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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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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家人

俗话说得好,所谓的兄弟情深,不过就是逢场作戏。

颜绍安看着头也不回的操怀江,绝望地嘶吼起来,“No,my dear!”

他僵着身板帕金森般抽搐了起来,手臂如同蔫了的茄子缓缓垂落,一首苦情歌在脑海中3D环绕起来:根本你不懂得不懂得爱我~~

何景箫看着影感十足的颜队长,面无表情地揪住他的衬衫想要将他拉起来。

颜绍安一感受到那细微的触感,便如同触电般躲了开来,苦情歌戛然而止。

“不来了,年纪大了受不住,”他下意识地挡住何景箫的手,心有余悸地看了对方一眼,吐槽道:“小小年纪,下手忒狠。”

“知道的,知道是在按摩,不知道的,以为是在浸猪笼呢。”

还不是因为你嗓门大……何景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收回手,插着兜脚尖一点不留痕迹地转了回去。

打闹过后,两人便安静了下来,各自忙着手头上的工作。

不知为何,何景箫忽然想起了君漩,君漩本是“哈姆萨”组织的一员,为什么好端端地成为了祭品?难道和那些玄学有关?

何景箫来自“哈姆萨”组织,他自然知道其中的一些门道。

“哈姆萨”组织的创始人季无鑫曾以五行属性的相克为由杀死了自己的养父,因为忌讳自己的儿子季重炀会以相同的方式杀死自己,他培养了一个继承人想要与季重炀制衡……

君漩也曾提到,季重炀在掌握了“哈姆萨”的实权以后,不择手段地要杀死克星,甚至花费大代价设计了一场船舶爆炸事故。

何景箫转了转笔,一动不动地思索着。

自己是丙子年出生的,属涧下水命。而季重炀是己未年出生的,属天上火命。一上一下,一水一火,生来相克。

君漩不会也是因为五行属性所以才让季重炀起了杀心?

何景箫想着,从抽屉中抽出一张白纸,将君漩的名字写在了上面,圈出她名字中的三点水后,又在旁边轻轻地写上“JX”两个字母。

他将对方的首字母默念了几遍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捏着笔的手指颤了颤。

原来如此……何景箫脸色苍白地划去笔迹,将白纸揉皱后丢进垃圾桶。

“你才是真正的祭品,而我只是完美的替代品……”君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破碎与无助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久久萦绕。

何景箫的心里顿时涌现出一种罪恶感,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令他有些绝望。不仅仅是君漩,还有那一船的人……正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让他们葬身在了那个深渊之中。

苍白的灯光掺杂着空调的冷气,令人心里不由得多出几许凉意。

何景箫低下头,极力克制着浓烈的情绪,紧紧攥住了双手,指节发白。“哈姆萨”组织为了追杀他,总是挑着他身边的人下手。

只要他逃过一劫,就会有人替他应了那一劫,只要他还活着,就会有人替他去死……还真是逃不掉呢,何景箫的眼底无法抑制地流露出悲伤,如同被黑暗吞噬了的余晖,带着不甘与无奈。

周围静极了,只有空调在叹着气。冷清的气氛不由令人心生落寞,仿佛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颜绍安一转头便感受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于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何景箫隐忍地深吸了口气,闭着眼将所有的心绪收了起来,短短几秒便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与自持。

“加班累了就歇会儿,”颜绍安起身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实在不行就趴着睡。”

何景箫面色如常地摇了摇头,将手缩回了袖子里。

“你一个顾问比我这个当队长还拼,”颜绍安摇着脑袋感慨道,说着,朝对方一拱手,“惭愧啊惭愧。”

平复情绪后,何景箫便开始计划着去“福利院”附近寻找谭义康与易天峰毒品交易的证据,“现金”成为了他的主要目标。

不过,毒品交易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工具,那就是克称。克称名为手称、也叫电子称,精准克拉秤0.01克的标准,微型方便携带,是吸毒者交易的必备工具。

那日,禁毒支队搜剿出了大量的新型毒品Ice还有冰壶等一系列工具,唯独没有找到克称,着实有些奇怪。

何景箫想了想,实在没什么把握,于是将疑惑留在心底,决定到现场再做判断。

晚班结束后,何景箫也撑不住地站了起来,困意满满地凑到窗前,吹着风。

窗外早已没了夜初的灯火阑珊,唯有几盏蒙了灰的路灯孤零零地立在路旁,无声地端详这个沉睡的城市。

“走吧,”颜绍安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今晚不休息,明早就安息。”说着,他扯了扯发皱的衬衫,一脚将椅子踹进桌肚。

走在回家的小道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自顾自地神游着。微凉的晚风迎面袭来,刺激着每一根神经,颜绍安下意识地将衬衫拢了拢,双手环抱着。

夜间十一点,道上的行人寥落无几,破碎的灯火忽明忽暗,浑浊的灯罩边围着一簇飞蛾,薄翼震动间忽闪着微光,倒像是萤火虫。

“诶,”颜绍安搓着手忽然出声,“你是明州本地的吗?”

