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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分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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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分别之时

傅矜半开玩笑道:“这倒是巧了,难道是知道我们要离开,所以连天气都变得好了?”

江河笑了笑,神色却仍旧僵硬。眼底清晰可见的血丝暗示着他的心思不宁。

傅矜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早早进了马车的江祈昕,她摇了摇头,祈昕这孩子看着柔和,实则刚烈。

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秉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和旁人比起来,总是会吃亏的。

她从袖中拿出一本小册子还有一封信,“哀家一向不干涉你的后宫,日后选秀如何哀家也不插手。但是有一点,”

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江河,“皇后之位只能从这册子中的几位里出来,那个安家的女儿心思太重,攀龙附凤之心人尽皆知。”

“当然,这只是次要。祈昕自幼失孤,是被哀家教养着长大的,哀家从未让她受过什么罪。哀家也决不允许有人利用算计祈昕之后,鸠占鹊巢。那个安氏,封个常在贵人就已经是皇室莫大的恩赐,就已经是在祈昕的伤口上撒盐了。这一条件你可答应?”

她见江河不开口,接着说道:“总之,哀家不允许一个浅薄之人成为后宫之主。”

江河神色震动,几经摇曳后下定决心一般道:“母后,我答应你。”

江微有些惊讶地看向江河,心中对安宁生出几分同情。

机关算尽又如何呢,其实江河心里也明白那些把戏吧?可是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会对她动心呢?

傅矜点头,“还算有点皇帝的样子,这是祈昕留给你的信。等我们走了你再打开看看。”

她又道:“微儿,修仙之人也有道侣,我也不想看你长长久久地孤寂下去。结发受长生,可若是不得自在,那即使是长生也不痛快。我不希望你只是孤身一人,但是你也莫要被情爱冲昏头脑,更千万不要被人欺瞒了还要忍气吞声。姜国永远是你的依靠。”

傅矜说着,不由得又对比起祈昕的遭遇。即使江河是她一手教养着长大的儿子,她也忍不住埋怨。

江微点头,“我知道的母后。”

江微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自己已经和祈燃互通心意了……

江越扶着傅矜上了马车后,拍了拍江河的肩,“日后,姜国就靠你了。你要承担起这份责任,不可懈怠。”

说着,他转而看向江微道:“微儿,你也早些回灵山吧。修行一事寡人也不懂,我和你母后也只盼着你顺遂平安。”

马车一路向南,去往那遥远的春暖花开、莺歌燕舞的南国。

江河盯着那马车,一直到看不见为止也舍不得移开眼睛。

江微看着远处长身玉立的祈燃,浅浅露出笑。“陛下,母后她们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

江河捏着那一封信,好像要把它看穿,他的声音闷闷:“不了,皇姐你们先回去吧。我想留在这里静一静。”

薄薄的一张书信,祈昕她想要告诉朕什么呢?

江河有些不敢打开,又很想要迫切知道写了什么,矛盾又踌躇…

路上,傅矜将手里的暖炉递给江祈昕:“虽已是晴日,但是舟车劳顿之时最易风寒。你身子又弱,还是注意些为好。”

江祈昕今日穿了件石榴色的薄裙,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傅矜轻轻叹息,这些日子倒是苦了祈昕了。

江祈昕原本脸上软乎乎的肉也消失不见,原本柔软中不乏有少女的稚气,现在消瘦几分,看上去恬静又疏离。

“姨母,您怎么不问我给陛下留的信上写了什么呢?”

傅矜笑了笑:“你和皇帝都有自己的骄傲。这也是你们的私事,不管你想要告诉他什么,我都不会插手。”

江祈昕有些失神地攥紧了手里的暖炉,长睫轻垂。

“姨母,近些日子我一直劝着自己放下那些过往。我和陛下之间即使是没有安宁也不会长久,我也只会是他后宫中的一位而已。”

“姨母,我知道在权势面前谈唯一、谈爱很可笑,我其实一直在给陛下找理由,也在给我自己找留下来的借口…可是我做不到,姨母…”

她轻轻抿唇,掀开厚厚的车帘向后看,江河他们一众人早已越来越小,一直到看不清。鸦青色的长发被风轻轻带起,她苦笑道:“可是姨母,我还是很难过,还有些恨他们。我不想那么豁达了,我也不想看到安宁好过。”

“姨母,我这样是不是很恶毒?”

傅矜嘴角轻轻勾起,笑容温和,语气柔缓:“祈昕,皇家里从来没有天真烂漫的姑娘,姨母也从来不希望你做一个没有原则的善人。”

“知世故而不世故,知世间凉薄多却仍旧愿意相信。这样就好,无需多么上善若水。不管你留信什么姨母都支持你。姨母也不想看到心思诡谲之人得偿所愿。”

江祈昕展颜一笑,虽然仍旧恬静却也染上几分清愁。她其实没想留下什么,只是想在江河心中种下一根刺。

一根每每他看到安宁都会想起自己的刺。

她分明记得呢,可是也只有自己还留在原地。江河已经不再是昔日赤诚纯粹的少年了,他正在变成一个合格的帝王。

江祈昕神色寥寥:“姨母,我其实知道陛下没有那么喜欢安宁,甚至安宁的小把戏他心里也清楚,可是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他还会心猿意马呢?”

江祈昕不甘心就这样让他释怀,她那样了解江河,所以没有留下责怪质问怨念,而是埋下疼痛的刺,让他在笑闹时、寂寥时、怀念时耿耿于怀的意难平。

傅矜半阖着眼睛:“祈昕,江河他是一个帝王,注定会遇见很多蓄谋已久的悸动。爱人必先爱己,如果你要的他给不了那就干脆利落抽身,不要埋怨自己也不要执着于找一个答案。”

她看着江祈昕寂寥的神色,语气放软了些:“没关系的,姨母会给你讨回公道。”

江河一个人站在分别的地方,周围的侍卫被他差遣到暗处。他的脸上仿佛凝结了不化的寒冰。好像是被冻僵了一般,生硬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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