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太子真的能不依靠凌王异军突起，才是南楚国发展之大计，有凌王和睿王抗衡，太子便借机发展。而且太子这些提议虽然惊世骇俗，但确确实实没用朝廷一枚铜板、一针一线，换句话说，太子如果成功了，受益者是南楚国、是百姓；如果失败了，朝廷除了有点丢脸，没有任何损失。

最后穆阁老和尹阁老一致同意了太子的方案，沈学士见睿王不反对，也表现出了对太子的赞赏和支持。

群臣见上到凌王睿王，下到三阁老都同意，自然也就不反对了。

……

随后，太子的大业便这么轰轰烈烈的开展了起来。

金疮药厂。

沈涟漪前来看账册，听几位管事汇报工作后，便去了小娴的办公室。

小娴亲手沏茶，送了上来。

沈涟漪放下了账册，“小娴，坐。”

“是，王妃。”小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沈涟漪也坐在其身旁，两人中间隔了一张小方桌。

小娴见王妃笑容意味深长，有些局促道，“王妃，奴婢做错了什么吗？”

沈涟漪笑道，“没有，你做得很好，出乎我意料的好，之前我让你来负责金疮药厂，只是因为手头没有信任的可用之人，却没想到你这般能干。”

小娴谦逊道，“王妃过奖了，是王妃器重，给了奴婢机会。”

沈涟漪点头，“你是个好学的姑娘，无论当初在万花楼跟着潘班主学戏，还是在金疮药厂，听说你经常向几位管事求学，不仅学了生意经还学了药理，可是真的？”

小娴害羞道，“让王妃见笑了，只是为了工作方便，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沈涟漪自然知晓小娴在谦虚，正如她所说，之前让小娴来，确确实实没指望小娴有什么能力，只是当她一个忠心的眼线罢了。

却没想到，小娴快速接手了金疮药厂，从她之前每天来一次，到两天来一次、三天来一次，到现在的几乎不来，全权交给小娴，金疮药厂无论多少次大规模出药，就没出现过问题，包括账目往来都十分清晰。

“你考虑下，用回本名吧。”沈涟漪道。

小娴吓了一跳，“请问王妃，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奴婢改。”

沈涟漪失笑，“你做得很好，正是因为做得好，所以以后独挡一面，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怎么行？”

“但奴婢喜欢王妃赐的名字。”

“得有个姓。”

“奴婢想跟王妃的姓。”一般忠心的家奴，都会主动跟主人家的姓。

沈涟漪摇头，“不行，这个沈姓确实不方便。”

穿越前，她就姓沈，她自知自己的姓和沈学士没关系，但外人却不怎么认为。她自己都想为了和沈学士划清界限改姓的，怎么还能坑了小娴？

“要不然这样，我们折中一下，”沈涟漪想到了个办法，“用你的本姓于，再用我起的名字，以后你就叫于小娴。”

“是，王妃。”小娴眼圈红着，她知道王妃是真心对她好，给了她命，又给了她的地位、工作和尊严。

沈涟漪终于要拐入正题了，“你和潘班主，最近怎样？”

小娴面色一僵硬，随后面庞尴尬的红，“就是……正常的关系，那个……还好。”

“如今你年轻有为，可嫌弃潘班主又老又穷了？”

“没……没有，潘班主是奴婢的恩人，奴婢怎么会嫌弃的潘班主呢？奴婢感激潘班主还来不及。”

沈涟漪点头，“行了，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通过最近几日接触，我发现你对潘班主还有情，而且潘班主也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就干脆嫁给他算了。”

小娴惊呆了。

沈涟漪继续道，“据我这些日子的观察和分析，当时他不去万花楼找你，一个原因是消费不起，另一个原因是怕你厌恶他纠缠。而你不去找他，是怕他嫌弃你青楼出身，是吗？”

小娴垂下眼，狠狠咬着唇，挣扎半晌，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直接把话谈开了，两人如果可以放下心中包袱，就珍惜时间快些成亲，如果放不下包袱，就放下暧昧，安安心心地当个朋友、生意伙伴，以后宣传方面需要潘班主的地方还很多。”

小娴沉默。

“小娴，你听过子欲孝而亲不待吗？”

小娴好像明白王妃要说什么，“回王妃，奴婢知晓。”

沈涟漪笑道，“其实道理你都清楚，只是少了那么一个帮你做决定，换句话说拍板定案之人，这个人，我来当。”

小娴了解自家王妃的性格，也知道王妃最讨厌拖拉磨叽，最后她一横，道，“奴婢都听王妃的，奴婢连青楼都走了一遭，还有什么可怕的？”

沈涟漪目光欣赏，“去把潘班主请进来吧。”

“……是。”

当小娴走出房门，准备去找人时，脸是红、心是雀跃的，但这欢喜还没维持多长时间，却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出脑海——王妃为什么看起来很像完成遗愿、之后会离开一样？

但很快，小娴便打消了念头，更认为自己太晦气了！王妃好好的，和王爷感情也好，怎么会离开？

……

是夜。

闲云居。

夜幕中圆月皎皎，沿着池水边缘、小桥两侧，燃着灯烛。

木制平台上面，放了桌椅。

桌上有着几道精致的佳肴，出自小云的手艺。

桌旁四张椅子，坐着闲云居主仆四人。

摆放好了菜肴，众人入座，小云欢喜道，“请问王妃，今天有什么大喜事吗？为什么突然要聚在一起吃酒呢？”

沈涟漪端起酒杯，“因为我们要祝小娴，哦不对，是于小娴姑娘即将出嫁。”

小娴很是害羞，端着酒杯，侧着脸，是板着脸也不好、笑出来也不好，不知用什么表情回应。

小云一愣，“什么？姐要出嫁？嫁给谁？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呢？”

小橘端了酒杯。

小娴没回答小云的问话，“奴婢谢王妃，奴婢的命、幸福，都是王妃给奴婢的，奴婢真不知如何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