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应该的，一会带我去祭坛。”

“……”

皇后最后长叹一口气，“是啊，涟漪说得对，卿佑成婚才是第一步，即便卿佑登基又如何？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卿佑不是做皇帝的料，也正是因为他不是这块料，所以……所以本宫才这般忧心。”

君莫莫突然道，“皇后娘娘别忧心，当皇帝有什么难的？我们玄鹤山庄有的是银子，没事就发发银子，保证百姓们爱戴太子哥哥。”

皇后一愣，紧接着笑了出来，“果然是童言无忌。”

凤卿佑气得直翻白眼——能不能别炫富了？咱们就不能停一停炫富的脚步？跟到后宫来，你还炫？

不过君莫莫的童言无忌也确实让刚刚尴尬的气氛有所缓和。

凤卿佑也道，“母后，如果可以，儿臣想一生被皇叔辅佐。”

凤北辰道，“你还没问本王的意思呢。”

凤卿佑垮下了脸，“皇叔您别这样，您也是看着卿佑长大了，我们虽为叔侄，却亲如父子……”

凤北辰打断，“本王没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沈涟漪终于没憋住，笑了出来。

虽然皇后觉得挺丢脸的，却也忍不住笑。

君莫莫本来也想跟着笑来着，但想想还没成婚，不好暴露本性，只能硬憋着，然后用晶晶亮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太子。

凤卿佑见众人都在嘲笑他，心中不爽，“臭女……那个王妃，你不是想看祭坛吗，还去不去了？”

沈涟漪立刻收敛笑容，“去。”

皇后不解，“你们要去哪里？”

凤卿佑解释，“母后，是这样的，凌王妃喜欢各种神话故事，皇叔为了讨女人欢心，就把我们凤家祭坛卑微的出卖了，这不？来看祭坛了。”哼，他也不是好惹的。

“……”皇后。

凌王起身，“走吧。”根本不给皇后拒绝的机会。

皇后能看出凌王的决绝，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凌王妃也是皇室中人，看看祭坛理所应当。

“卿佑和莫莫去吗？”皇后问，“祭坛道路崎岖，你们两人便别去了。”

君莫莫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太子，太子明白其意，“母后，莫莫也马上是凤家人了，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去看看吧。”

皇后叹息着点头，“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是，母后。”

随后，一众人拜别了皇后，离开坤宁宫。

皇后很少见地亲自送到了宫门口，目送着离开——其实她没说的是，她阻拦凌王妃不去祭坛，并不是对凌王妃有成见，也不是祭坛机密不能让外人去看，而是……

而是，说不出的一种不安。

惶惶不安。

皇后不知这不安缘何而起，总觉得以后会发生一些什么。

过了很久，经宫女提醒，皇后才收回视线，回了坤宁宫。

出了皇宫，乘坐马车。

马车虽宽敞，但空间有限，四人身份尊贵，不好拥挤在一辆马车上，便分开乘坐。

凌王与沈涟漪一辆，太子和君莫莫一辆。

君莫莫是不乐意的，她本想撒娇和沈涟漪一辆，但被凌王眼神一瞪，便吓得歇了菜。

也不知是属性相克还是因为之前心理阴影，君莫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凌王，只要凌王瞪个眼睛，她就浑身哆嗦。

车队顺着大道出了京城，到了京郊。

京城外，有一片高山。

车队便向高山而去。

一直在愣神的沈涟漪突然惊醒，好奇地看向窗外，“出京城了？”她竟然愣神了这么久？

“嗯。”凤北辰装模作样地收回了视线，实际上在沈涟漪愣神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她看。

她愣神，他出神。

沈涟漪看向车外的青山，“真美。”

凤北辰也靠了过去，和她同看一个车窗，“喜欢吗？”

“喜欢。”

“这就是你不想入的皇陵。”

“？？？”沈涟漪，“这不是山吗？怎么是皇陵？”

凤北辰失笑，“皇陵都是选在有山有水的地方，连方位都是精确计算，而祭坛在皇陵的左上端，两者很近。”

“哦。”沈涟漪虽然不懂风水，但在现代，谁不知道盗墓笔记鬼吹灯，也算有所耳闻。

凤北辰坐回了位置，叹了口气。

沈涟漪问，“你之前说用精血开启祭坛会折损阳寿？”

“对。”

“有多折损？”

“差不多一生能开一次。”

沈涟漪吃惊，“真……真的？”

凤北辰斜眼看着她，失笑道，“你不信？不信一会你押着凤卿佑再开一次祭坛，看他能不能死。”

“信。”沈涟漪都能想象到太子杀猪一般的嚎叫和挣扎，然而画面如此滑稽，她却笑不出来，“你之前想没想过，开祭坛来寻找磐石山女子。”

“能不能不提这个话题？”

“我想听。”

凤北辰叹了口气，“没想过。”

“为什么？”

“一生开一次的祭坛，用来找人是不是浪费了？”

“但她是你最重要的人。”

“确实曾经重要，但更多的是本王的不甘！她凭什么抛弃本王而去？凭什么在本王这里留一个影子？若喜欢，留下来与本王共度一生；若不喜欢……”声音戛然而止。

沈涟漪静静看他，“所以，我也如同磐石山女子一样，给你留下了影子，是吗？”

凤北辰一时间焦虑又愤怒，他赌气地侧过脸，看向另一边的窗子，“明知故问。”

“对不起。”沈涟漪诚心诚意地道歉，“我们两人的影子，可以互相抵消吗？如果可以抵消就好了，你可以平心静气接受下一任。”

凤北辰暴躁地直接吼了过去，“接受个屁！这辈子都不接受了！沈涟漪你听好了，你走了，本王终生不娶，你爱信不信。”

沈涟漪垂下眼，“抱歉，那我也要走。”

她可以理解凌王的愤怒和苦恼，她何尝不是？

回了现代，她能忘掉梦中男生？能忘掉他？

随后沈涟漪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凤北辰冷哼。

“我在笑，祭坛还没开，还不知是否能成功，我们就在这生离死别。”

凤北辰也如同想到了什么，“是啊，如果祭坛失败，就好了。”

……

马车顺着盘山道上了山，众人下车后又爬了一会，这才到了凌王所说的祭坛。

当沈涟漪站在白石拼成的祭坛边缘，举目远眺时，心中莫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