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隐匿的现金(一)
这天,天高云淡,惠风和畅,是个不错的日子。
何景箫拉开背包,将装备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一把M9式军刀别在腰侧,用上衣遮住。
临行前,他给颜绍安留了张字条,告知对方自己的去向,并表示自己准备得很充分让他不用担心。
出门后,何景箫打了辆出租车,前往目的地。
通往深山的路总是崎岖,蜿蜒辗转地在深山峡谷中爬行。沿着这条小路前行,抬眼看不到尽头,大山深处那些未知的领域,总是令人充满敬畏与期待。
车行驶到山脚下便再也进不去了,何景箫背好背包,站在山脚下环顾了下四周。
这座山位于福利院的东南方位,人迹罕至,周边没有摄像头,隐蔽性极高,从地理位置的角度来看,确实是很好的隐匿地点。
何景箫拉开背包,从里边掏出一张八卦图,这张八卦图与之前的又不一样了。
这张八卦图实际上是九宫八卦阵,相传为是战国时期的大军事家孙膑发明的。
八卦阵一共分为八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是按照九宫八卦方位和五行相生相克原理布置的。
据传,孙膑创造八卦阵时受到了易经八卦图的启发,所以,这二者虽然不完全相同却具有很强的对应关系。
就拿八门中的“杜门”来说吧,“杜门”对应的是“巽卦”,位于东南五行属木。
八门具有一定的特征和属性,为了识记,古人总结了歌诀,其中一句是“杜门无事好逃藏”。
翻译过来就是,当面临危机或需要避难时,可以选择杜门方向作为最佳的躲藏地点。因此,杜门具有“藏匿”的特性。
而这座山正好位于“杜门”的方位,何景箫据这八卦阵推断,那些被藏匿起来的现金应该就在山上的某个角落。
他将画有八卦阵的图纸收起来,从包里拿出伸缩登山杖,调整了长度后套好腕带,钻入密林之中。
脚下棱角分明的山石,带着尖锐的钝感,透过鞋底直达脚心。这条山路狭窄曲折,浓密的枝叶遮蔽了天空,偶尔垂落几根藤蔓。
陡峭处,何景箫不得不收起登山杖,紧抓着四周的岩壁,用手臂的力量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向上挪动着。
不知为何,空气逐渐稀薄,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汗水早已浸透发丝,顺着紧致流畅的面部轮廓滑落,滴入脖颈时,还是温热的。
日上三竿,何景箫总算站在了山顶上,他低头瞥了眼表,来不及休息便继续往前走。
山顶上有几间荒废了的铁皮屋,屋外围着红色的砖墙。一靠近,便能闻到一股来自养殖场的熏臭味。
何景箫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微微蹙起眉,悄声走进铁皮屋,里边除了遗留的污渍,竟有许多玻璃器皿和各种特殊仪器。
这根本不是什么养殖场,分明是制毒工厂!
毒贩之所以将制毒工厂安插在养殖场内,是因为制毒过程中会产生大量刺激性气味,而养殖内浓厚的熏臭味可以掩盖这些气味,达到一个隐蔽的效果。
何景箫带好胶皮手套,掏出针孔摄像头,先对现场进行了拍照。然后拨通了定海分局禁毒大队的电话,在详细地报告完情况后,他退了出去,继续寻找着那些现金。
他绕着铁皮屋转了几圈,手指触在粗糙的砖墙上轻轻摁压,这砖块摸上去不够厚实,甚至有点脆。
手感不对!何景箫微微蹙眉,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他抽出M9军刀,收着力往砖块表面一击。砖块顿时粉碎了开来,露出淡红色的钞票。
竟然把现金藏在了这里……何景箫思索着拿出物证袋,将砖土连同钞票一起封了起来塞进包里。
突然,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何景箫迅速抱紧背包,贴地一个空翻躲进了旁边的灌木林。
“大哥,老板让我们来清理现场,是直接烧掉还是怎么着?”
