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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忙趁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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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忙趁东风

早春景色朦胧,皇城里春景更是旖旎。雾敛寝宫庭院有许多花绽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日午后初醒,闲来无事,雾敛坐在秋千上,阿菱在后面轻轻推着她。

她看着婕妤无悲无喜的侧脸,心下越发觉得婕妤好像本就不属于这皇城,她不争不抢,旁的妃子有意无意折辱她,她也不去与人争夺。

前日宫宴,落昭仪借故要跟婕妤饮茶,却失手将满杯热茶洒在婕妤裙上。

茶是刚斟的,还冒着热气,早春的裙装又比较轻薄,婕妤躲闪不及,被烫得皱眉。

落昭仪失声受惊吓,竟仿佛烫到的是她。

圣上闻言前来,目光冷冷看向惹出这场事端的落昭仪,再看向乔婕妤身上,看着她濡湿的裙装,厉声道:“朕指你们照看乔婕妤,还真是照看得好。”

看似指责雾敛宫里的人,实则在警醒落昭仪。

落昭仪连忙跪地,头上珠钗碰撞作响:“妾只是想与乔婕妤饮茶,不小心失了手,望陛下莫要怪罪。”

圣上看向雾敛,只见她已换了副无事发生的表情,站起身抖掉裙上的茶叶,对他欠身:“落昭仪原是好意,是雾敛自己不小心,雾敛先告退回宫。”

她敛眉神情冷漠,不过他早已习惯,情之所至的人毕竟是他,是他关心则乱。

在场的人愈发看出圣上对乔婕妤的珍视。

乔婕妤的家世说不上是显贵,模样出落得倒是倾城貌,不过上京美人如云,圣上为何会对乔家雾敛如此喜爱呢?

天子之心不可揣测。

雾敛膝盖往上的皮肤自是被烫得发红。阿菱一面心疼为她敷了层厚厚的膏药,一面愤愤不平道:“落昭仪眼里没人惯了,仗着皇上的恩宠,竟将婕妤烫成这样,真是善妒。”

凉凉的膏药让灼烫的伤处好受了些,雾敛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拿起一块糕点塞进阿菱喋喋不休的嘴,对她轻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阿菱不满:“这叫什么好好的,非要那盏茶泼在婕妤您的脸上,手上,落了疤痕才不是好好的吗?”

雾敛哑声。

阿菱将雾敛的裙装小心整理,用扇子给她扇凉风:“婕妤,奴知道有些话不该我来说,可是后宫里的娘娘,谁不想多分到点圣上的宠爱,可是婕妤,圣上明明是很喜欢你的,你又为何一直对圣上有所芥蒂呢?”

雾敛心下一惊,阿菱不过十四的年纪,说出的话却如此老成。

她本是支着额头假寐,闻言收起手坐直了身,眼神在阿菱身上游转,却见阿菱一手拿着糕点早了一口,一手执扇给她扇风。

说是豆蔻少女眼神无邪,心境在这宫墙里,倒是被磨练得圆滑。

可是雾敛要如何开口呢?

说她心里的人不是当今圣上,另有其人吗?这话说出来,怕是她的九族今晚就要被拉至刑场。

天色将晚,雾敛看着透进窗棂的暮光,轻声道:“我只是……还不习惯。”

门外却有人惊讶的声音:“圣上为何站在门外,不进门呢?”

雾敛与阿菱皆诧异,阿菱在想,圣上听见了什么,若是都听见了,那她当着一位嫔妃的面妄议另一位嫔妃,这不是死罪吗?

雾敛在想,他是何时过来的?主仆二人心下各有所思。

当晚墨澜留宿长乐宫,夜深熄灯时,雾敛为墨澜宽衣后自己和衣躺在床榻最里处,墨澜长臂将她揽过来,将她圈在怀中,他未动雾敛,温声道:“你进宫的时日有些久了,是否想家?”

