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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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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入局

第二天醒来时,李繁青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但却被温暖舒适地包裹在柔软的羽绒被中。他的鼻子压在一个坚硬而温暖的东西上,他感觉非常放松。

在李繁青刚醒来的那几分钟里,身体出奇地没有疼痛感。李繁青深吸一口气,闻到一股令人愉悦的男性气息,于是把鼻子更加凑近那东西。他轻轻地笑了,把额头贴在身前那堵温热的躯体上。

“好痒啊。”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李繁青随之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眼睛,面对面映入眼帘的是精壮的赤裸胸膛。

显然这是他的主人的。

“对不起。”李繁青嘟囔道,尽管本能告诉他不要靠近危险,但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他的身体不想动弹。

这时候,他感觉到白延微微挪动了一下,然后意识到白延的手臂紧紧地环在自己身上。

李繁青鼻子不受控制地一酸,对于一个几乎记不起上次被拥抱是什么时候的人来说,这种感觉太好了,让他无法离开。

此刻不管是谁拥抱他,他都会接受的。

甚至不仅仅是接受。

李繁青更紧密地依偎在黑帮老大的怀里,白延热情地接受了他,并亲吻了他的额头。

然而,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和门外传来的喊叫声破坏了这温馨的一刻。

白延猛地抬起头来,压在李繁青身上的手臂也抽离了。

李繁青看到白延查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翻身仰躺在床上,捏了捏鼻梁。白延弯起了环在李繁青身下的那只手,饶有兴致地抚摸着李繁青的头发。

这亲昵的举止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像安抚宠物一样,白延拍了一下李繁青的肩膀,然后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走到衣柜前面。

李繁青坐起来,看着白延迅速换上一套衣服,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延的动作,一刻也没有挪开视线。

当白延穿好衣服后,他从衣柜里抓起几件睡衣扔给了李繁青。

“穿好衣服下楼来。”白延告诉李繁青,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再给我拿把梳子来!”白延的声音从走廊另外一端传来。

李繁青穿好衣服,去浴室找梳子,然后跟着白延的脚步离开了房间。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无法克制心中的不安定。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试图走下楼梯的时候,他为此遭受了很严重的惩罚。

当李繁青走进客厅时,他看到白延、常溪、余一热、余皖站在客厅里。过了几秒钟,李繁青才注意到地板上躺着一个男人,但当他看到时,想起常溪给他的忠告,李繁青立刻想转身跑回楼上去。

他什么都没看到。

听到白延叫他的名字,李繁青愣住了。他从拐角处走回来,脸上的表情像一只被汽车车灯照到的小鹿。

“我的梳子。”白延言简意赅地说道。

李繁青咽了口唾沫,他尽量不去看地板上的那个男人,然后走过去把梳子递给了白延。李繁青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地上那个男人,这一看,他的瞳孔就不自觉微微睁大了。

“发生了什么事!”李繁青惊呼一声,跪倒在常泉的头旁,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常泉额头上流血的伤口,但常溪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拽了起来,厉声告诫道:“别碰他。”

“我希望他的问题能得到解答。”白延冷冷地说道。

“常泉对余皖动手,余皖还手了,结果就是这样。”余一热的语气完全称不上友善。

“是的,谢谢你。”白延讽刺地看了余一热一眼,他停顿了一下,指着李繁青。“你,去厨房弄点吃的。”

李繁青茫然地走进厨房,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常泉,他发现对方的胸部均匀地起伏着,还活着,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李繁青端着几片没烤过的吐司和一杯橙汁回到客厅。

白延交叉双臂看着他,不再听余皖说话。

“我的意思是,让你留在厨房里,”白延说。

“你没告诉我这个。”李繁青低声说。白延不屑地挥了挥手,不再跟他追究,接过他手中的吐司吃了一口。

“他还好吗?”李繁青低声问余皖。余皖看上去非常凶悍,只是瞪着李繁青,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李繁青的注意力和恐惧被一米外的余一热的呵斥打断了,他抬头看向这个满脸疤痕的男人。

"余皖不会说中文。" 余一热告诉他。

白延严厉地看过来,目光从仍然盯着李繁青的余皖,转向余一热和李繁青。

"对不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繁青忙不迭先道歉。余一热摊了摊手,转身背对着李繁青。

白延继续转过去和常溪说话,使用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但是李繁青听得出来,他的语气相当生气。

李繁青拍了拍余一热的肩膀,示意他靠过来一点,然后鼓起勇气问道:"我们不应该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吗?”

