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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死合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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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死合同(一)

稍微往前走,便是主卧。一进门,就看见靠着墙壁的木质床,上边铺着一条厚被子。被子上留有褐色的液体,隐约能瞅见一个人形。

尸体在被移走前应该就在这个位置,何景箫若有所思地盯着被褥,心中暗暗思索着这起案件的种种可能性。

正思索着,一个高亢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室内,有些震耳欲聋。

“何景箫,你怎么在这?”

何景箫回过神,下意识地去看声音的主人,原来是北仑分局刑侦支队长洛旂啊。

洛旂冷漠地看着他,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起来,“哼,那起沉船案都还没交代清楚,这会又来做什么?”

“额……”刚走进来的陈德忠拉了拉洛旂的衣袖,小声地打圆场,“林局安排他来当顾问呢。”

“哼,”洛旂冷哼一声,很是不满,“这么小的案子由我负责就够了,喊他来做什么?定海分局还不够忙么?”

面对不友好的质问,何景箫依旧神情淡淡,没有一丝不悦。

随行法医池舒楠站在一旁,情不自禁地打量起何景箫。

那人大约1.80米,身材匀称,腿又长又直。一袭黑色风衣轻敞,里面的衬衣微束勾勒着他劲瘦的腰····…

何景第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于是偏过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池舒楠此刻正看着对方眼底的泪痣出神,一抬眼就精准对视。

这下尴尬了!他不会以为我是偷窥狂吧?池舒楠触电般地移开视线,讪讪地吸了吸鼻子,心里的小人上蹿下跳,捶胸顿足起来。

何景箫神情依旧,好像尴尬的一幕从未发生。他低头警了眼腕表,神态自若地开口,“尸体呢?”

“已经被拉回法医鉴定中心了。”陈德忠走过来,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了他,“这是昨晚拍的现场照片,你先看一下。”

何景箫默默地接过照片,浏览起来。

照片上的景象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照片中央躺着一具穿着吊带背心的女尸。

尸体下半身赤裸,左侧头部的头发因为血迹黏糊糊的缠绕在一起。

何景箫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脑海中不断重构着当时可能发生的场景。

这时,洛旂又忍不住开口道:“看照片能看出什么来,还不如等法医的鉴定结果。”

何景箫没有理会他,继续专注地看着照片,手指在照片边缘轻轻摩挲着。

池舒楠在一旁看着何景箫认真的模样,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过了一会儿,何景箫放下照片,看向陈德忠,“现场还有其他发现吗?”

陈德忠想了想,往旁边退了一步道:“你要不问问小池吧,他昨晚有跟到现场。”

“尸体在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出现了白色霉斑,而且脑侧有明显的钝器伤。”他说着,目光落在花被子上的褐色痕迹那,后背一阵发凉。

“然后?”何景箫听着,来回扫视着案发现场,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然后还能怎么样?”洛旂嘴角微微一撇,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当然是送去解剖了。”

“你这话说的……”闻言,陈德忠尬笑着,想要阻止对方继续输出。

“行。”何景箫适时出声打断,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床被子上,摇了摇头沉声道:“果然复杂。”

洛旂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不就是一起普通的命案,有什么复杂的?”

何景箫没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池舒楠,“室温多少?”

“啊?你是说昨晚吗?”池舒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仰着脖颈指了指悬在头顶的旧空调,“昨晚,这台空调是呈运转状态的,上边显示着26摄氏度。”

空调一直开着,看来凶手是想用此手段掩盖死者的死亡时间。

何景箫微微皱眉,接着又问,“衣物找到了么?”

“你是说死者的裤子嘛?”池舒楠努力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

“奇怪……”何景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洛旂看着何景箫的举动,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好观察的,该收拾的咱们已经收拾清楚了。”

何景箫依旧不理会他,继续自顾自地查看。他缓缓挪动到窗户边,检查了一下窗户的锁扣,发现窗户是从里面反锁着的。

“奇怪。”何景箫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池舒楠好奇地看着他,走过来问道:“怎么奇怪了?”

