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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为国公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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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为国公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陆舒容回到国公府比预定的时辰要早,不过未曾回自己的挽月阁,而是让霜儿去瞧给杜氏的汤炖好了没。

最近天气逐渐回暖,于是用了些温补的药材炖了乌鸡汤。

临出门前就吩咐炖上,一直用小火咕嘟着,现在应是软烂浓郁了。

“少夫人。”随着霜儿同来的还有周嬷嬷。

“何事?”陆舒容看了眼周嬷嬷,若没别的事,周嬷嬷应守在挽月阁才是。

“今日玉壶给世子送了羹汤,待了足足半个时辰。”

陆舒容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上什么感受,淡淡的点了点头,他倒是忙。

从外室那里回来还要宠幸通房,也是,他那外室如今有了身子,无法伺候。

稍一思量,便扬了扬手,“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玉壶既成了夫君的女人,还是拨一个婢女给她,再单独住分给她一间屋子。另外,再从库房选两匹……”

“不不,少夫人误会了。”

周嬷嬷听着陆舒容的吩咐急忙道:“世子一回府先是寻了您,知道您不在便去了书房,虽然玉壶姑娘进去伺候,但未曾叫水,老奴专门向收拾的小厮打听了,书房里面整整齐齐。”

是小厮收拾的?

陆舒容忍不住挑了挑眉,一个没控制住眼睛睁得老圆。

其实没叫水也不代表没宠幸,不过也深知裴词安是极爱干净的,每次完事后,定是要沐浴净身才觉得舒爽。

不过若是宠幸了,从来皆是由婢女收拾,今日是小厮收拾的书房,倒真的是坐实了。

只是他为何没动玉壶?

以前不让她们服侍或许是因为与她的情意,可如今情意全消了不是吗?

不过陆舒容并没有在这事儿上太纠结。

忽略心中隐隐的轻扬,第一次对周嬷嬷轻斥道:“既然没什么需要安排的,嬷嬷又何必回禀?”

“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不若我放嬷嬷几天假可好?”

“老奴不是……”

周嬷嬷着急的欲辩解,却被陆舒容截断。

“我知道嬷嬷的好意,只是日子那样长,若将心神都寄托在男人身上,若有一日宠爱不在,又该如何自处?”

何况宠爱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周嬷嬷轻轻点头,知道是自己多事了。

小姐比她活得明白啊!

只是她常年伺候夫人,自然知道夫人对小姐的心思远比对二小姐和少爷的心思要重得多,自然也希望小姐和世子能和和美美的。

唉!

陆舒容不知周嬷嬷的惆怅,转头往清风苑去。

另一边,裴词安得到陆舒容回府的消息,左等右等不见她回来,差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去了母亲那里。

撂下手中的狼毫笔,起身也往清风苑去。

清风苑中,杜氏遣退了下人,看着放在手边冒着热气的鸡汤,笑了笑。

“难为你有心。”

“这些日子母亲时时记挂着儿媳,还要操持内务,我身为儿媳却帮不上忙,只能聊表心意。”

杜氏看着陆舒容面上真诚,轻轻用勺子搅了搅鸡汤,浓郁的味道顿时沁了满屋。

鸡肉软烂,里面的药材更是精挑细选过的,每一样都是极合她的体质,倒真的是用了心。

于是面上又慈爱了几分。

“母亲之前说,有话同儿媳讲,不知母亲可有吩咐?儿媳一定遵从。”

陆舒容看着杜氏搅着鸡汤,好半晌却不入口,索性起了话头。

本就是为着这事儿来的,若是打哑谜,反倒没意思了。

杜氏一听,当即便放下勺子,笑道:“玉露和玉壶也跟了淮之好些年,之前顾及着你和孩子,如今她们是不是也该名正言顺起来?”

陆舒容一听,立刻站起来,双手交叠在身前,“母亲,儿媳不同意。”

杜氏手上一顿,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怔,忽然“哐当”一声,狠狠的将勺子敲在碗上,勺子硬生生的断成两半。

“这本是你该做的事,怎能推辞?难不成之前的懂事明理都是装的?”

陆舒容看着掉在地上的半截汤匙,又看了看洒在地上的鸡汤,跪了下来。

“母亲息怒,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用帕子为杜氏擦了擦被鸡汤弄湿的裙角,才继续道:“儿媳只是想说夫君后院空置,总不能只有儿媳一个,应选几个合适的女子为妾,为国公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稍稍一顿,极快的瞟了眼杜氏,见她面上缓和,隐隐还带着几分愧疚,心下一喜,便知自己说到了她心上。

继续道:“可若妾室未进门,便先将通房过了明路,传出去到底不好听,不若先为夫君挑几个好的妾室进了府再说。”

“我的儿,真是难为你如此贤惠大度。”

杜氏真真正正的笑开了来,赶忙扶起了陆舒容,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都是母亲性子急躁,误会了你。”

本想着先提了通房,让她适应适应,过些日子再提纳妾的事应更加顺利,谁想到她竟主动说了。

不过真心还是假意,还需再看。

杜氏指了指手边的画卷,“倒是有人送来了些女子的画像,不若咱们一起挑挑?”

