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易
许清欢没想到许静虞竟然会主动过来找她。
她眯了眯眼,真是讨厌透了许静虞无论何时何地都优雅高贵的那副样子。
“静妃娘娘亲自到嫔妾这福临阁来,真是不胜荣幸。”
“妹妹说这话可真是生分了。”许静虞笑容温婉地放下茶杯:“从前的事是错怪了贤娘娘,我也知道妹妹怨怪父王偏心于我,只是妹妹,现下咱们到了别人的地盘上,都只不过是寄人篱下,若再不团结起来,岂不是要叫她们生吞活剥?”
她起身拉住许清欢的手,语重心长道:“妹妹,说到底我们是血浓于水,你若是生我的气,我们私下里解决,你打我骂我,我都让着你,可若是给外人可乘之机,就太傻了。”
……
许静虞回到宝澜殿后又叫人送了许多首饰衣料过去,俨然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姐姐做派。也是让满宫里观望的人知道,她们姐妹感情深厚,相互扶持,是任谁都离间不了的。
许静虞用过晚膳后在庭院散步赏月。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丫头,不过费了一番口舌便收服为己所用。虽然不见得真心顺服,但只要别人都知道她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够了。就算野丫头想反水,人家也不会相信她一个魏国人,她只能依附于她。
不知道父王在牢里过得怎么样?许静虞叹了口气,复国之路任重而道远,光靠她自己的力量是根本行不通的,也不知道父王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夜深人静。
做天牢的守卫实在是辛苦,尤其是值夜班,每每到下半夜又困又饿,还要闻着这牢房里臭烘烘的味道。
今儿个是老刘和小赵值夜。小赵上个茅房回来的工夫,老刘就笑眯眯地对他招手:“过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啥呀?”小赵提提裤子,手往裤腿儿抹了抹,好奇地探过头去。
老刘从怀里掏出个酒壶来,又从桌子下头摸出个纸包,竟是烧鸡!
“哇!老刘大哥!”小赵双眼放光,不由得比出个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呀!你从哪儿弄来的?”
老刘嘿嘿一笑:“这你别管,吃就完了。”
“好嘞!”小赵饿坏了,兴奋地扯下一只鸡腿撕咬,没刚吃两口便噎住了。
“看看你这饿死鬼投胎的损样!”老刘笑骂道,“条件简陋没有酒杯,你就直接用壶喝罢。”
小赵也顾不上不好意思,赶紧咕咚咕咚灌起酒来。
“臭小子给你刘哥留一口!”
“啊!”小赵抹抹嘴:“爽!嘿嘿,谢谢刘哥!”
这酒后劲大,小赵很快就满面红光地睡死过去。
老刘脸上的笑容冷下来,转身去了魏王的牢房。
老魏王这些年来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吃剩饭还有蟑螂老鼠,浑身是伤瘦的不成样子。
他听见铁链打开的声响抬起头,混浊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他条件反射似的紧紧抱住头趴在地上颤抖:“守卫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别再打我了!”
老刘停住脚步,没再上前。
烛光昏黄,发出噼啪的声响。他颤抖着缓缓抬头,想看看这守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那人面色诡异。
老魏王试探道:“你……”
那人轻笑一声:“久疏问候,父王。”
老魏王惊诧地站起身:“你...你是...”
天下间有这样一群人,阶级分明贫富差异严重。高可封侯拜相,低则招摇撞骗为生。对,其实就是算命的,换个说法叫咒师。
据传几百年前出了个大咒术师逆天改命,杀帝星夺龙气自立为王一统天下,后来遭到反噬爆体而亡。自此咒术师被打上邪教的烙印,为天下人所不耻,一旦发现必然被围剿。可人都是这样,虽打着正义的旗号剿杀那些邪恶势力,却总有人想留着为己所用。
说起来许清欢并不能算是完整的许清欢,云姬失了阴魂,所生之子也随着魂魄不全,她原本注定是个只能活到三岁的痴儿,是湘君找到了与她相匹配的阴魂,才补全了她缺失的那一部分。可那位姑娘的阴魂力量太弱,她从小修习离魄引,不停交易别人的魂魄来供养自己。
血脉相连之人的魂魄,必然比外人的更加有益。她无法强行拿走别人的魂魄,每个人都有魂魄之力,有强有弱,只有当对方心甘情愿之时才不会反噬。这也是为何妖族要大费周章幻化成美人引诱的缘故。
原本曲沅臻的魂魄已经足够她解决秦屹安稳离开宋国的了,没想到魏国突然灭亡,许氏一族的气运全都降到最低,害得她不得不再去觅食。
许清欢睁开眼睛时煤球就蹲在她的胸口一瞬不瞬地守着她。许清欢扬起嘴角,摸了摸煤球的圆脑袋。眼角似有凉意,她用手背拂去,是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您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来交换您尊贵的灵魂呢?”
“原就是父王欠了你的,你想要就拿去吧。”老魏王略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却又像终于解脱了一般:“小六,对不起,原谅父王。”
喵的一声把许清欢拉回现实,她笑骂一句:“煤球你真的该减减肥了...”
煤球转过头用屁股对着她的脸,给你压哭都是轻的,怎么没给你压死。
许清欢按住煤球的身子蹂躏了它一顿,然后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天上原本属于老魏王的那颗星星已经灭了。
吸收了老魏王魂魄之力的许清欢法力更上一层,再也不用借用煤球的身子往外跑了。那两个暗卫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只要略使障眼法便能大摇大摆走出这片禁锢着她将近半年的王宫。
还不到时候,不过快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许清欢在花园的草丛里轻声呼唤煤球的名字。这该死的肥猫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一位红衣的美人抱着煤球,穿花拂柳地来到她身边,一笑倾人城:“贵人在找它?”
丹凤眼眼尾上扬艳丽又张扬,红衣似火炽热如盛放的玫瑰。
许清欢惊讶到结巴,险些没认出来:“阮...阮将军?”
阮七把煤球递过去,和善地笑了笑:“之前多谢贵人挂心,用了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没穿铠甲,更多了女儿家的风情。
许清欢还是很替她开心的:“何止呢,阮将军的容貌现在可与王君的新宠静妃娘娘相媲美了。”
“静妃?”
“咦?将军不知道吗?”
阮七皱了皱眉,这些时日她不在宫中,竟错过了这么多事。
许清欢羡慕嫉妒恨地感叹一番:“向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她从前在魏国的时候便得父王独宠,天人之姿又才情过人,也难怪王君最近连王后宫里都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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