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9年3月21日13:10

由于涉事人员有几十个，审问的时候就挑了几个带头的，还有看起来像是凶狠的几个阿达克利斯。

隔着窗子，艾德鲁芬也能感觉到气氛的沉闷。

教宗稍微了解了一下状况，出来似笑非笑地问艾德鲁芬，“你知道他们现在的罪要怎么去罚吗？”

“罪与罚总是亲密无间的。”艾德鲁芬低下头说，“私藏、擅用铳械等各种行为造成的社会危害性极大，按照泰拉大陆通法，少说关个二十五年往上吧。”

“他们违反的是拉特兰的戒律，所以现在要依据的是拉特兰的律法，那些人以前干过的事情拉特兰无权追究，就按照这件事产生的结果，他们将被没收武器财物后驱逐出境。”教宗解释，“他们把走私铳械的来源供出来了，功抵罪。”

“拉特兰……是啊，向来是讲律法的。”艾德鲁芬倒是有些后知后觉。

“嗯，你旁边的微光守夜人平常出任务也是把地方搞出一大片废墟，我们都会为她报销……”

“因为戒律没有规定这样是错的？”

“是的。”

菲亚梅塔有些不高兴地摆动了一下她赤红的尾羽，“说得我像个破坏狂。”

“哈哈，我们的黎明破坏者就是不讨厌破坏行为啊。”

“‘黎明破坏者’？那是什么，听起来好高端的职位。”艾德鲁芬疑惑，还有刚才的微光守夜人”也是，都是他不知道的名词。

“忘掉就好。”

路上说话的时候，艾德鲁芬也没有什么戒心，差不多都是一问一答。

“你以前过得怎么样？”稍微有点熟络后，菲亚梅塔问了一句很像寒暄的问题。

“一开始还是很难过的，我们那里理所当然的有源石病患者，上街还要小心几个壮点的强盗。说实话，那时候给我一种被圈养的感觉，那几个地主就悠闲地坐在楼层上，看着我们，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思。”

“哦。”菲亚梅塔应了一声。

菲亚梅塔不再问，艾德鲁芬也不说了。

“他比你想象中的有能力，黎明破坏者。”教宗提醒，“他是塔尔萨巴哈的革命者。”

菲亚梅塔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他，只是仍不开口。

“那之后生活至少好了一点吧……虽然现在是什么都没了。”

“你家里人呢？”菲亚梅塔不禁问。

艾德鲁芬摇了摇头，“那里只有我一个萨科塔，除此之外就是鲁珀、菲林和佩洛。”

菲亚梅塔心里感叹自己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决定继续沉默。

“现在是什么都没了，原来那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每天都有人离开，没了担子我倒是轻松了。”他是这么想的。

“本来我就不是什么大义的人，之前带着人把旧独裁者家抄了后确实过活了几天，也是为了我自己……话说，和我一起的同伴呢？”

“你终于想起他们了。”教宗说。

“教宗阁下？”

什么叫“终于想起他们了”……

“你希望他们怎么样呢？拉特兰不接受非萨科塔难民，过两天他们就会被强制执行驱赶出城。”

“呃……我希望他们留下来找份工作在拉特兰生活，如果我这么说的话……他们可能也不会愿意留下来，他们的精神倒比我高尚得多。”

“是的，他们已经准备离开拉特兰了，但是在等你。”

“跟他们说我留下来，让他们走吧。”

“确实跟你之前说过的，你没有那么高尚。”菲亚梅塔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怕他们找麻烦吗？例如……出于嫉妒给你个叛国贼或者忘恩负义的名头。”

“那也得先有个国啊。”艾德鲁芬有些没绷住，原本就是和乙方的萨尔贡人商量好了，属于是弓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就是怕个舆论，现在就他们几个人，我是无所谓了。”

还有就是……菲亚梅塔把他留下来了。

“那么，恭喜你，艾德鲁芬先生，现在你可以把这个签了。”早有预谋一般，教宗拿出一张纸质文件，艾德鲁芬凑上前一看。

拉特兰公证员的劳动承包合同。

“请。”教宗就看着艾德鲁芬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阁下，你真的见识过他的能力吗？我对此是抱怀疑态度的。”菲亚梅塔说。

