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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形的凶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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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形的凶器(三)

周一早晨,众人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后,如期聚在了会议室。

“那名护士已经被依法传唤了,身份信息也已确认,”颜绍安将传唤笔录投在大屏幕上,“嫌疑人名叫阮白薇,年龄27,今年刚入的职,与被害者君漩没有利害关系。”

颜绍安说罢,将触控笔递给操怀江,“老操,你来讲。”

操怀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投屏前,“我和小徐调了医院内完整的监控录像,特地截了几个重点,大家看一下。”说着,他调出录像,投在了大屏幕上。

从截取片段来看,制冰厂将冰块送到后,后勤保障科人员从早晨8点30分开始,按照用冰科室名单统一配送,其中,护士站也在配送范围内。

中午1点30分左右,阮白薇换好工作服,推着医用推车从护士站里出来,医用推车里除了常规用品外,还藏了一块部分融化的冰块。

阮白薇推着车进入九楼的一间病房内,猜测是在为刚手术完的病人做消毒。

十分钟后,她退出病房,乘坐电梯直通十五楼,进了休息室。

大约2点10分,她推着推车出现在监控下,乘坐电梯下到三楼查房,在2点20分进入起火点,3分钟后退了出来,2点30分前后火势变大。

众人仔细地看完了录像,低下头做着笔记。梁芹放下笔,从牛皮袋中拿出一份值班记录表走了上去,接过了操怀江手中的触控笔。

“这是我们从医院里带回来的值班记录表,”梁芹将那份文件举了举,放在投影仪下拍了照。

“请看,”梁芹将图片调了出来,“6月25日,也就是案发当天,阮白薇是晚班且没有换班记录。”

“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她在案发当天的下午,不应该出现在医院。”

“这不好说,”颜绍安喝了口矿泉水,清了清嗓子道,“万一人家爱岗敬业主动加班呢?”

“这……”梁芹有些语塞。

“我们办案一定要讲究证据,切忌主观臆造,”颜绍安转过身对众人说着,补充了一句道,“正规单位加班一般都有加班申请表,面对这个点,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找申请表。”

“是,”梁芹顺从地点点头。

“一组,二组说完了,现在我来汇报一下我和小何收集的线索,”颜绍安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面向众人,“根据实地情况考量,我们认为嫌疑人制作的不是冰透镜,而是冰球。”

“从监控上我们可以看到,阮白薇是从医院现场取的冰块。想要得到一个冰球,还需要加工,而加工所用的工具就是我们的搜查重点。”

案情分析结束后,痕迹检验员回到医院进一步排查,操怀江带着梁芹去走访调查,询问阮白薇的人际关系。徐宥川则和方伟杰去调查阮白薇是否填写了加班申请表。

一旦找到物证或其他能证明犯罪事实是犯罪嫌疑人实施的,便可以依法对犯罪嫌疑人进行逮捕。

“诶,”颜绍安将胳膊搭在何景箫的肩上,“你觉得阮白薇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何景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扒开他的手,没有说话。

“阮白薇这会儿还不肯承认犯罪事实,”颜绍安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也不知道老操他们能不能找到凿冰工具。”

何景箫并不跟他废话,默默地打开电脑。突然,页面弹出一条邮件提示信息,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眼颜绍安,确认对方没在注意后悄悄打开。

“中午12点30分,老地方。”

何景箫再三确认了信息还有发件人后,回了一个简单的句号。

中午下班时间一到,何景箫便挎起背包,戴好帽子独自前往约定地点。

走在路上,他将黑色鸭舌帽压低,双手插兜,步伐稳健得没有声音。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迷宫似的小道,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声音,在确定没人尾随后,翻过了眼前的矮墙。

越过矮墙,便来到一座废弃的工厂。这个工厂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入口堆积着废弃的设备还有建筑废料,杂草和藤蔓在布满尘埃的墙壁上蔓延,弥漫出一股腐败的腥味。

何景箫带好手套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沿着水泥楼梯走到顶楼,发现已经有人背着手等在那里。

“怎么才来?”段戬看了眼表,皱起眉头。

何景箫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近,在离他三米的地方停下。

“我这次找你也没别的事,”段戬松了眉头,将手伸进口袋,摸索片刻后掏出一个小物证袋,“这是你留在现场的GPS定位。”

何景箫接过,放在掌心端详片刻后淡淡地开口,“谢了。”

“另外,”段戬挽起袖子挪了挪腿,插着腰道“我们搜查出来的毒品确实如你所料,是‘哈姆萨’组织研发的高纯度ice。”

“看来,‘哈姆萨’那边是真打算跟我们硬碰硬了。”段戬转过身,扶着残缺的水泥墙叹了口气,目光深沉地望着苍茫的天空,“那么多年了,‘明沧行动’……究竟还要死多少人?”

