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

魏川抱着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尴尬的看着眼前比他还高的，传说中的小孩。

江霖倒是从善如流的拍了下路旷的肩膀，“不错嘛，去哪打的激素？”

路旷皮肤还是黑，但是比小时候好很多了，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

他扯了下嘴角，语气贱兮兮的，“你要电话吗？”

小屁孩比以前开朗多了，居然还会调侃他了，看来日子过得可以。

江霖扯过魏川怀里的毛绒熊拍他手里，抬了抬下巴：“还不谢谢川哥，人特意给你买的见面礼。”

路旷这次很乖的朝魏川鞠了一躬：“谢谢川哥，我很喜欢。”

魏川拍拍他的头，感觉这孩子怪礼貌的，连忙从兜里掏出把糖塞给他，“别客气。”

路旷咬着糖，把他们的书包都抢过来背在身上，跟在他们后面慢悠悠走着。

徐立州感慨：“孩子长大了，懂得孝敬我们了。”

江霖却觉得路旷除了长高了些，开朗了些，其他地方和以前都一样，“他从小就乖。你忘了我们夏令营那阵儿，饭都是他做的。”

说来惭愧，徐立州捡了路旷回去后，他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杂活。

江霖和徐立州两人原本是被家里送去体验生活的，结果愣是半点生活的苦都没品尝到，祸倒是惹了一串，最后愉快的被提前遣送回家了。

路旷思绪飘到那段时间，眼睛弯了弯，说：“我的普通话还是你俩教的。”

徐立州：“……”

江霖：“……”

不知就里的魏川：“他俩还挺热心。”

江霖和徐立州低头看地：往事不提也罢……

偏偏路旷凑近魏川，说：“是吧，回去我就被我爸揍得下不来床。”

因为江霖和徐立州第一次教的压根不是普通话，而是本地一些骂人的话，路旷年纪小，又刚从山沟里被解救出来，哪里懂，回去家里叽哩咕噜一顿说，挨了不少揍。

江霖脸上飞起两抹红晕，他对着魏川解释：“后来真教他了。”

魏川捏了下他的脸，忍不住笑出声，笑完内心又觉得遗憾，那时候调皮捣蛋的江霖，一定很可爱。

徐立州斜了他俩几眼，迫不及待的转移话题道：“煤炭学期末的时候还得了煎饼大赛的冠军。”

江霖惊喜：“煎饼冠军？这么厉害？”

他回头告诉路旷：“改天煎个给哥哥们尝尝。”

“……”路旷看了眼魏川，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解释那是铁饼，田径比赛的一种。

最后路旷小朋友决定在魏川面前给他俩留点面子，煎饼就煎饼吧。

路旷家门禁比较严，送他们去酒店后就赶饭点回去了。

徐立州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唉声叹气，“他家越来越不当人了，小旷也是惨，早知道不如在外头给别人当儿子好……”

江霖听着也难受。

路旷的情况他们多少知道点，小孩过得确实挺苦的，“他英语学好了吗？”

“没，就英语这科，怎么学都不行，要不你有空教教他？”徐立州说。

江霖叹口气，“好，回头我把资料整理一下。“

魏川安静的收拾好床铺，把路旷的情况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孩子是因为小时候讲话有口音，一直被别人嘲笑，导致对语言类的科目有阴影，所以学不好。

这种情况最好是多和人练练口语，克服恐惧后就能学好。

“这不是赶上我俩以前不爱读书，他找不到人练。”徐立州说：“别看他在我俩面前能说会道的，实际在学校里也没个朋友。”

魏川对江霖说：“回头把他拉进我们群里，陈天航他们英语也不行，到时候一起练，小旷也能放松些。”

江霖点头，把这事记在心里，准备回海城就给他安排上。

三人休整好，出去吃饭。

申城高楼林立，灯火辉煌。

江霖却更爱老城区里的人间烟火。

吃碗辣肉面，来块炸猪排，最后带份生煎包，是他和徐立州以前上学时的标配。

魏川仔细听着他过往的每一个故事，在脑海里拼凑着他从前的模样。

徐立州吃完晚饭就接到家人催促回家的电话，临走前他拉着江霖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说了会悄悄话后，脸色不善的瞪了两眼魏川才舍得离开。

魏川拢了拢江霖的衣服，边帮他整理歪了的衣领，边柔声问：“你跟他说了我们的事？”

“嗯。”江霖抬起下巴乖乖等他弄好后才开口：“你怎么知道？”

魏川轻笑了声，圈着他在怀里揉了下后脑勺，柔滑的发丝在指尖穿过，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他走的时候，眼神里满是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恨。”

江霖啄了下他的唇，眼角含笑：“形容得还挺贴切。”

两人衣袖下的手十指紧扣，在陌生的街道里，不用遮遮掩掩，不用害怕撞见熟人，反而异常安心。

江霖格外喜欢在冬天吃冰淇淋，逛到熟悉的商场时，他忍不住拐进去买了个双球雪糕。

报了会员号后，店员对他热情一笑：“哇，您是我们家的vvip呀。”

江霖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他以前买雪糕都是自己悄悄来的，因为班里的男生们总说，女孩子才会喜欢吃雪糕。

连他哥都不知道，他经常来这儿偷偷吃雪糕。

有时候吃多了胃疼，去看医生时，当着他哥的面他还不敢和医生说实话，只说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店员没看出他的局促，还在卖力地介绍，“我们店现在有活动哦，积分满两千就能兑换一对对戒，您要不要考虑再买一个79元的雪糕就可以兑换了？”

对戒？

江霖原本无所谓礼品，但听到是对戒时，眼睛亮了亮，立刻说：“那你再帮我拿个开心果、草莓、巧克力三球甜筒！”

江霖点单点得十分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吃这几个口味，魏川默默在心里记下，想着以后他想吃的时候就能给他买。

手指忽然贴上冰凉的铁环，他回过神，就见江霖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他，嘴角的梨涡晃得人移不开眼。

江霖转了转魏川食指上的戒指，说：“刚好。”

魏川接过他手里另一枚戒指，在店员震惊的目光中，套上江霖的无名指。

虽然套一半就……卡住了。

江霖垂头，似乎有些失落。

店员磕磕巴巴的解释：“女款的是会偏小些……”

魏川收起戒指：“没关系。”

江霖的戒指本来就应该由他亲自去挑。

他捏了捏恋人的手指，在他耳边低声哄他：“今天先欠着。”

江霖吸吸鼻子，头埋进他怀里，瓮声瓮气的提要求：“我要一整圈都是钻石的。”他顿了下，补充道：“别人看一眼就闪瞎眼睛的那种。”

魏川宠溺的拍拍他后背，爽快的答应。

江霖闻言开心的举着两个雪糕，蹦蹦跳跳回了酒店。

洗完澡两人歪在床上看电影，挑来选去，魏川选了部动作片。

动作片很单调，只有一个动作从头重复到结尾，却并不无聊。

电影的最后，江霖筋疲力尽，倒在魏川怀里闷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