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9年3月21日12:05

一路上已经没有在街上晃悠的拉特兰人了，警钟仍然没有休止。

车子载着艾德鲁芬和几名阿达克利斯，在拉特兰大街上疾驰。

“快出城了……”

远远地看过去，城门前似乎有什么在闪烁，阳光被折射形成的各色光线打在车窗上，刺得睁不开眼。

“嘭！”劲风扫过，前路一枚炮弹炸开，司机急停，侧滑的车轮在地面上刮出四道黑痕。

“掉头，快！”

又是几道亮光落下，伴随着穿透耳膜的轰鸣，炮弹呈多边形阵列炸开，以车为圆心的大面积圆形弹坑形成，车窗震碎，浓烟滚进车中。

“下车，咱被追上了。”艾德鲁芬被推搡着下了车，走出浓烟外他们就发现，那反光的物体并非棱镜一类的玻璃，而是银甲。

身披银甲，头顶光环的持铳军人，拉特兰的精锐战士足足四名。

艾德鲁芬感觉到旁边几个阿达克利斯有意无意地把他推在前面，“铳……铳骑……”

艾德鲁芬都感觉到阿达克利斯蜷缩的尾巴撞到了自己腿上。

“嗒嗒嗒嗒……”整齐划一的举铳姿势，一副要将面前的车子连同这一条街全部轰碎的样子。

没有一点犹豫，从车上下来的几人整齐划一地举起双手。

就这样，艾德鲁芬的计划宣告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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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9年3月21日12:15

等到菲亚梅塔赶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被全部带走了，她也向在场几个铳骑问了个好。

“小菲？”

“啊，是柯尔先生……”这位是与菲亚梅塔的爷爷交好的老朋友，同为铳骑的柯尔，还是当初一个队伍的成员。

由于对方穿着盔甲，菲亚梅塔透过声音可以勉强认出，“多谢各位能拦下他们。”

“没什么，只是刚好在这边小聚一下，听到警鸣，换了身装备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哈哈。”

柯尔一个老兵对拉特兰的公职人员向来一副严肃的样子，见到有什么不得体就开始训话，但是对菲亚梅塔这类刻苦谦虚的后辈十分满意，一来二去也是对菲亚梅塔这个现公证员，前戍卫队成员赞赏有加。

“我爷爷他没跟你们在一起吧？他昨晚跟我说今天要去指导新人，不在家待着。”菲亚梅塔突然有点怀疑地说。

“这……没有啊，我们原本想叫上他的来着。”另外一个铳骑辩解。

“那就谢过各位前辈了。”菲亚梅塔看了一眼那个躲在最后面的铳骑。

“嗯，小菲，下次我们会看住你爷爷，不让他乱跑的。”柯尔跟菲亚梅塔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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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9年3月21日12:45

“又见面了，艾德鲁芬先生。”伊万杰里斯塔十一世圣徒笑眯眯地看着被带到眼前的年轻人，昨天他还从这个会客室走出去，今天就被带回来了。

“啊……又见面了，教宗阁下。”艾德鲁芬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如在梦中又一次站在教宗面前。

“关于你在拉特兰受到的非法对待，我深表歉意，是我们的疏忽让不法分子有了可乘之机……但我们不会给予补偿，这是你自导自演的一次偷渡。”教宗摸了摸他的白胡子，盯着艾德鲁芬说。

“哦呀，教宗大人已经知道了是吗。”艾德鲁芬直接承认。

“嗯……你还有后手？”教宗见艾德鲁芬脸上没有慌张。

“没有了。”

教宗看到艾德鲁芬眼眸中不加掩饰的死气沉沉，也就信了他的话，事实上也确实。

“你知道你的行为为拉特兰带来何种损失吗？”教宗看着他的眼睛。

“损失……”艾德鲁芬想到那个那个黎博利在离别时的承诺：我会救你的。

“她？她怎么了！”艾德鲁芬失声。

在他看来，最有可能出事的就是那个被围住的红发黎博利了，那枪声像是在他耳边响起一般。

只是，后来又有三声很大的爆炸声，难道自己找的这个团队还整了点爆破物吗？

教宗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摸了摸白须。

艾德鲁芬一屁股坐在地上，“这片大地就是这样啊……”他也许在后悔做这件事。

“是啊……”教宗说，“只不过在拉特兰这片大地上不同。”

会面室的门被推开，一双黑褐色靴子踩着门口的地毯，菲亚梅塔拍了拍有点酸胀的大腿后进门，“我来了……嗯？是你，为什么坐地上？”

艾德鲁芬望着菲亚梅塔出汗后显得红润的面庞好一会，菲亚梅塔先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喂，看什么呢？”她叉着腰。

艾德鲁芬笑出来，“教宗，我什么都会说的，知无不言。”

“哈哈，好……”教宗招呼菲亚梅塔坐在客桌椅上旁听，“你可能还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谋划会暴露，因为你的同伙，在哥伦比亚的接头人带着你的钱跑路了，顺便把你卖了。”

“这样啊……”艾德鲁芬叹了口气，“算了，我也用不到了。”

“说什么谜语呢？”菲亚梅塔跷腿，微怒，“把话说清楚。”

“这是我的问题，之前一直瞒着菲亚梅塔小姐，抱歉……我让同伙将塔尔萨巴哈的财富转移到哥伦比亚去。”

“你要如何挪动国库？”

“噢，不是这样的，直接拿就可以了。”

菲亚梅塔疑惑，什么叫“直接拿”？

“你为什么要去哥伦比亚？”教宗接着问。

“相较于其他国家，在哥伦比亚用钱没有那么大的限制……我继续了，我要在拉特兰参加完万国会议之后到哥伦比亚去。”

“为什么要先到拉特兰？”

“因为万国信使邀请了，没理由不来，另外我要摆脱我的过去。就只有被强行带走这个方法，如果他们知道独自在拉特兰过得很好，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

“昨天，你在我面前为塔尔萨巴哈的人民发声的情绪，是装的吗？”教宗问了个感性的问题。

“大概……有混杂吧。”他摇了摇头，“我想试试，至少试一试能不能拯救他们。”

“那么我要提问了。”菲亚梅塔敲了敲桌子，“你的同伴，真的是自行寻死吗？”

“是，那超出了我的预料，导致我没法控制接下来的局势了。”

菲亚梅塔继续说，“你呢，有那个想法吗？”

“嗯？没有啊……当时来的公证员问我的时候，我答得有些含糊，我说‘也许吧’。”

“欸……算了。”菲亚梅塔看起来有点心累的样子。”

“话说，不会这就是审问吧？在这里？”这次的提问由艾德鲁芬提出。

“你可以当作是。”教宗说。

“那我花钱买来的那些人呢？他们有事吗？”

“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啊。”菲亚梅塔说。但她没意识到自己也是对别人有这种相似的关注，“重伤三人，轻伤二十七人，他们这类人身体素质都很强，被碎石砸中也顶多落得个重伤。”

菲亚梅塔也不是对着他们正面发射灼痕弹，萨尔贡人没那么脆弱。

“现在剩下几个没遭殃的在受审，只是他们待遇没你这么好。”菲亚梅塔说。

“那就去看看吧。”教宗突然说。

“啊？”

“走啦……不会要指望我牵着你走吧？”

菲亚梅塔过来把艾德鲁芬提走，跟在教宗后方。

“还挺突然，你们不治我的罪？”艾德鲁芬疑问。

“你怎么样还不好说呢。”菲亚梅塔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