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繁青听到门轻轻推开的声音，但他没有抬起自己沉重的脑袋。他的内心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波动。

他知道那是常溪的脚步声，轻盈而熟悉。李繁青只是轻轻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睛。

他背对着门，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尽力在常溪在房间里的时候忍住眼泪。

出于某种原因，李繁青不想在常溪面前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不是因为男子气概或不想显得软弱，而是他不想让常溪不喜欢他。

他听到门缓缓关闭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沉默。这沉默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与外界隔绝。

“常溪？”李繁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能听到房间里还有人。“你能和我说话吗？”

这个声音柔和而悲伤，充满了孤独，白延完全能感受到这一切。

“常溪今晚休息。”

李繁青的身体猛地僵硬，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中狂跳。认出这个声音的下一秒，李繁青差点跳到床的另一边，好像希望隔在他们之间的这张床能阻止死亡降临在他身上。

少年的下唇颤抖着，眼皮红肿，眼睛变成了透亮的琥珀色，这通常发生在他哭泣时，白延一边欣赏着它们，一边穿过房间坐在床脚。

“常溪今晚有个约会，”白延解释道。

但李繁青只是靠在墙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小而不具威胁性。白延双腿微微分开，示意他们之间的地板上的位置，给李繁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来这里，李繁青，”白延的声音温柔而亲切。但李繁青却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他犹豫着，心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安，这好像是个陷阱，先让他陷入虚假的安全感，然后攻击他。

他的眼睛落在白延的腰间，皮带仍然牢牢地系在那里。

白延的眼中闪过一丝好笑的光芒，他似乎看穿了李繁青的内心活动。“快点，李繁青，我们都是成年人。”

这个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微笑，开始让李繁青平静下来。

白延耐心地等待着，看着困惑和犹豫在李繁青的脸上交织。他只需要给出确保能让李繁青服从的恐吓，不需要更多。

李繁青缓缓站起身，他的心跳如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小心翼翼。

他记得白延以前打他时的神情。现在，白延冷静而镇定，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眼睛里没有任何暗示恶意的东西。

而且，李繁青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其他选择。也许如果白延认为他乖巧顺从，他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当李繁青站在白延面前，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像温暖的阳光一样扫过自己的脸庞。白延轻轻地伸出手，那手掌的触感坚实而有力，指尖却异常柔和，轻轻抚摸过李繁青的脸颊。

李繁青的伤口已经结痂，只剩下淡淡的粉色痕迹，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看情况不会留下疤痕，这让白延的目光里浮现出满意。

常溪的假设是正确的，不管白延有多生气，他都没有打算在李繁青这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无论多么生气，聪明的人都不会损坏他们的财产，李繁青忽然之间明白了这个道理。

在白延的指尖滑过他的颧骨和下巴时，李繁青的眼睛颤动着闭上了，沉浸在这股温柔的触感中。

白延查看他伤口的时候很温柔。这种触摸的意味是被渴望的，李繁青不禁被它安抚了。白延还检查了他的脖子上是否有瘀伤，但那些淤青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黄色，像是时间的印记。白延的手指轻轻滑过，仿佛在确认那些痛苦已经成为过去。

“转过身来，繁繁，”白延温柔地说，嘴唇上挂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微笑。

李繁青转过身，当白延触摸到他背上正在愈合的鞭痕时，他稍微皱了皱眉，没有发出声音。它们比第一天晚上要好多了，但触摸上去仍然会引起疼痛。

“你的衣服四天前就到了，”白延边说边用手指沿着李繁青的脊柱轮廓滑下，让他打了个寒战。“我会让他们给你送一件衬衫上来。”

“谢谢您，先生，”李繁青低声说。白延对他的反应感到满意，他抓住李繁青的腰，让李繁青转过来面对自己。

“常溪有没有和你说话？”他问，李繁青摇了摇头。

“很好。你的腿有没有受伤？”

“有的，先生，”李繁青再次说。

当白延抓住他仍然包扎着绷带的手时，他皱了皱眉，那是混合着痛苦和忍耐的表情。

“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繁繁，”白延说。“当你挨打时，明智的做法是不要用你的手掌作为你的防御。使用你的前臂，像这样。” 他把前臂合在一起，低下头，给李繁青做了示范。 “明白了吗？”

李繁青点了点头。

“这样受到的伤害要少得多。”白延沉思着，再次拿起李繁青的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注视着伤痕累累的手掌。

“我很抱歉我让你受了这些伤害，”白延道歉。李繁青点了点头，他想这是他能从白延这里得到的最好的道歉。

“我也是。”李繁青告诉他，“我应该听你的话。”

白延露出微笑，看了他一会儿，拍了拍旁边的床。李繁青坐在白延旁边指定的位置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你在寻求我的原谅吗？”白延问，李繁青转过头来看着他，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恳求，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是的，是的，”李繁青急忙说。“请原谅我，我很愚蠢，我应该听你的话。”

