她和况恒都没命出那西院。

死里逃生,也算因祸得福,从此便有太后庇佑。只是况恒成天浑浑噩噩,叫许禾晏忧心不已。

夜里他紧紧搂着她睡,有时还会从梦魇中惊醒,许禾晏仿佛从小太监化身为奶娘,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况恒的后背,嘴里念念有词,像母亲安抚生病的自己一样。

直到有一天半夜,许禾晏醒来时发现况恒不在床上,吓了一跳,出去寻了一圈,才看见角落里蹲着的那道黑影。

夜风飒飒,况恒长发飞扬,像一抹游魂,手边的火光映亮他苍白的脸颊。

“今天是我母妃的生辰,我连为她烧张纸钱都要偷偷摸摸,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声音无比艰涩,听得许禾晏直想落泪,况恒却盯着她,倏忽一笑:“小禾子,别再担心我了,我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自然是宫中的生存之道。况恒缓缓站起,夜风穿袖而过,那一刻,许禾晏仰头望向他,长睫微颤,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语气幽幽:“唯有强大,唯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才能不再经历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那话有些绕,许禾晏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到,那夜之后的况恒,的确不一样了。

他开始学会收敛身上的戾气,学会毕恭毕敬地向太后请安,学会埋头苦读,学会察言观色……

那是一种真正的改头换面,或者说,是伪装。

所有人中,唯独许禾晏心照不宣,她嘴上不说,默默在一旁看着时,鼻头却时常发酸。

她想,没娘的孩子果然是很苦的,这样咬牙坚持的殿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强大起来呢?

浮云苍狗,白驹过隙,一晃眼几年过去,时间给了许禾晏最好的答案。

今非昔比,况恒早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九皇子。他韬光养晦,丰满羽翼,凭借自身的聪慧与努力,不仅取得了皇上的欢心,更得到了朝中一部分大臣的暗中拥护。

谁也无法再轻视他的存在,包括恨他入骨的皇后与太子。

在又一次得到皇上的嘉赏时,况恒禁不住欣喜,一把拉住许禾晏,直奔浴池。

这些年来,沐浴是他最放松的地方,他只让许禾晏一人贴身伺候,每当闭目浸泡在池中,那双温软的手都会替他轻轻按摩,缓解他所有的疲倦。

“小禾子,这一回,换我来帮你按一按!”

一进室内,况恒不由分说,上来就要为许禾晏宽衣解带。许禾晏脸色大变,连退数步:“使不得,使不得!”

她两颊绯红,心跳如雷,揪紧衣襟,几乎是落荒而逃,况恒在身后一愣,哈哈大笑:“小禾子你害什么臊!”

慌不择路的许禾晏迎面撞上了韩柔,韩柔还来不及开口,浴室里的况恒便追了出来,许禾晏一哆嗦,跑得比兔子还快。

问过左右后韩柔才知发生了何事,她站在风中,望着那两道消失的背影,久久的,皱了皱眉头,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架势莫说韩柔误会,动静传到了东宫,连太子都琢磨开来。

于是几天后,当韩柔陪太后出宫上香后,无人照拂的许禾晏便“消失”了。

况恒从校场回来,才知道许禾晏被太子的人带走了,他急急赶去,却在湖边撞见那样一幕—

许禾晏穿着一身女装,脸上胭脂生香,全身沐浴在阳光下,杵在湖边一动也不敢动,笑得比哭还难看。

而始作俑者却在画板前装模作样地喊着:“别动,别动,再动可就画不好了!”

一圈人围着许禾晏,个个交头接耳,笑得不怀好意。

热血一下涌到了况恒脑袋上,他匆忙赶来,一袭戎装还来不及换下,此刻冲入圈内,当真犹如天兵降临,一脚踹去,画架、水墨倒了一片,众人惊呼中,那满身煞气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湖边的许禾晏一颤,红了眼圈:“殿……殿下。”

风声飒飒,满地狼藉,太子不紧不慢地站起,掸了掸衣袖,微眯了眼:“啧啧啧,九哥这是干什么呢,不过借你个奴才来画个像,用得着大动肝火吗?”

况恒铁青着脸,并不回答,只是越过太子,径直上前牵住许禾晏,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太子阴阳怪气的笑声。

“难怪九哥如此宠这阉人,换上女装倒俊俏得紧,只是不知道夜里用来暖床是什么滋味?”

况恒呼吸一窒,四下哄笑中,脚步只一顿,便继续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不到时候,笑吧……那收网伏诛的一天,也不远了!

眸光一闪,杀机毕现。

将太子等人远远抛在身后,况恒牵着许禾晏,在湖的另一头停了下来。

他扭头打量她,似是再也忍不了她脸上的红妆,将她一把拉下,用手蘸着湖水就往她脸上擦。

水珠四溅,阳光下,那张脸被擦得一团花,好不滑稽。

察觉到动作过于粗暴,况恒缓了缓,又将许禾晏拉近了点,继续一言不发地为她拭去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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