何景箫摇了摇头,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蜷缩。

“那你为啥来明州?”颜绍安晃着脑袋,一步三摇,像喝了酒的醉汉,“你的家人在这吗?”

何景箫的身体颤了颤,沉默着低下头,眼底的悲伤逐渐蔓延开来,却在转瞬间被他压抑了下去。

“家里人离这边很远么?”

“嗯。”何景箫冷淡地丢出一个字,强迫自己逃避着一切相关的思绪。

夜色越来越深沉,远处黛色的山体隐没在黑夜中,宛如海底沉没的礁石,孤独沧桑。

“想家了?”颜绍安见他一脸深沉的模样,不禁调侃道:“一个人漂泊在外的,想家很正常。”

“我上高中那会,有个室友因为想家跑到阳台上乱嚎,结果被宿管逮着了。”说着,颜绍安不由得笑起来,“太滑稽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何景箫看了颜绍安一眼,或许对于他而言,生活总是充满着欢乐吧。

“哎,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颜绍安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在对方耳边打了一响指,“谈过对象莫得?”

何景箫轻轻摇了摇头,那些有关感情的东西,是他从未奢求过的。

“那我就更好奇,你谈恋爱后会是什么样了。”颜绍安笑了笑,露出那两颗虎牙,“要是找了个内向的,你俩不就得用摩斯电码交流了。”

何景箫没有理他,神情淡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傲与冷漠。

周围橙黄色的灯火有些暗淡,忽明忽暗的,那些隐没在角落的黑暗却在潜滋暗长。

“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爱藏着掖着,”颜绍安双手插兜,刻意往旁边凑了凑,蔫儿坏地撞了对方一下,“小气得很。”

何景箫被撞了一下,步子依旧很稳,他没有计较,自顾自地走着。

“不过话说回来,我每天24个小时,除了洗澡睡觉上厕所,其他时候都跟你在一块儿,怎么着也算是半个家人吧?”

“你看你,远处有家人,近处也有家人,”颜绍安认真地掰着手指算了算,“合着就是远近都是家人。”

何景箫微微一怔,这样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心里有些暖意。

夜间的晚风不时袭来,吹动繁茂的枝叶,缠缠绵绵的,像在温柔的诉说。

“我不知道你为何那么沉默,但我相信,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颜绍安插着裤兜看上去吊儿郎当的,讲起鸡汤倒是有板有眼。

何景箫赞同地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下来。

“你只是不说出来,本质上也是个话痨,”颜绍安揪了揪对方被风吹起的头发,“知道我为什么能猜到这些吗?”何景箫看了他一眼,实诚地摇了摇头。

“因为……”颜绍安晃悠着步子,将话绕了绕,忽地低下头,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道:“你的眼睛会说话。”

何景箫有些错愕地停下脚步,站在绿荫下,神色不明,深邃的眸中却夹杂着一丝温情。颜绍安往前走了两步也停了下来,回过身。

四目相对,恍如隔世。颜绍安站在灯光下,宛如高大的铁塔,岿然不动,英挺的五官在阴影下显得格外立体。

何景箫看着他,脸色逐渐变得柔和,漆黑的眸子闪动着细碎的光。他松开了紧攥的手指,任由灯光钻进手心,照亮着每一条沟壑。

两人对视了一会,一种淡淡的,难以琢磨却不可忽视的微妙感觉在心底泛开,若即若离却令人无比眷恋。

何景箫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硬生生将情绪收回了心底。他这人就是这样,无比清楚自己的感受,却也无比克制自己的感受。

“怎么不走了?”颜绍安侧身站着,嘴角微微上扬,“要我背你么?”说着,还真弯下了腰。

“走,”何景箫淡淡地应着,使坏地朝对方腿上踢了颗小石子。

“嘶,脚劲挺足嘛,”颜绍安扶着膝盖,掀起裤脚看了一眼,“腿毛都掉了一根。”

何景箫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抬头看了眼夜空中闪动着的星子,心中再次充满了希望。

黑夜的尽头,是黎明的曙光。而我,即使沉溺于深渊,也从未忘记向往着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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