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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宫内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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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宫内重逢

雾敛止了转身离开的动作,油纸伞伞端滴着水。此时场景,她不想留下来,可是,她又怎么能抗拒呢。

有宫人引雾敛落座,将她手上的伞接了过去。

这场皇帝与众妃的宴会主题是什么,雾敛也不想深究,她静静坐在软榻上,背挺得笔直,仪态优雅。坐在她旁边未曾见过的妃子将自己桌上的葡萄递给雾敛。

雾敛无心在这里,对周围的动静自然没有关注。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串用精美汝瓷装着的紫色葡萄,让她有点诧异。

雾敛接过葡萄,轻声说:“谢谢。”

“我叫明月,住在明月阁。算起时间,你入宫的时候我正巧离宫省亲,还未曾见过你。”

宴会依旧在进行,笙箫婉转没有要停的意思,雾敛于是说了自己的名字,简单客气说了几句话,明月却是拿着扇子挡着自己的脸,与雾敛喋喋不休。

雾敛并不觉得聒噪。

“你多大了?”明月问。

“才过十七。”

“几月的生辰?”

“春三月,上巳节。”

“真是个好时日。我年长你一些,你可以唤我一声姐姐。”

雾敛微微蹙眉,明月看出她的心思,以扇面遮住自己姣好的面容:“让你叫我姐姐,可不是说明我们俩像旁的那些昭仪一样,她们七分假意三分虚情。我见你长得乖巧,年岁长你一些,才让你这么叫我的,你若是真不愿意,叫我明月就好。”

雾敛垂眸,似是在斟酌,过了一会儿捻起一颗葡萄,细细剥开递给明月,轻声叫她:“阿月。”

明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轻笑接过葡萄,这个雾敛,可真有趣。

雾敛心中好奇,不免问起这场宴会的缘由,明月正拿起一块板栗糕欲送进嘴里,听雾敛这么一问,也是好奇了起来:“宫人来明月阁叫我赴宴的时候未说缘由,只是说今日龙颜大悦,可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悦的地方。唔…非要说一个由头,就是落昭仪提前恢复自由身了?”

雾敛心下于是明了,她没有忘记落昭仪,把她绑到野庙,后反被墨澜下令关在野庙里的,不就是落昭仪吗?

如何惩罚落昭仪,惩罚她多久,雾敛其实并不太在意。只是心里到底有不解,墨澜,君王也,一言一行都让人琢磨不透,他们经历的这一些事情,也许都不算什么,他说过的话,也许是应景随意说出来的,她不该当真。

雾敛凝神细想,她在这皇城里,到底是不由己的。

那边明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轻轻说道:“雾敛,你有没有感觉到总有一道目光在往我们这边瞧?我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雾敛并没有觉得有异样,摇了摇头,端起酒盏,仰头饮尽,酒水甘甜,是梅子酒的香气。

明月见状不由得讶异起来:“婕妤酒量如此之好?这种烈酒竟也能一饮而尽吗?”

雾敛:“这酒入口极柔,不是你口中的烈酒啊。”

明月端了自己的酒给雾敛闻,后者轻嗅皱眉,果然是闻着就能醉倒的酒。

可为何自己面前的酒是气味清甜的果酒呢?雾敛心下不得而知,她忍不住偷觑高台上,高台上墨澜正吃着他怀中美人送来的一瓣青橘,他怀中美人,不是落昭仪又是谁?

雾敛将自己桌上的酒壶推到一边,要来明月的酒,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喝到两鬓微红,宴会终于停止。她起身行礼的身形有些不稳,墨澜抱着落昭仪从高处下来,经过雾敛身边时并未停下来。

雾敛觉得这酒也不够烈。

明月将雾敛送到了长乐宫,她看着脸上愁云惨淡的雾敛,有些心疼道:“我听说了你与圣上的一些事,作为一个才入宫的女子,你能一同前往寂州,不可谓不是殊荣,只是雾敛你要知道,后宫佳丽三千人,如何也做不到三千宠爱在一身的。”

雾敛心下泛酸,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低着头不说话。

他以温柔轻巧地俘获她的心。

夜里墨澜并没有如约来到长乐宫,雾敛担心宫人会不会准时让他喝下药。

日子这样不紧不慢过了七天,午后,雾敛在窗边翻书时,院内却突然喧闹起来,阿菱的声音传来:“婕妤正在休息,还请落昭仪旁边稍坐一下,奴婢这就去唤婕妤…”

“贱婢,你还敢阻拦我。”

“啪!”

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声音,雾敛皱眉起身,这落昭仪每次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吗?现在又是为了何事?雾敛迎了出去。

午后日西移,凉风吹动。

雾敛站在长乐宫门前,抬眼没有温度的看着这来者不善的一群人:“昭仪何事来我长乐宫?又何故打我宫里人?宫里妃嫔是可以随意打人的吗?”

