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4年前的血案,下部分(三)
初有成效,陈耀然停下挥臂,弯着身子大口喘气,抬眼瞄了瞄承重柱那个被不断砸击的位置,被扭曲的力量扯出了一张魔鬼的脸。
陈耀然叼着烟把董孝义从地面扶正说。
“你承认你杀人了。”
“我承认,但我如果不杀他们的话,我会很痛苦,他们每天都缠着我,在我的耳边说,你怎么还不杀死他?你怎么还不杀死他?我快疼死了,我的伤口又大了,我要是撑不住,他可要杀死很多人的,你这个见义勇为的英雄,要眼睁睁的看着数百个无辜人丧命吗?”
“那不过是你内心的魔障在作祟。抽烟吗?来一根儿。”
“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他们拿无辜人的性命来威胁我,我能事不关己,坐以待毙吗?我不过是杀了几个本就一生罪恶的有钱人,他们该死该受到惩罚。”
“你又不是神,装什么人间大义。”
“我不是神,但可以代替神。”
“你啥都代替不了,你连个父亲都做不好,你还代替神。”
“我是一个好父亲,小警官,你叫什么名字?”
“陈耀然。”
“咱们是相似的人,迟早一天你会变成我。”
“我刚才差点就变成了你。”
“当恶魔的滋味,怎么样?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
陈耀然斜眼看他,闷口烟说:“谁他妈没个秘密,你先想想在法庭上怎么和法官求情减刑吧,一个死变态。”
“正因为我是死变态,所以我死不了,因为在世人眼里我就是个神经病啊,小警官。”
糟糕。
最终董孝义以一个重度精神病人的名义承认了杀人事实,他不会被判死刑,甚至都不会进重刑狱,他会变成那些精神病学者的研究对象,在限制人身自由的情况下,好吃好喝,逍遥快活。
2022年秋,光荣退休的李泽国在晨光的催促下醒来,他缓缓走下床,裸着脚走到客厅,餐桌上是老婆留的早餐,米汤配油条,他简单吃了几口,想起没刷牙,又跑到卫生间进行牙齿清洁。
残留在舌头的薄荷味儿让他对早餐没了食欲,他来到院子,拿起喷水壶,走到洗脚的那堆花盆前,全身心投入到培育芍药的闲暇中。
大门响起铃声,李泽国放下喷水壶,踮着脚来到门前,推开门是刘文君,他经过病痛的折磨,腱子肉早已抹去,只剩下皮包骨。
李泽国想起今天是他俩相约九佛山钓鱼的日子,左手一拍脑袋说。
“哎呀,我那鱼竿坏了,还没买呢。”
刘文军拎起手上两瓶老白干说:”天气预报说会下雨,今天不钓鱼,喝一斤怎么样啊?”
“你这破胃能喝啊。”
“反正早晚都得死,该喝还得喝呀。”
李泽国把刘文君请进屋子,把冰箱里的熟牛肉切一切,只属于俩人的酒局便开始了,刘文军抿口酒吃块牛肉说。
”哎,真得劲儿啊,你是不知道我那媳妇儿管得可严了,太想这口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呀,就是年轻时太能吃,你看老了,老了,吃不上了吧。”
“哎,那董孝义在你临近退休前能抓着真是不容易呀,你说你这辈子大案破了那么多,好歹局里也请你回去当个顾问呐,说把你撂了就撂了。”
“哎,留给年轻人们去大有作为吧,我都这么大了,还争啥工啊?”
“对了,你们当时是怎么抓到董孝义的?那段日子我在医院痛不欲生,啥都不知道,你跟我说道说道。”
“啊,我不想谈了,不过我存着案件档案的复制版,你自己看,”
李泽国拐到书房,从上锁的书柜中拿出一个厚实的档案袋递给刘文军,刘文军接过档案袋,又喝一杯酒,饶有兴致地读起来。
“老李,不对呀。”
“啥不对。”
“这另外三个受害者怎么这么面熟啊?”
“你见过。”
“07年,我是负责走访安长明周边人际关系的,这三个被害者就是安长明死亡当天和他喝酒的三个生意人啊。”
李泽国抢过档案,看向三个被害者的照片问。
“你确定?”
“我这记忆力,你是知道的,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相貌,这才能在抓捕罪犯上当上队里排第一呀。”
“错了呀,错了呀。”
“什么错了?咱们的调查方向全错了呀,董孝义给咱们虚构了一个可以和建筑物对话的人设,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掩盖其他的真正意图啊。”
“可董孝义在人际上和这4名被害者没有仇啊。”
“结案后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说07年安长明毙命当晚,他是接了那通电话才去的东谢江。”
“董孝义说那电话是他打的,可安长明根本不认识他呀,又怎么会在电话里听他的话呢?”
刘文军一拍桌子说:“有第二个人。”
“那这第二个人是谁呀?”
“我怎么会知道,我一个快要死了的退休行家侦察的敏锐度早就跟着那日日输液的手给输没了。”
“你跟我去找秦玉梅一趟吧啊。”
“咱们现在可是普通人啊,放心,秦玉梅和我打过好几次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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