交谈声越来越近,何景箫压低了身姿,透过枝叶的缝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来者一共五人,统一用深布遮着下半张脸,看不清面容。不过这装扮倒是眼熟,和回来路上遇到的那个暴徒一样,看来是同一拨人。
“都烧了,”为首的蒙面汉十分警惕地环顾着周围,“不能让条子发现这里。”
何景箫紧锁眉头,目光犀利地盯着那些人,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大哥!”其中一个蒙面汉忽然叫了起来,“砖头少了一块儿。”
“什么?”为首的蒙面汉瞬间紧张了起来,面露凶色地抽出绿色军刀,警惕地搜查着,“看来……已经有人来过了。”他的嗓音带着渗人的凉意。
眼见对方逐步靠近,何景箫不动声色地放下背包,贴着地往灌木林深处轻轻一推,背包便顺着斜坡滚落没了踪影。
“什么声音?”蒙面汉迅速扭头,紧握着军刀朝这边逼近。
灌木林中静极了,连风也变得悄无声息。浓密的植被遮住了黄土,一眼望不见深处,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神秘感。
蒙面汉猫下腰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哗啦——”蒙面汉一手举起军刀,一手拨开了芦苇和枝蔓。
什么都没有?正犹疑着,身后突然传来“悉索”的声响,蒙面汉猝不及防地转身,却被人一空手斩击中后颈,浑身麻木地瘫倒在了地上。
“谁!”其余四人抽出匕首,一齐朝这边逼近,在看见倒在地上的人后,诧异地面面相觑。
何景箫趁敌方发愣的空隙,一个闪身,擒住凶徒的手臂,绕到身后反手一拧。“咔嚓”一声,筋骨分离,匕首伴随着惨叫声落地。
另一名凶徒找准机会举刀袭击,何景箫微微侧身躲开刀尖,右脚起腿低位踢击膝盖,不等对方喘息,迅速转化高位鞭腿横扫头部。
不到一分钟,两人相继扑倒,其余两人对视了一眼,踌躇着不敢上前。
突然,“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何景箫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捂住左肩,指缝中不断溢出鲜血。
中枪了!他低头看了眼被血水浸透的肩膀,心下一紧。尝试着动了动后,松了口气,应该没有伤到要害。
两名凶徒看着受伤的何景箫,脸上写满了诧异,他们一齐回过头,在看清来人后面露喜色。
“是老板他们!”
他们口中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季重炀的心腹“五步蛇”,“五步蛇”不仅是“哈姆萨”组织一手培养的杀手,还是毒圈有头有脸的人物。
何景箫冷汗直冒,火辣辣的剧痛刺激着每一个神经,他咬着牙勉强站稳,毫不畏惧地抽出了别在腰侧的M9军刀,蓄势待发。
“哟,”凶徒弯了弯眼尾,环抱双手讥笑起来,“伤成这样了,还能打呢。”
另一名凶徒也跟着狞笑了起来,挑衅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别一脸不服气了,小心老子弄死你。”
何景箫没有理会两个小喽啰,只是死死盯着缓缓走来的“五步蛇”。
“季公子,好久不见,”五步蛇走到何景箫跟前,吹了吹枪口冒着的白烟,指着他的脑袋歪嘴一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熟人。”
何景箫攥紧了手中的军刀,目光凛冽,仿佛下一秒就要划破对方的喉咙。
“不过,我这次的任务不是杀你,”五步蛇收回枪支,从口袋中掏出擦枪布,爱抚地擦拭了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放他走。”
“什么?”众人很是震惊,站在原地不敢动。
“五步蛇”回过身,手里把玩着枪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有异议?”
“不敢,”众人心里一阵发毛,全都低下了头。
何景箫趁着对方出神的空隙,忍住疼痛快准狠地扼住了“五步蛇”的脖颈,刀刃精准地横在他跳动的脉搏上。
“老板!”凶徒们心下一惊,迅速举起家伙却保持着距离不敢轻举妄动。
“季公子,”五步蛇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脸色微变,眼神中忽然带着一股杀气,“就这么想要死么?”
说着,他猛地抓住何景箫的手腕,抬肘狠击他的腹部,趁对方收力的同时逃脱了掣肘。
何景箫捂着腹部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脚下不稳,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单手撑在地上,倔强地想要站起,却被“五步蛇”踩着肩膀一脚踹倒。
五步蛇捡起他的军刀,蹲了下来。一手掐住了何景箫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一手捏着刀刃在他白皙的脸上游走。
“‘哈姆萨’组织培养你,你却替条子做事,叛徒。”说着,他的目光愈加冰冷起来。
何景箫仰着头,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左腕一翻,蝴蝶刀迅速出袖,狠狠地扎进了对方的手背。
“噗呲——”鲜血溅到了何景箫苍白的脸上,将他充满戾气的黑眸一同染红了。
“五步蛇”吃痛地皱了皱眉,却没出声,粗糙的大手收了力,微微颤抖起来。
“哼,”五步蛇冷哼一声,歪着头看了眼手背上的蝴蝶刀,面无表情地握住,缓缓抽了出来丢在地上。
“你还真会给我惊喜呢。”说着,他站起身,接过手下递来的纱布,随意缠了几圈。
“既然那么想死,我成全你。”五步蛇面色阴沉地朝手下挥了挥手,吩咐道:“把他丢进水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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