白延点了点头，他的手亲昵地梳理着李繁青的头发。李繁青几乎要沉溺在白延的爱抚中，如果他不是还感到如此害怕的话。

“只要你求我原谅你，你就会得到原谅。繁繁，现在，告诉我你当时看到了什么？”他温柔地问道。

少年犹豫了，他的眼神向白延传递了他的恐慌。

白延继续抚摸着他的头发，脸上带着柔和、温柔的表情，但他的眼睛背后却隐藏着黑暗的阴影和怀疑。“没关系，你不需要担心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李繁青终于低声说。

白延对他微笑。这次是一个真诚的微笑，取代了李繁青之前看到的那一个。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白延说着，用一只胳膊搂住李繁青，惊讶地发现少年立刻扑在他身上。好像所有的紧张都离开了李繁青的身体，现在他软得像一滩水。

“你没事吧？”白延问他，嘴唇亲吻他的头发。

李繁青点了点头。

“跟我来。” 白延说。

白延站起来，温柔地拉着李繁青的手。他带他走出客房，当他们经过发生殴打的房间时，白延转过身来看着他。

“我得把地毯换掉，”他认真地开玩笑说。李繁青尴尬地脸红了，低头看着地下。

“我真的很抱歉，”李繁青回答。白延摇了摇头，然后带李繁青进入了自己的卧室。

他关上门，看着李繁青紧张地四处张望。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白延笑着说，他再次伸出手，稳稳地抓住了李繁青颤抖的手。他引导着李繁青穿过房间，来到浴室。在淋浴间旁边，有一个漂亮、宽敞的浴缸，白延轻轻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顿时涌出，发出悦耳的哗哗声。

“你想洗个澡吗？”他问，语气中带着一丝邀请。李繁青点了点头。

李繁青之前被关的房间没有带浴室，他已经一个半星期没有洗澡了。他没有闻起来很糟糕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常溪每天用那些消毒湿巾给他擦洗。但那根本无法与真正的沐浴相比。

白延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他解开李繁青牛仔裤的扣子，轻轻一拉，裤子就滑落到了地上。李繁青从牛仔裤中走出来，然后脱下自己的内裤，把它们放在一边。

白延的手带着温度，滑过李繁青的胳膊，停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捏。李繁青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柔和的呻吟，那是一种久违的放松。

“感觉好吗？”白延问，他的声音在浴室的蒸汽中显得更加低沉。

李繁青点了点头。白延退后一步，开始解开自己的领带，夹克被他随意地搭在手臂上，然后整齐地放在水槽上。然后白延踢掉了自己的鞋子。

“繁繁，如果你不介意。”白延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繁青拿起鞋子，走到门外，小心翼翼地放好，这样皮革就不会被弄湿了。当他回到浴室时，白延已经解开了腰带，那金属扣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白延注意到了李繁青眼中的恐惧，他轻轻招手示意他过来。李繁青站在他面前，白延用腰带轻拍他的嘴唇，那是一种奇怪的亲昵。

“不会再发生了，除非你再次故意不服从我。”白延向他保证，“你能吗，李繁青？”

当李繁青点头时，白延把皮带扔到一边。

白延示意他脱下剩下的衣物，李繁青顺从地脱下了裤子和内裤。白延的手抚摸着他的脸，然后指向浴缸，那里的水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等待着他们。

水的温度比李繁青喜欢的要高，但他没有抱怨。热水包围着他的身体，那些鞭痕在热水的抚慰下逐渐放松，疼痛开始减轻。

白延从后面滑入浴缸，所以李繁青瘦弱的身体靠在他身上。在他的强壮臂弯中，在温暖热水的包围中，李繁青身体暂时摆脱了疼痛。很奇怪，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李繁青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白延的目光如同深潭，他俯身靠近李繁青，手指轻巧地在对方湿漉漉的胳膊上游走，仿佛在探索着每一寸紧绷的肌肉。他的触摸温柔而有目的，每一次摩挲都似乎在询问，每一次按压都在安慰。

“想告诉我你为什么在哭吗？”白延问。

李繁青的心跳在白延的触摸下加速，他摇了摇头，声音几乎被水声淹没，“不，我不想。”

白延轻轻地笑了，手指的动作变得更加缓慢，更加有节奏。 “我想知道。”

“我在哭是因为我很丑，”李繁青声音沙哑，用手舀起一些水，把它们洒向空中，水珠四散溅在浴缸的水面上，“当你找到更好看的人，或者我再次惹你生气时，你会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明明可以卖了你。” 白延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浴室的蒸汽中回荡。

“因为我不值那么多钱，”李繁青咕哝着，声音更低了。

“我对你早先的估价是有失偏颇的。现在我已经体验了产品，我会说你可以得到一个好价钱，你很值钱。”白延说，

这并没有真正让李繁青感觉更好，但是白延的手在他疼痛的身体上来回抚摸的感觉非常美妙。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相信白延的话。他低声说：“我还是不好看。谁会因为我而觉得兴奋呢？”