“我也一样。”艾德鲁芬自己也这么认为，教宗和自己才接触多久？抱这种信任。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教宗打了个哈哈。

“你比你自己想象得更有价值。”伊万杰里斯塔十一世意有所指地说。

“那我犯的事，当作无事发生吗？这是不是有点太……便宜我了？”

“使不得。”教宗摆了摆手，“现在你把这个签了，克扣工资去修大街。”

“我就知道没有白来的午餐。”

“请你知足。”菲亚梅塔敲了下艾德鲁芬的额头，“这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就是看你能不能胜任而已。”

“好，我签……”拉特兰这边给的条件异常优越，但这是萨科塔与黎博利的国度，那也算称得上合理了。

现在看来拉特兰的生活也挺不错的样子，没有源石病，路边也没有乞丐，不用操劳这操劳那，留下来确实没什么不好的，首先市景上就征服了艾德鲁芬。

“菲亚梅塔小姐，现在您可算是我前辈了，得帮衬帮衬啊。”艾德鲁芬拿随身携带的圆珠笔签了字。

“她明天就离开拉特兰了。”教宗说。

“什么……她有任务是吗？那确实是没办法。”艾德鲁芬有些失望，他和菲亚梅塔也算熟络了一些，现在又要和别的家伙打交道，要知道他不是很擅长交朋友。

“会有人带你的，放心好了。”菲亚梅塔拍了拍他的肩，“那我先走了，教宗阁下。”

“可以了，艾德鲁芬，跟随我。”

.

1099年3月21日13:30

一家甜点店门口，两位女性坐在椅子上，双手摆在桌子中摆弄什么，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样子。还有一张空着的座位。

一名是粉发的萨科塔，橘黄的双眼显得有些没精神，椅子旁是一张轮椅。她与同伴等待很久了。

另一名女性披着信使的兜帽盖住脑袋，从侧面可以看到她显露出的一些蓝色发丝，突然她看到远处跑过来的身影。

“今天的你真的很慢，黎明破坏者。”莫斯提马带点嘲笑意味看着菲亚梅塔。

“好了，我帮你们买单好不好……”菲亚梅塔无奈地说。

“这可不行……”蕾缪安从桌上的拿起几张卡片，“这些是你下个月，还有下下个月的职位名，选好就原谅你。”

“……”菲亚梅塔叹气，先在空位上坐下来，在几个职位名斟酌了一下。

“命运神性人。”

“下下个月的也要选。”蕾缪安一副计划得逞的高兴样子。

“……苍白骑士。”菲亚梅塔作出选择，“话说，这是两年前的电影了吧。”

“记得真清楚呢，还有，再让我摸摸你头上的羽毛。”

“不行。”菲亚梅塔义正严辞的拒绝。

“行吧行吧。”蕾缪安嘟嘴。

“噢……黎明破坏者，你的喜好我似乎有些摸透了。”莫斯提马想伸手去揪菲亚梅塔的尾羽，被菲亚梅塔起身躲了过去。

“总得选一个，你以为我愿意吗？”

起身后菲亚梅塔也没有坐下，去找店家点了几份蛋糕，“你们不会什么都没吃吧？”

“答对了哦……”蕾缪安带点幽怨地说。

.

同时间。

“这里……”艾德鲁芬看着辉煌的教堂，这神圣的氛围让他不禁减弱了呼吸。

还有几个萨科塔从旁边路过，向教宗打了个招呼。也有人安静的坐在教堂内，两手合十虔诚祈祷。

“你将在这里完成任职的仪式，同时也真正成为一名合法的拉特兰公民。”教宗继续领着艾德鲁芬向前，直到驻足在历代圣徒雕像的面前。

这一片空地确实很有肃穆宣誓的氛围。

“那我该说些什么呢？”

“你可以自由发挥。”

“我……试试行吧。”艾德鲁芬半跪对着面前的历代圣徒像，以及那高扬的拉特兰国旗，深吸一口气，右手锤在胸口上。

“我愿将一腔热血奉献于拉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