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凤北辰穿了一身月白色便衣袍子，丝绸面料，轻软凉爽，精致剪裁更将其身形勾勒得修长。

“想你了。”

沈涟漪急忙从床上站了起来，“请坐。”

凤北辰失笑，“这般避嫌？难不成还怕我霸王硬上弓？你放心，你的小橘在那守着呢。”伸手一指房间的另一扇通往池水平台的门。

因为房内光线昏暗，房外月光明亮，内暗外明，所以能在门上隐约看见一道身影。

沈涟漪先拿衣服快速穿好，快走几步开了门，“小橘，你回去休息吧，以后他来，你不用刻意来一趟。”

“是。”血月接了命令，便跳开了。

凤北辰在软塌上随意坐下，“听说，你想将你的丫鬟小娴嫁给潘班主？”

“是，他们之前便有一段渊源。”说着，隔着软塌上的小桌，坐在了另一侧。

凤北辰挑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来了，连杯茶都不给我沏？”

沈涟漪瞪了一眼，“大半夜的喝什么茶，还要不要睡了？你也不怕失眠？”

凤北辰吃吃地笑，“行行行，你有理。”

“我说得不对？”

“还是说说小娴和潘班主的渊源吧。”

沈涟漪见凤北辰主动找了台阶，便大发慈悲地给了他，将小娴和潘班主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又讲了一遍，“我也不是乱点鸳鸯谱，而是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见两人还是互生青睐的。”

“你从来都没乱点过鸳鸯谱，”凤北辰道，“包括卿佑和沈婉柔，当初也是无奈之举，如果君姑娘早一点出现，你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沈家。”

沈涟漪点头，“虽然不欣赏太子，但如果太子真和沈婉柔在一起，那才是一大悲剧。我感谢君莫莫，他不仅救了太子，也救了南楚国。”

凤北辰也是赞同，“卿佑配不上君姑娘。”

沈涟漪饶有兴致，“这话怎么讲？”

“还用怎么讲？”凤北辰失笑，“卿佑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了。反倒是君姑娘，虽然偶尔会任性，但以她这个年纪看来，还在允许的范围内。其聪明伶俐、城府颇深，瑜不遮瑕。”

沈涟漪挑眉，“没看出来，我们凌王殿下看人还是蛮准。”

凤北辰瞥了一眼，“如果看人不准，早几百年就死了，你以为我从北秦国回来到现在的三年多，是幸运苟存？”

“不是，你有你的本领，”沈涟漪意味深长，“尤其是黑吃黑的本领。”

“……”凤北辰。

“放心，不是讥讽，虽然有一些揶揄。”沈涟漪声音一顿，“大半夜的突然来我这，可有什么事？”

凤北辰收回笑容，那表情认真，“如果说，是我想你了，你信吗？”

“不信。”

“为什么不信我想你？”

“不是不信你想我，而是我认为，你此行目的并不是因为想我。”

凤北辰看着面前女子，其容貌端庄气质清冷，一双眼锐得不像女子，却又该死的迷人，“是，我来，是因为不安。”

沈涟漪急忙机警起来，“是太子之事吗？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情况？”

“不是，”凤北辰看着她，眼神渐渐失去了平静，“你煽动我将卿佑和君姑娘的婚事提前，又马不停蹄地拉着卿佑到微国，回来后又张罗小娴和潘班主的婚事。”

沈涟漪努力让自己笑容若无其事，“前两件是因为既然拉拢了玄鹤山庄，就要马上利用上，我怕等国丈爷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冷静下俩，不肯在太子身上砸银子。至于第三件事，小娴和潘班主年纪不小了，张罗婚事有什么不对？”

凤北辰眉头越皱越深，双眼紧紧盯着她，“你答应我说，只要卿佑登基前找到磐石山女子，我们把话说清楚，你就不走。”

沈涟漪，“是啊，我并未打破我们的约定。”

“那你为什么……”凤北辰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涟漪淡笑，“开不开祭坛，也不是我说了算，就算是我想走，也得经过你的允许不是？不用你的血，我没法开祭坛。”

“我不是说，你打算背着我偷偷开祭坛离开。”

“那是什么？”

凤北辰唇角动了动，好似挣扎，“因为你对我们的事，不抱希望了。”

沈涟漪凝住，好一会，才噗嗤笑出声，“还是被你发现了，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既然你提出了，我也就不瞒着你——是啊，我不抱希望，甚至开始悲观。”

“为什么？是因为……我最近的表现？最近几日我确实有些冷落你，但我在找人！”

“你没冷落我，只是不像之前那般热情了而已，虽然你努力表现得很热情，”沈涟漪笑着纠正，“如果你不知道我梦中人和你长得像，也许还不是很在意，正是因为像，所以才在意，我说得没错吧。”

凤北辰抿着双唇。

不用他回答，她已经知道答案，“这是人之常情。”

“没错，我现在心里确实不大舒服，但不舒服的原因是事发突然，我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凤北辰坐直了身体，认真道，“你明知我和你梦中人像，却一直瞒着我，我却像个傻小子一样一腔热血地喜欢上你，说没受骗之感是假的！”

沈涟漪也不再假笑，恢复了淡淡的表情，“是啊，我们两人相识，是一场误会，后来你有你的心上人、我有我的梦中人，如今我们两人又要在一起，你不觉得太坎坷了吗？”

“但……”

还没等凤北辰说完，沈涟漪便打断道，“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轻言放弃。我们的约定还在继续，但在我们两人都有心结的情况，说我依旧很乐观，你信吗？以你对我沈涟漪的了解，我觉得我会乐观吗？还有，你问问你自己，你乐观吗？”

“我乐观！”凤北辰想也不想就回答，“我一直认为我们两人会在一起，我只是需要时间接受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