余一热看了地上的常泉一眼,然后耸了耸肩,退到一边去了。

李繁青皱起眉头,咬了一口吐司,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常溪跟着白延走进别墅另一边的一个房间,关上了身后的门。

这时,李繁青才看到余一热和余皖把常泉从地上抬起来,带着他上了楼。

李繁青仍然坐着,困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边喝着橙汁一边嘟囔道。

没过多久,余一热和余皖下楼来坐在沙发上,用他不懂的语言交谈,没有对李繁青说一句话。

李繁青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他正在换频道时,突然停在了当地新闻台。他通常早上看新闻,新闻里没有什么大事,直到屏幕上弹出一张熟悉的照片。李繁青调高了音量,身体不自觉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余一热和余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新闻里在播什么。

“今天早晨,游客在A河中发现本地知名企业家图秋的尸体。图秋现年 43 岁,被发现时已经失踪超过一周。目前警察方面目前没有公布任何线索,但据信黑帮势力直接参与了这起谋杀案。”

电视画面快速切换到了白延离开一栋建筑的照片,他身旁还有两名男子陪同,他没有看镜头,很明显他不知道有人在拍照。

这时候电视上的画面突然消失了,黑暗的屏幕中映出李繁青和白延的脸。白延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射向了李繁青。

“滚回房间去!”白延又变成了那个残忍的恶魔,那个会拥抱他的人消失不见了。

“我,我什么都没做,白先生——”李繁青下意识后退离白延远一点,口中却仍在无措地对白延解释。

“立刻!”白延怒吼道。

李繁青条件反射般蹦起来,急忙跑向楼梯。他没有回头看,但是听到了白延对余一热的惩罚。

当李繁青回到楼上时,他回到了之前被锁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客房,而不是白延的卧室。他躺在床上,准备迎接另一场他不知道什么原因的惩罚。

————

白延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卧室里空无一人,他顿时怒不可遏,他已经警告过这个年轻人,如果胆敢再一次不服从他的命令——

白延正准备冲下楼时,路过了客房,那间客房最近已经成为了李繁青的房间。他听到门后传来李繁青的声音,于是打开了门。

房间里面不只是李繁青,还有坐在床上的常泉。

李繁青用一块毛巾捂着常泉的额头,问他疼不疼。

“我让你滚回我的房间,不是让你来这里玩当医生的游戏。”白延说道,李繁青吓得跳了起来。

“这是我的错,白。”常泉说,“我有点头晕,不小心走错了房间,他把我扶起来,让我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是吗,那么,谢谢你。"白延对李繁青说,"现在回卧室去。”

“白先生,求求您不要把我关起来。”李繁青说道。“我不能再被关起来,我会发疯的。”

白延说道:“你不能不被看管起来。”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又出不了这座别墅。”李繁青争辩道。

“我可以负责看管他。"常泉主动请缨,"我觉得一两天内,我哪儿也去不了,”

“哪里都去不了?”白延问道,“甚至连17K也不去?”

“操!”常泉喘着气,弯下腰,双手撑在大腿上,垂着头,“白,我——”

“无论如何,我本来也没打算现在派你去。”

白延沉思了一会儿,目光落在李繁青身上。李繁青正轻柔地擦拭着常泉的伤口,顺手拨开他一缕头发。白延沉默地盯着李繁青看了许久,面容冷峻,但眼神却充满深思。

常泉抬头看向白延,又看了看李繁青,然后又看向白延。

“谁能告诉我,是不是我得了脑震荡,所以我现在有了一些难以置信的想法?”常泉问道。

白延没有回答他。

“你,跟我来。”白延示意李繁青,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李繁青跟了上去,回头一看,却发现常泉踉踉跄跄地跟在他们身后。

“白!白,你不能这样做!”常泉在他们身后喊道。

“你的腰围是多少?28?”白延回头看了李繁青一眼。“可能是26。”