落昭仪在台阶下,一张脸上粉黛施尽,唇上抹了艳丽的胭脂,她不屑开口:“从寂州回来,果然是硬气了一些啊,乔婕妤。你没有想到本宫会那么快回宫吧?”

雾敛慢慢走到落昭仪身侧,平视她的眼神,语气清冷:“我觉得旧事并没有太多意思,昭仪之前的境况如何,与我并没有相干,去寂州不过是圣上怜爱,昭仪倒也不必如此记怀。”

落昭仪冷笑一声:“从来新人都有欢笑时,只是又如何能长久呢?乔婕妤未免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雾敛觉得落昭仪实在是好生无理取闹,她走到阿菱身边,看着她脸上清晰的指痕,内心有些愠怒,却又没有办法。

阿菱眼里噙着泪,倔强的和她说:“奴婢不疼。”

落昭仪转身:“那本宫再赏你一个巴掌!”

说完扬手一挥就要落下。

雾敛再忍不了,伸手截下落昭仪的手往后推过去:“婕妤来长乐宫,到底为何事?就是为了来教训我宫中的人吗?”

落昭仪没料到雾敛会如此,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是尴尬之色,她怎么敢阻拦她的!

落昭仪重新整理好身形:“乔婕妤,本宫今日前来无非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既然进了宫,可得把宫外的事都断干净了,免得到时候你九族都因为你赴了黄泉。”

雾敛觉得她实在是有些疯了,委实再没有心情忍耐,她嘴角生出冷笑,淡淡一声:“哦?”

“落昭仪好生无礼,来我宫里打我下人,又与我说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我无意入宫分你荣宠,如你所说,我不过一个新入宫的女子,未必能笑到最后,昭仪为何将我视为眼中钉呢?”

落昭仪端立:“婕妤还真是伶牙俐齿。我好心提醒,婕妤不但没有听进去,反而来教育我了吗?”

雾敛看着落昭仪:“你不妨明说。”

落昭仪轻笑出声,伸出柔胰搭在随从手上,慢慢走出长乐宫,她的声音传来:“顾、 江、风。”

雾敛忽然就愣住。

为何会突然牵扯到他呢?雾敛突然觉得自己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闭塞,她整日待在长乐宫,心静如水与世无争,可是争斗却不断朝她逼来,方才落昭仪说不要因为她而让九族赴了黄泉,雾敛突然觉得后背生了凉意。

雾敛抬手屏退了下人,告诉他们落昭仪行事如风火,让他们万不要惹到她宫中的人。落昭仪就算再不待见她,却一时拿她没什么办法,只是各宫里的下人到底会因为主子的态度而目中无人起来,说白了就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雾敛拧了块湿毛巾给阿菱湿敷,眼里满是心疼的意味:“以后看到落昭仪来了,直接让我出来见她就好,不必说话阻拦她。”

阿菱点点头,不愿意诉苦让雾敛为难。

雾敛笑了笑,抬手一下一下轻轻用湿毛巾点着阿菱红肿的脸,冰冰凉的让阿菱感到不是那么疼了。

婕妤是最好的婕妤。

又过了十日,雾敛未与墨澜相见,在皇宫里,如果没有他的召见,一般人轻易见不了他,可是雾敛有一些话想要问他。

落昭仪都知道江风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管他在意与否,她都不能让他误会,乔家的命运,也许就在墨澜一念之间。

于是这日,雾敛问到了墨澜正在宣政殿,就前往去寻他。

经过御花园时,才看到菊花开了。此花开尽,冲天香阵。

雾敛无心赏花,提裙赶路,却在御花园尽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缓步走来,雾敛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来人慢慢走过来,后者看到她显然也是愣了一下。

现在是午后,宫里没什么走动的人,雾敛看着来人朝她走近,现在她面前,像那日一样对她行礼:“臣顾江风,见过乔婕妤。”

雾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与他许久未曾见过了。往事还历历在心头,却都已经只是往事了,顾江风的面容不曾改变,还是那样俊美,剑眉星目,一双眼脉脉含情看着雾敛。

雾敛开了开口,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万千言语在心,却因为现在的身份不能说而快之,她看了看别处,才小声说:“你最近过得好吗?”

顾江风低头看着她:“雾敛,你觉得我应当过得好吗?”

雾敛的心一下就被揪起。

眼前蒙了层水雾,雾敛垂下头再无言语,顾江风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唐突,躬身道:“微臣忤逆,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婕妤勿往心里去。”

雾敛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空气里有馥郁花香传来,顾江风突然想起来一些事,开口道:“不知婕妤是否听说一些关于…你我的言论?”

雾敛抬头,看来这件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了。二人眼神对视上,之前在宫外二人本就有不浅的交情,现在虽是身份忽变,默契却也都存在。

两人走到一处柳树下,这里藏不了人,若被路过的人发现,二人清清白白站在这里,传不了太过分的言论,而他们讲话的声音也不会被人听见。

顾江风目视远方,“流言是在你与圣上从寂州回宫后不久传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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