闻言,何景箫绷紧的嘴角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种毛孔间微小互动组成的变化令人难以琢磨。

“唉,”段戬复又叹了口气,神情憔悴地回过身,面色凝重地看着何景箫,缓缓开口,“保重。”

何景箫微微颔首,将攥在手心的物证袋收进挎包,转身离开了。

段戬看着那道孤寂而执着的背影渐渐消失,心里五味杂陈。

“对不起了……我没得选……”他将这句话留在心里,化作了无数个失眠的夜。

一回到办公室,颜绍安便凑了过来,“痕检员那边有消息了,不仅找到了一支单齿冰锥还有一把锯齿小刀。”

在听到“单齿冰锥”这个词后,何景箫不觉地蹙了蹙眉,站在原地思索起来。

凿冰球工具主要包括三叉冰锥、单齿冰锥和冰刀。

其中,三叉冰锥适合新手其安全性更高,而单齿冰锥对技术和熟练度的要求较高,使用不当的话很容易造成伤害。

阮白薇一个护士竟然选择用单齿冰锥来凿冰球,并且还能将冰球凿得那么标准,着实令人怀疑。

“怎么?才听这么一句就发现疑点了?”颜绍安弯下腰,见对方没反应,便缓缓将头探到了他的面前。

何景箫保持着姿势不动,微蹙的眉间冒出了细汗,很是出神,直到——那张英气十足的脸在他瞳孔中无限放大。

何景箫触电般闭了闭眼,回神似的往后一撤。

“啧,你这人发呆还挺好玩,一动不动的,”颜绍安玩味的勾了勾笑,荡漾着一丝痞气,“连人机都不能算,倒像是只木鸡。”

何景箫冷着脸给了颜绍安一记眼刀,绕过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诶,”颜绍安也跟着往旁边一坐,敲了敲桌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王位都让给你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一副小野马的模样。”

何景箫深吸了口气,忍无可忍地从挎包里拿出一副头戴式耳机,戴了起来。可才戴上不到十秒钟,耳机便被人从头顶提了起来。

“?”

“上班时间禁止听音乐。”

“……”何景箫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郁闷来形容了。

见对方阴沉着脸,颜绍安自知理亏地将耳机还给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气了?”

何景箫以沉默回应。

“生气就要发出来,憋在心里多伤身呐,”颜绍安温馨提示道。

何景箫已经无法保持沉默了,他转过头看着颜队长,脸上带着心死后的宁静,“闭嘴,很吵。”

闻言,颜绍安如同撞了杆的小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回到这起案子,这起凶杀案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害君漩。可是阮白薇与君漩无利害关系,甚至毫不相干,她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另外,通过阮白薇凿冰球的专业程度可以推断出她应该是在酒吧工作过,而且还是个调酒师。

按这样的思路往下想,阮白薇曾在酒吧工作,现在是一名护士。

而想要成为一名护士需要各种条件,非护理专业考护士证难度很大,而调酒师一天的工作时间很长,几乎抽不出时间去读书。

按正规程序入职护士还是很有难度的,现在换一条思路。

假设阮白薇是通过不正当的渠道成为护士的,那她的“帮扶”者很有可能就来自酒吧。

酒吧里什么人都有,“哈姆萨”组织也极喜欢将酒吧作为“毒场”。

如果是这样,那阮白薇很有可能因扯上乱七八糟的事受控于人,最终违背了自身的意愿实施犯罪。

何景箫想到着,虽然无法确定阮白薇是否真有幕后主使,但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第二天,警方将依法对阮白薇进行讯问。这次讯问,由颜绍安负责讯问,梁芹持笔记录,何景箫在室内旁听。

“阮女士,”颜绍安正襟危坐着,语气也很严肃,“您是今年刚入的职,之前有做过别的工作吗?”

“嗯……”

“具体情况可以说一下吗?”

“就……之前做过餐厅服务员,”阮白薇想了片刻,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请问是哪家餐厅?位置在哪?”

“这……”阮白薇一时语塞,耳廓已经烧红了。她皱着眉想了想,突然变得有些烦躁,“过去那么久了我怎么记得!问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您别激动,我们只是例行了解情况。”一旁梁芹柔声安抚着,阮白薇的脸色稍有缓和。

待对方平复情绪后,颜绍安继续开口讯问,“您会调酒吗?”

“不会!”阮白薇黑着脸冷声道。

“您会凿冰球,对吧?”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阮白薇环抱着双手,没好气道,“网上教程和工具都有,也不是稀奇事。”

颜绍安瞥了何景箫一眼,在得到对方的示意后继续追问,“那您学习凿冰球用来做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用来调酒!”此话一出,阮白薇自己先愣住了。

她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全身紧绷,眼里满是恐慌,支支吾吾道:“不……不对,我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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