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漪道，“很简单，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来，喝酒。”说着，率先饮酒下去。

小橘也跟着喝了。

小娴一饮而尽，小云只能满脑问号的喝酒。

放下酒杯，小娴便将之前自己与潘班主的故事说了出来。

潘班主之事，之前小娴只对小云说了那么一点，她不愿意让小云知晓万花楼的经历，不想污了妹妹的耳朵。

小云是一边哭着一边听完的，“原来是这样，原来姐姐之前在万花楼那么难，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小娴流着泪，伸手去擦小云脸上的眼泪，“因为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不用再说。”

两姐妹抱头痛哭时，沈涟漪对血月道，“别闲着，吃菜。”

血月也没客气，点了下头，就夹菜吃了。

随后，就成了两人低头默默吃饭，两人大哭顾不上吃菜的场面，尤其是前者，哪怕后两个人哭得惊天动地，两人也没受到丝毫影响。

过了好一会，小娴和小云两姐妹才收敛了哭声。

沈涟漪笑道，“行了，哭也哭完了，你们吃吧，”说着，站起身，“小橘，你陪我走走。”

“是。”血月起身。

小云操着浓浓鼻音问道，“王妃，您吃好了？”

“算是吧，你们先吃着，我走一圈一会就回来。”

“是。”

沈涟漪和血月离开了。

小云内疚道，“都怪我，刚刚拉着姐姐哭，都忘了陪王妃。还好我们王妃宽厚，换个主子，肯定要降罪了。”

小娴却回头看向越走越远的两个人。

“姐姐，你看什么呢？”小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

小娴收回视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不好的预感？”

“王妃要和小橘商量的是，小橘以后的去处。”

“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让小橘走？”

“不是让小橘走，而是王妃自己走。”

小云更是吃惊。

小娴急忙解释，“你别多想，一切只是我的预感而已。是今天白天，王妃和我商量婚事的时候，我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我总有种预感，王妃张罗我的婚事，是因为我出嫁了，还能照顾你；王妃再安顿好小橘的去处，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离开了。”

小云也开始心慌，“王妃要去哪？虽然王妃说过要和王爷和离，但不是三年后吗？现在满打满算过了不到几个月，还有两年多呢。还有……王妃和王爷现在感情那么好，难道还要和离？”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古怪的预感，”小娴深深叹了口气，“希望是是我胡思乱想吧。”

另一边。

闲云居很大，前面是水榭，后面是暖阁，沈涟漪引着血月到了暖阁附近。

“小橘，如果离开王府，你想过自己去哪吗？”沈涟漪问。

血月不解，“难道属下做错了什么，主子想将属下逐出王府？”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离开王府后。”

“主子去哪，属下就去哪。”

“如果我真决定走，你们跟不了的，”沈涟漪摇头道，“你还有亲人吗？或者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没有，不想。”

“那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跟着。”

“跟不了呢？”

“也跟。”

沈涟漪哭笑不得——这个小橘还是个倔脾气，“不是我不带你，是真的带不了。”

血月闭口不言。

沈涟漪无奈道，“算了，本来我买下你，也只是和黑市签了买卖契约，并没和你签卖身契，所以也不用办什么手续。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我消失了，你就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血月道，“属下找主子。”

“你找不到。”

“主子可以试试。”口吻志在必得。

沈涟漪点头，“行，就这么定了，如果我消失了，你随意找，找到算我输。”她如果真开启祭坛成功，就能穿越回去，小橘去哪找？

“……”血月。

沈涟漪转过身，“要和你说的话说完了，我们回吧。”

“是。”

惜墨如金的两人就这么绕一大圈子，说了寥寥无几的话，又回了去。

回去后，小娴和小云两姐妹也不肯用膳，只说吃完了，沈涟漪便带着几人商量起小娴的婚事了。

……

夜深了。

小娴和小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姐，你真要成亲了？”

“你反对？”

“不不不，我怎么会反对呢？我做梦都希望姐能幸福，能有人照顾姐，但潘班主真的靠得住吗？”

小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是我的恩人，没有潘班主就没有我，无论他是否靠得住，我都应该嫁他，也只能嫁他。”

小云也跟着坐了起来，“姐你别生气，你也知道我有口无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而已。”

小娴笑着摇头，“我知道，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姐妹，怎么会怪你？担心是正常，你要嫁人，我也会担心你啊。”

小云羞红了脸，急忙岔开话题，“哦对了，王妃说，婚期要姐自己定，什么时候成婚都行，姐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越快越好。”

“为什么？”小云不解，毕竟婚姻大事，怎能草率？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种直觉，应该快一些，”小娴皱了皱眉，“再者说了太子大婚都找个日子就办了，我大婚难道还要专门等什么良辰吉日。”

小云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小娴垂下眼，“而且，我不想像王妃说的那样，风光大嫁。我想低调完婚，低调到不请任何宾客，只有我们几人。”

“为什么？”小云再次不解。

小娴苦笑，“原因太多了，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再大几岁也许就懂了。我现在已不在乎什么风光不风光、面子不面子，我只想偷偷地幸福。”

小云虽然不懂，但却听话，“好，一切都听过姐的，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日我和潘班主商量一下，便定日子。”

“好。”

……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沈涟漪也长夜无眠，她甚至连躺都没躺，半靠在床上，垂着眼若有所思。

突然门被推开，沈涟漪以为是小娴，便抬眼看去，“有事？”声音一顿，“你怎么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凤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