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走了上来，背后上还背着君莫莫。

君莫莫再没有之前的古灵精怪，趴在太子身上累得小脸雪白——如今第一批冲上来的人，凌王、太子以及一众侍卫都是有武功的，沈涟漪体力一向极好，所以登山不算困难，只有君莫莫这个正经的娇滴滴大小姐吃不消。

君莫莫都快累崩溃了，早知道这地方这么难走，她就不来了。

不过抬眼看了沈姐姐，她又觉得自己可以再挣扎一下。

“太子哥哥，这里就是祭坛了吗？”君莫莫虚弱地问道。

少女的声音本就软糯甜美，之前距离得远，凤卿佑便觉得好听，认为书中描述少女之音如同出谷黄鹂定是如此，“对，别看它简陋，但传闻极为神奇。”

因为君莫莫趴在太子背上，说话时自然是靠近他耳畔，太子发现自己越发沉迷少女的声音。

“太子哥哥，能不能放我下来？我想去找沈姐姐。”君莫莫道。

凤卿佑的笑脸立刻僵了，“找她干什么？她还得陪皇叔呢。”

君莫莫只装成听不懂，“莫莫也陪着沈姐姐陪皇叔。”

“……”

太子吐血——陪沈涟漪陪皇叔，她也不嫌绕口？真不知道沈涟漪那臭女人给君莫莫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

但君莫莫坚持，太子也没办法，只能把少女放了下去，之后酸溜溜地看着少女像小蝴蝶一样扑向沈涟漪。

太子有种被孤立感，不过转念一想——君莫莫可以陪着沈涟漪陪皇叔，他可以陪着君莫莫陪着沈涟漪陪皇叔，不冲突。

想着，太子便也走了过去。

凤北辰见太子和君莫莫来了，便对泓安道，“你们离得远一些。”

“是，王爷。”泓安对侍卫们一招手，侍卫们立刻退后。

只有一人没退，自然是血月。

泓安道，“小橘姑娘，王爷有令，让我们退后。”

血月眉梢都没动一下，“我的主子是王妃。”

换句话说，王爷下令没有用，她只听王妃的。

泓安此人脾气虽然不坏，但也不算好，缺点是刻板优点是忠诚，见自家王爷被无视，心中不免有怒火，“王爷和王妃本是夫妻，就算王妃是你主子，难道王爷不是？我主子是王爷，但也同样听从王妃的命令。”

血月连看都没看他，“你愿意听谁的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

沈涟漪回过头，“小橘，你也去旁边休息下吧。”

“是，主子。”血月二话不说，转身便离开，找了一棵树下打坐去了。

突然，血月只觉得身前一暗，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来了，“有事？”

泓安暗暗咬着牙，“喂，要不要切磋？”

血月，“不要。”

泓安吃了一个闭门羹，“怎么，你怂了？”

血月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冰冷，“我的武功是用来杀人，不是用来切磋的。”

泓安一怔，随后不悦道，“怎么，你学武的时候，没切磋过？”

血月站起身，其高挑的身高几乎与泓安平视，标致的五官却一片寒霜，“我们千离阁从来没有切磋一说，出手的目的便是致对方于死地。也请泓安公子别误会，我并不是忽视你或者鄙夷你而不肯和你切磋，而是失手杀了你，我主子会很难办。”

与淡定沉稳的血月比起来，倒是显得泓安如毛头小子一般的焦躁。

泓安面红耳赤，“你什么意思？认为我肯定输？”

血月，“没有，我们千离阁从来不会盲目自大，无论对方实力强弱，我们出手之前都抱了必死之心，我这样说只是不想增加王爷和主子之间的矛盾罢了。你死了，王妃难办；我死了，王爷难办。”

“……”泓安的脸更红了，第一次这般难堪。

血月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找了一棵更远的树，在树下打坐起来。

同一时间，另一边。

因为没有了外人，凤卿佑便把祭坛的故事讲给了君莫莫。

君莫莫吃惊，“那你们想过用祭坛战胜睿王吗？”

凤北辰尴尬，“想过，卿佑开过一次祭坛，失败了。”

君莫莫不解，“既然这皇家祭坛这么神奇，为什么会失败？”

“有些事是天注定，但有些事却重在人为，”这一次，回答的是沈涟漪，“就好比一个人若是生病而不看大夫，只求神明，那样对病情没有任何帮助。但如果某人命运坎坷、运气很差而去找大夫的话，大夫也无法解决，这时候除了自己的努力外，便只能找神明碰碰运气了。”

如果时间向前推一年，沈涟漪怎么也不会相信什么神明，毕竟她是个唯物论者。

但自从时空穿越，一切就都变了。

现在她是否相信神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君莫莫乖巧地点了点头，对太子道，“太子哥哥别伤心，祭坛不帮你，我帮你，不就是银子吗？”

凤卿佑都要哭了——能不炫富了不？求你了！

沈涟漪打量祭坛，却见祭坛很大，和首都的日坛很像，想来无论哪个时空，皇家祭祀都大同小异。

但这祭坛却完全没有现代日坛那般恢弘壮观。

只是一个圆圆的广场，中间隐约有一个弯曲，那弯曲将广场划分为阴阳两个区域，阴阳交合、抱元守缺。

沈涟漪猜测，祭坛不华丽，不是因为南楚国经济实力不强，而是这是个秘密祭坛，与中国古代公开的皇家祭坛不同。

如果这里修得很像祭坛，要么日日派重兵把守，要么便有可能惨遭破坏。

沈涟漪慢慢走到了祭坛中央，却见中间有个小凹槽，凹槽正好一个人的拳头大，里面的除了一些灰土，发现不了血迹。

想来三年过去了，太子开祭坛用的血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凤北辰来到她身边，“涟漪。”

“嗯？”她随口回答。

凤北辰的声音很小，与平日里端着的口吻不同、也与二哈化身时的顽劣不同，此时认真中，带了一些恳求，“如果我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你能留下来吗？”

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