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段掌柜反应，人已经上了楼去。

段掌柜怔住——请不起她了？什么意思？姑娘的身价那么高？

小二迷迷糊糊地从桌上爬起来，“掌柜，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那个古怪姑娘又来了。”

段掌柜二话不说，一巴掌便对着小二脑袋打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梦什么梦？姑娘真来了！快，去通知东家，东家这个时候应该在钱庄。”

小二不解，“东家说了，要通知他吗？”

段掌柜一巴掌又打了过去，“打死你个不省心的，还用东家说？”

小二连着被揍两次，再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跑了。

同一时间。

上到三楼的沈涟漪惊讶。

三楼的书换了！

不是因为她记忆好，而是因为整个三楼书架上书，都是神！话！传！说！

之前神话传说书籍虽然很多，但最多也只有五分之一，然而现在竟满满的都是！

这样是不是省却她翻找的时间了？

想着，沈涟漪慢慢勾起了唇角——开心！

段掌柜跟了上来，正好看见姑娘笑着，“姑娘，一楼和二楼的神话书，都搬上来了，书社位置有限，东家意思是，您把这些先看看，之后东家命人换一批书过来。”

沈涟漪按耐不住雀跃，“帮我谢谢你们东家，他真是好人。哦对了，掌柜您贵姓？”

女子平日清冷高傲，但此时却欢快如同邻家女孩，倒是让段掌柜有些不适应，“免……免贵姓段。”

“我叫小澜，许小澜。”沈涟漪道。

段掌柜看出来姑娘是真高兴了，也陪着笑，“原来是许姑娘。”

“叫我小澜就行。”沈涟漪不好意思频繁用人家许大夫的姓氏。

段掌柜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小澜姑娘稍等。”说着，下了楼去。

沈涟漪没理会，直接拿了几本没看过的，坐下开始翻看了起来。

段掌柜去做什么了？答曰，拿点心！

这个倒不是东家的要求，是段掌柜自己置办的。

不管小澜姑娘到底是不是花柳病大夫，只要能治好东家的病就行！

玄鹤钱庄。

富丽堂皇的后厅，主位坐了两名芝兰玉树的年轻男子。下面则坐了不少掌柜，每人的座位前有一张小桌，桌上放着账册和算盘。

今日是一个月一次的盘账时间。

玄鹤钱庄三日一小盘，十日一中盘，一个月一大盘。

这个日子里，京城周边的玄鹤钱庄掌柜也来到京城，进行大盘。

玄鹤山庄人才济济，君家也是人丁兴旺，按照年龄和能力，君老爷子把山庄不同部分分发给年轻一代掌管，以锻炼人才。

玄鹤钱庄算是山庄几大支柱之一，分发给嫡三公子君莫雪掌管，由嫡幺子君寞风辅助。

君寞风因先天不足、身体孱弱，时不时发病，未被派给任务，反倒是有时间游山玩水、搜集书籍，只是京城钱庄大盘时，他才来帮忙。

一时间，房间内算盘声不断。

众人齐齐拨弄算盘，以校对数值。

趁着闲下来的间隙，君莫雪小声道，“五弟，你身子确实可以吗？昨日还听于老说，你这次发病极其严重。”

于老，是玄鹤山庄的名医之一。

今日的君寞风身着白衣，虽身形依旧消瘦，但精神状态却极好，整个人非但没有商人的精明气质，反倒是儒雅随性。

“三哥放心，我好了大半。”

“大半？怎么可能？之前每次恢复不都要一两个月？”

“因为我碰见了神医。”

“神医？哈？我不信，再神还有于老神？便是摄政王凌王殿下，都专门请于老治过腿。”

君寞风想起那个面色清冷，油盐不进的小姑娘，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三哥我说话那么好笑？”君莫雪故作生气地问道。

君寞风解释，“没有，三哥别误会，我没说你好笑。那姑娘是真的……”

“姑娘！？”

“你听我说完，”君寞风打断道，“那姑娘是真的神，先是让我服了药，之后使用按摩手法促进药效起作用。”

“药？什么药？”

“川芎和冰片。”

“川芎冰片？于老不是经常使用？只不过于老使用的剂量很小，于老说，这两味药万不要用多，那姑娘不会都给你用的这两味药吧？”

“三哥，你听我说完，”君寞风哭笑不得，“那姑娘确实只用这两味药，还专门叮嘱说这药不能经常用，只能做急药物。但我认为，药不是关键，而是她的按摩手法。”

“按摩？你的病还能按摩？我第一次听说，按哪里？”

“心口位置，”君寞风指了下，“当时我也不信，她让我脱了上衣……”

“什么？脱上衣？脱几件？”

“都脱了。”

“五弟，你被人占便宜了？”

不知不觉中，君莫雪的声音越来越大，君寞风干脆闭嘴不想再说了，他开始后悔和自己三哥说这个。

掌柜们的算盘早就停止，大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东家兄弟俩。

君莫雪道，“对到哪里了？”

有管事报了数。

君莫雪用朱笔一划，“继续。”

紧接着，掌柜们又开始打起了算盘。

君莫雪一脸吃瓜的幸灾乐祸表情，“五弟，你真就被这么占便宜了？这怎么行？咱母亲知道吗？你怎么和母亲解释？”

君寞风很无奈，“三哥，你认真一些可以吗？我和那姑娘真的是治病。”

“我不信，我猜那姑娘肯定想勾搭你，所以用这么暧昧的治疗手法。”

“真的不是……算了，不和你解释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

小剧场：

某一日。

小云气喘吁吁跑过来，“不好了，王妃！不好了！”

正在看神话书的某人眼未抬，“怎么了？大惊小怪。”

“王爷和君公子见面了，然后……然后……打起来了！怎么办？打起来了？”

“打就打，”某人冷哼，“一个瘸子和一个病鬼，能打成什么样？”

“不是啊，王妃！王爷和君公子没打，是常公公和段掌柜打起来了，可激烈了！互相撕头发呢！”

沈涟漪大惊，“什么？快去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