李繁青的声音如此失落和迷茫，以至于白延实际上感到了他的心弦被牵动。他的手移动到李繁青的臀部，把他放在自己刚刚挺立的正上方。

“我现在就相当兴奋。”白延在他耳边戏谑地说。“如果你认为这和现在在我的浴缸里的年轻人没有关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看到李繁青几乎露出一点害羞的微笑。

“你是一个美丽的年轻人，繁繁，你应该为此感到自信。”白延温柔地告诉他。

李繁青的眼神闪烁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颤抖：“我......我看到了当养父建议你带走我时，你脸上的表情。”

“因为你看起来并不像行内人。你太清瘦了，当然，这不是大问题。你有柔软的黑发，和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

“谢谢，”李繁青低声说，心跳莫名加快了，“你为什么叫我繁繁？”

“这是你的昵称。”白延告诉他。

“听起来像个女孩的名字。”李繁青说。

“不是。”白延的回答很简短。

“对不起。”李繁青在得到白延的简短回答后小声道歉。

白延的手继续在李繁青的身上游走，他的指尖在李繁青的乳尖上轻轻摩擦，引发出一阵阵快感。李繁青的身体在他的触摸下轻轻颤抖，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弓起身体靠向白延。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相当温柔。”白延在他耳边低语，一只手在他的胸部上移动，李繁青稍微扭动了一下，但是身体里传来的快感让他感到愉悦。他的臀部向后推到白延的兴起上，轮到白延稍微扭动了一下。

白延的手指在李繁青的肌肤上游走，留下了一条条温暖的痕迹。李繁青的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呻吟，那是对白延温柔触摸的自然反应。

“这个声音本身就可以让我赚几千。”白延在他耳边说。

让白延觉得有趣的是，李繁青在他之前就高潮了，呻吟声和他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李繁青的快感在没有任何干预的情况下占据他。

李繁青靠在他身上，把头贴在白延的肩膀上。他轻轻地抚摸着李繁青的头发，让他在自己的怀抱中休息一下。几分钟后，白延轻轻地将李繁青从浴缸里抱起来，走进卧室，把他放在床上。

然后白延回到浴室，快速地清理自己。当他回来时，他穿上了一条法兰绒睡衣裤，向李繁青扔了一块浴巾。

“把自己身上的水擦干净，”他简短地命令道。

李繁青顺从地清理了自己，然后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布等待。他转过身，目光在白延的身上游移，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花纹。在李繁青眼里，这些图案就和白延本身一样难以理解。

当白延转过身来拿浴巾时，他看到了李繁青的目光，但没有理会年轻人目光中的疑惑。相反，他打开了电视，把浴巾扔进洗衣篮。

“我能穿点什么吗？”李繁青问。

“不行。”白延回答，他躺在床上，一条腿交叉在另一条腿上。

“好吧，”李繁青说。他犹豫地瞥了一眼白延的身体。“嗯，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已经问了，”白延回答。“但可以。”

“这些是什么？” 李繁青指着白延胸部和手臂上正在褪色的黑色痕迹。

“没什么。” 白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淡，但李繁青能感觉到那背后有故事。这不仅仅是皮肤上的图案，更是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看起来像有什么，”李繁青咕哝着，白延看着他，如果李繁青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可爱，他可能会生气。但是李繁青像小狗一样，他不会对小狗生气。

“它们原来是纹身，我把它们清洗了，这样我就可以不再看到它们。”白延说。

李繁青点了点头。白延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

李繁青在床上往白延的方向挪得更近了，胆怯地，看了一眼正在看当地新闻台的白延，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了白延的身体。白延瞥了他一眼，看着李繁青用手指描摹着一个比较明显的标记。

“你知道我是混黑道的吧？我无恶不作。” 白延提醒他。“我们混黑道的都会有纹身。”

“嗯。” 李繁青脸色苍白。

“繁繁。”白延说，稍微抬起头。他抓住李繁青的肩膀，把他往上拉了一点。“你把我的床弄湿了。”

“对不起，”李繁青咕哝着，把头放在枕头上。白延什么也没说，继续看新闻，就连看新闻都显得如此专注。

他们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李繁青感到自己被白延的温暖所包围。他的身体在白延的怀抱中完全放松，他的心中充满了安全感，并开始感觉到睡意袭来，几分钟后，他已经打瞌睡了。

“去睡觉，繁繁。”白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想我离开吗？”他迷迷糊糊地问，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睁开，身体已经完全陷入了床的柔软之中。

“不，你可以留在这里，”白延告诉他。沉默了一会儿，白延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但就在他准备起床下楼时，他感到李繁青赤裸的身体挪得更近了，那颗柔软的脑袋靠在白延的肩膀上。

白延摸了摸李繁青的脸颊，然后回头继续看电视。他不再需要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