陆舒容看着几幅卷起来的画被垒成三角状,低低应了声,接着拿起来一一细瞧。

画像中除了女子的肖像,亦写明了家世、生辰八字、性格等,很是详尽。

门外,略显着急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裴词安一抬手,不让身后的寒生发出丁点声响。

眉间几不可察的微拧,听着里面的动静。

寒生则不可思议的看着裴词安,他被世子捡进府以来,少说在身边也伺候了十来年,可、可他清风般品行的主子,竟然在听壁角?!

这还是君子所为吗?!

屋内的人并未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只时不时的响起打开画卷的声音。

杜氏不疾不徐的饮着茶,看着陆舒容神色如常,有时眼眸微眯,有时勾起唇角点点头,似真的在考虑。

半晌后才道:“怎样?”

陆舒容笑笑,将一幅卷轴递给杜氏,“依儿媳看,兴阳侯府嫡次女叶芷芙就极好,只是对方乃侯府小姐,又是嫡出,也不知愿不愿意。”

杜氏一听,放下茶盏的动作略有些急躁,甚为合心意的笑道:“芷芙虽是嫡出,却将一颗心都放在淮之身上,自然没有不愿的。”

“那便好。”陆舒容笑笑,人家的画像都已经放了进来,她若不顺水推舟,那也太不识趣儿了。

“只是还有一事,不知母亲是否能应允?”

“你说。”

自打陆舒容选了叶芷芙,杜氏的笑是越发的和善了。

本来就因着未做到对兴阳侯府的承诺而心有愧疚,芷芙更是不记名分也要嫁给淮之,若连这点心愿都无法成全,只怕日后两府要交恶了。

一开始还担心陆舒容不允,谁知她竟懂事的选了她,这叫她这个作婆婆的越发喜欢这个儿媳。

“儿媳只是想着,夫君的后宅多进些人,日后的子嗣便更繁盛些。”

子嗣旺则家兴,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道理,虽然在她看来生上百十来个不若生个有才的。

只是裴词安已经如此优秀,日后国公府必不可同日而语,婆母自是希望子嗣越多越好。

说着微微一顿,“说来也是家妹太一根筋,说是自小与夫君青梅竹马,除了夫君,眼中便再看不见旁人。儿媳只是想着,不若让家妹也能伺候夫君,好让母亲和祖母膝下更热闹些。”

杜氏一顿,想到陆舒颜,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且她向来温顺乖巧,与府中唯二的两位姑娘关系又好,又与陆舒容是姐妹,日后便更和睦些。

“你真的愿意?”不过此事由她主动提出,杜氏还是很诧异的。

陆舒容点点头,“儿媳虽流落在外多年,但对家中弟妹也是疼爱的,且妹妹与夫君本就有情谊,我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看着杜氏认可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况且舒颜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我流落在外的那些年,舒颜更是被母亲当做嫡女培养,掌家之能也是有的,等进了府定能帮衬。”

杜氏听着陆舒容的话,面色忽然一冷,“正室安然,岂有让妾室掌家的道理?”

且有两个陆家的女子,自然不可能同时让她们掌管国公府内务。

颇具威严的说出口,下一刻杜氏便有些后悔。

只因叶芷芙虽是嫡次女,但在兴阳侯府也是被尽心培养,管家的能力不在话下。

本打算着叶芷芙进门后将一部分内务交给她。

若是做得好,把内务全部交到她手上也不是不可以。

对于陆舒容,虽然不是不信任,但总觉得流落在外的女子到底不如正经世家培养出的女子靠谱。

何况帝京各家之间的往来,其中门道颇多,若有不慎,丢的是国公府的颜面。

但此话一出,若再让叶芷芙掌家,便不合适了。

杜氏看了陆舒容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罢了罢了,她看着也是一脸聪明相,且如此大度懂事,日后好好教教,未必不能做一名合格的当家主母。

陆舒容觑了眼杜氏,掩在袖中的手兴奋得捏紧了帕子。

她流落青楼这些年,老鸨除了教她们房中之术,余下更多的便是察言观色的本领。

杜氏面上细微的变化自然不曾被她遗漏。

呵呵,忽然觉得自己提让陆舒颜掌家提得极好,一瞬间便断了叶芷芙掌家的可能。

既然不能掌家,这平妻之位便更没道理给她了。

本来也是打算着用纳妾之事来交换中馈之权,又岂能让旁人从自己手里分走?

“只是这名分……”

杜氏刚开口,却见陆舒容红着眼圈啜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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