何景箫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窗户向内反锁,熟人作案。”

“对,我也感觉是熟人作案。”陈德忠赞同地点了点头,摸着下巴分析道:“如果是陌生人闯入,死者不可能乖乖躺在床上等死。”

“而且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说明死者在遇害前应该是处于一种比较放松的状态。”

“你怎么保证死者没在遇害前晕过去呢?你忘了她脑侧的钝器伤了?”洛旂轻哼一声,不屑地反驳道。

何景箫没有立刻回应洛旂,而是若有所思地继续在房间里踱步。

“要不……你先去警局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吧。”陈德忠适时出声打破了寂静。

“嗯。”何景箫回过神,径直走了出去。

一来到北仑分局,他便坐在临时办公室里翻看卷宗,边翻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过了一会儿,池舒楠拿着法医鉴定报告走了进来,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陈德忠。

“顾问你看吧,死者刘百金,死亡时间大概在十天前。致命伤的确是颈部的刺穿伤,凶器应该是类似剪刀之类的东西。”池舒楠一边说,一边把报告递给何景箫。

何景箫接过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刺创伤……一看到这个词,他便想起了之前在福利院里找到的十字降魔杵。

凶手怎么都这么喜欢用特殊工具?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藏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何景箫沉思着,心里却拿不定主意。

“我是这么想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在死者被啤酒瓶砸晕后下的手。”陈德忠瞥了眼报告单上的内容分析道。

“那这个李洪的嫌疑就很大了。”池舒楠赞同地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毕竟啤酒瓶上全是他的指纹。”

“不错,”陈德忠跟着点了点头,分析道:“我们眼下应该先找到李洪。”

“嗯。”何景箫放下报告,捏了捏鼻梁,想起什么似地问道:“监控查了么?”

“查了,但是由于年久失修,画面糊得五彩斑斓的。”陈德忠摸了摸脑袋,有些懊恼。

“继续扩大范围。”何景箫站起身来,将转椅轻轻推进去,“还有,排查社会关系。”

“好,我这就去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警方一直在全力寻找李洪的下落,同时也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深入的调查。

在调查中发现,死者刘百金平日里为人泼辣,经常和村里的人发生口角。

而且她和村里的一个男人关系暧昧,这件事被李洪知道后,两人经常吵架。

“这个男人有作案动机。”陈德忠指着询问笔录说道。

“先把他带回来询问。”洛旂皱了皱眉,将笔塞进口袋。

很快,那个男人被带到了警局。

经过询问,男人承认他和刘百金有过不正当的关系,但是他否认自己杀了人。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洛旂端坐着,用笔尖敲了敲桌面。

“我吗?在宾馆里睡觉……”男人支支吾吾地说道,看着有些心虚。

“有谁可以证明?”洛旂微眯起眼,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我……我女朋友可以证明。”男人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面部肌肉紧绷着。

“你不是有老婆吗?怎么又冒出个女朋友?”洛旂抿了抿嘴唇,眉梢眼角都透着严肃。

“这……这……”男人挠了挠后脑勺,面露难堪,“警官同志,这是我的私生活,能不说嘛?”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洛旂冷冷一笑,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不过,这家伙虽然作风不太好,但从目前来看似乎有不在场证明。

警方随即对男人的“女朋友”进行了询问,证实了男人当晚确实在宾馆和她待在一块,宾馆前台也出示了订房记录。

线索似乎又断了,何景箫得到这个消息后,坐在办公室里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颜绍安打来的。

“……”何景箫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嗨,我尊敬的顾问,你过得还好吗?”电话那头的颜绍安嬉皮笑脸地将脚翘在了他的凳子上。

“有事?”何景箫淡淡道,丝毫不给他磨蹭的机会。

“也不算有,刚好闲下来给你挂个电话,慰问一下。”颜绍安依旧笑嘻嘻的,听着有些欠揍。

“‘咸’就多喝水。”何景箫冷声打断他,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将手机开了静音。

通话一结束,整个办公室便安静了下来。何景箫颓然地将手机丢在桌上,望向窗外渐渐消失的余晖。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滴答”声突然响起,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何景箫回过神,下意识地抬起头。哦,原来是钟表走到点了。他索然无味地收回目光,却在下一秒警觉起来。

尸检报告上的图片他记得很清楚,尤其是尸体脖颈处落下的刺创伤。

那创口的形状有些像剪刀留下的,但是却是双刃的,而且头尖身细。这样特殊的凶器确实不太好找,不过现在……他找到了。

何景箫再次翻开卷宗,目光紧紧盯着那份尸检报告,脑海中不断地勾勒出凶器可能的模样。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外。

“走,去案发现场。”何景箫的声音坚定而急促。

“是出什么事了吗?”陈德忠连忙跟上,一路上,何景箫都沉默不语,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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