“白!”常泉在他们下楼梯时喊道,他停顿了一会儿,因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然后继续跟着他们走。

“发生了什么事?”常溪迎上来问道。

“他想带上李繁青。”常泉告诉常溪,常溪看着他,仿佛他真的得了脑震荡。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李繁青睁大眼睛问,“带去哪里?我不想去任何地方。”

“你们知道在这里应该听谁的。”白延说,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常溪问。

白延不耐烦地看着他:"你可以直接说南岛语。"

“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带上他?”常溪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我所有的得力部下都有事在忙,或者不在附近。这一次去17K,我需要四个人。”白延回答。

“我们有的是人可以调过来做这项工作。我们不需要一名看上去随时都会哭鼻子的年轻人。”常溪指着李繁青说道,“白,你好好看看他。”

白延转过身看着李繁青。他的脸色惨白,看上去好像紧张得要吐了。

白延耸耸肩,回头看着常溪常泉。

“年轻人总是需要长大。”白延无动于衷地说。

“白!”常溪说着,将双手放在白延的肩膀两侧,“白,你现在一定是疯了。我们正在谈论的是17K的会面。这是很重要的事。”

“哦,真的吗?我现在才知道。”白延厉声说道,“我们需要五个人。17K会利用一切借口来反悔这笔交易。两个合伙人,两个保镖,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人数。如果我们的人数多于这个数或少于这个数,他连会议都不会进行。”

“你想让我打电话给付棋锐或者李弥里吗?”

白延摇了摇头。

“他们不能离开俱乐部。付和李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负责照看旧港四家俱乐部的人。莫和谷正在探亲,而黎正受到监视,在风头过去之前,任何人都不要给他打电话。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们只需要一个能凑数的人,能站在那里就行,连话都没必要说。我们可以在组织里随便找一个人。”

白延又摇了摇头,“是常泉被打破了脑子,不是你。”

常溪咬了咬牙,“我给你列个名单,反正这个李繁青是行不通的,对了还有鲍意——”

“难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单上会有哪些人吗,那都是喜欢武力的白痴,斗殴可以,谈判不行。谷、付、李和莫不能来。鲍太保护我了,只要我受到一点不敬,他就会开枪。或者他会说话,他说话更危险。我现在处于不利状态,你是知道的,我周围的核心圈子有一半的人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那是谁的错?”常溪说,“我们不是找不到可以信赖的手下,派一个吧。别用那个年轻人。白,他已经见到太多东西了。”

尽管李繁青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常溪还是放低了声音,然后才继续说:"当我们用完他之后,我们就不能让他走了。你让他介入得太深了。当这一切结束时,除了杀了他,还有什么选择?”

“李繁青必须一起去。”白延厌恶地吐出这句话,“17K不会食言。我们只需要一个花瓶,一个不会引发冲突的花瓶。李繁青不需要说话,他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不是个好决定。我不喜欢这样。他才十七岁。他有南岛血统吗?”常溪问道,白延没有回答。“如果17K发现了……”

“他们不会的。”白延不假思索地说。

“我们附近现在就有可以调派的人手,我不明白为什么还需要李繁青。”

“如果他参加了会议,那么他就犯了罪。至少我要让他这么相信。如果他要告诉警察任何事情——”

“他会认为自己同样有罪。”常溪有点无力地接话,心里却并不完全相信这件事。

"这对我来说有很多好处。”

“那如果是我们常家其他人呢?” 常溪还是不死心。

“你的表兄弟是正经的商人。如果警察在附近的话,他们就不会出现在这样的会议上。”

“你指望警察出现在附近。所以他们会看到李繁青。”常溪说,白延点点头。

“针对图秋的调查已经开始,如果李繁青离开别墅,我不希望他和任何人说话。”

“这太愚蠢了。”常溪说。“我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白。”

“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白延说道。

“我可以最后一次尝试和你讲道理吗?”

“你可以试试。”白延回答道。

“用罗约司。”常泉说。

听到这句话,白延居然笑了。

“你肯定是真的反对这件事,才会让我带上他。”白延若有所思地说,然后他看了脸色苍白的李繁青一眼。

“余一热!”白延喊道,那个丑陋的男人走了过来。

“什么事,老大?”

“给李繁青拿一套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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