雾敛在他怀中一动不敢动,闻言点了点头,下巴撞到了墨澜胸口:“嗯,想家。”

墨澜抚摸着她头顶,掌心的温度让雾敛倦怠生了困意,她听到墨澜说:“最近大臣上奏的事情比较多,待处理完,我带你出宫回家去看看。”

第二日,雾敛是被凉意惊醒的。

她迷迷蒙蒙,支起身来才看到自己下半身的裙装被人掀开在半边,不至于太暴露,只露出被烫到的地方。

墨澜坐在榻边,正旋开一盒淡紫色的小瓶,低着头将里面透明的膏药挖出来细心涂抹在她伤口。

雾敛红了脸,有意后退:“不敢劳烦圣上,雾敛自己来就好。”

墨澜扣住她的腿,指腹轻柔在她的伤口上药。

他头也不抬,认真看着雾敛莹白的腿,眸中未有它意,只觉如此曼妙的一双腿,被烫伤的红实在是惹眼。

涂好药,墨澜起身将药盒放好。

雾敛看到他已穿戴整齐,他穿着玄色直裰,黑底洒金纹的腰带将他精瘦的腰身勾勒出来,腰身下笔直的腿,宽肩窄腰,像极了一面墙。

墨澜为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下后,转身朝雾敛走来,雾敛坐在榻上靠在床头,看着墨澜走进,垂下了眼眸不敢去看他。

墨澜替雾敛将被衾掖好,半寸风也透不进。

墨澜也不急着去朝堂,他拉过雾敛的手:“昨夜里说了,忙完最近的事情,我会带你回家的。”

“妾感激陛下。”

“以后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说妾。你的名字极好听,自称雾敛就好。”

“妾…雾敛听到了。”

沉默半晌,墨澜将她的手放到被衾里,道:“要到上朝的时间了,天色尚早,你可再睡会儿。”

说罢墨澜转身,雾敛目送他出门,夜气尚凉,墨澜拉开门时有凉风透进,凉风钻进了雾敛衣领,她被凉意叫醒。

睡着已然消散,雾敛坐至曙光照亮,长夜初破,枝头挂春。

没一会儿阿菱端着盥洗盆进来,眉眼间的笑意不止,她在替婕妤高兴,婕妤进宫来,这是圣上第一次在长乐宫留宿。

哪怕她并不知道,她的婕妤和圣上什么也没做。

阿菱伺候雾敛漱口擦完脸,就要替她换药,雾敛却止住了她:“皇上替我换过了。”

阿菱的笑意不止。

雾敛觉得这小宫女像极了话本上小无赖,她不由得辩白:“皇上可只为我换了药,再没做其他的什么。”

阿菱点头嗯嗯。

雾敛真觉得很无奈。

这几日雾敛腿上有伤,落得清净,不用去太后宫里请安,也没有来套近乎的其他宫的嫔妃。

倒是听闻长乐宫的主人和蔼,宫人伺候完她的起居,乐得在宫里放起了纸鸢。

雾敛午睡转醒时,见他们玩得如此开心,忍不住要过来提线,自己将风筝放得极高。

偶尔皇上无事时会来长乐宫。那日皇上才踏进长乐宫宫门,却见他新娶的婕妤一手拿着提线,一手小心翼翼转着线筒,他抬眼望去,碧绿的纸鸢飞在皇城上方,湛蓝天空之下。

婕妤脸上挂着的笑容明媚,美得一如初见,他恍惚又回到了那个飘着微雨的夜晚。

雾敛转头看到才到的墨澜,牵着风筝几个小步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提线筒放置墨澜手上,示意墨澜放风筝给她看,墨澜恍惚,在雾敛期待的眼神中,接过了线筒。

宫人不知何时都退下,雾敛也不知何时被墨澜圈在怀中,他细密的吻眼看就要落下,雾敛心头不知怎地一滞,将墨澜推开。

雾敛看着墨澜眸中的神色,好似由期待变成了难过。

她连忙跪在地上:“妾…妾身体有些不舒服。”

二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她初进宫时。

阿菱也不知道为何婕妤与圣上的关系如此难测,婕妤言语不多,阿菱站在婕妤身后,为她轻轻推着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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