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长岁上前和皮耶罗打了起来。

如果是全盛时期，就算不使用神力，长岁也能和皮耶罗打一打，可他现在身体受损，连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挨打。

跌在地上，嘴角滴着血，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他什么时候竟如此弱不禁风了，连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他本源受损，深受重伤，可多托雷却一直在医治他，本想着快好了，可现在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呢。

多托雷见此朝皮耶罗使了个眼色。

他和皮耶罗本来是想试探长岁的，可现在看来，他就真的只是个身体比较强悍的普通人罢了。

皮耶罗也有些失望，他还怀疑长岁是否与神明有什么关系，或是与魔神有关系，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多托雷。”

长岁呢喃一声，晕倒了过去。

多托雷闭眼叹气，上前查看，瞳孔微缩。

他快死了？

他全身的生命力已经在全速流逝了，已经濒临死亡。

没想到一次试探，竟要了他的命，真是没用。

多托雷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复杂，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抱起长岁回了住处，多托雷看了他很久。

他已经加入愚人众了，他要去至冬，所以他才会和皮耶罗一起试探他。

如果他真是身份有疑，恐怕会利用他到底，可是他只是个普通人，如今还快死了。

很遗憾，也该高兴，他的利用，到此为止了。

看着手腕上的红线，多托雷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心脏又酸又涨的。

很新奇，他竟会有这种情绪。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孤苦伶仃一人了。”

他耳边响起之前长岁的话语。

抬手抚摸了长岁的脸，多托雷道：“你是这世间，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可你太蠢了。”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愚蠢的人。

蛋蛋咆哮，想打死多托雷：［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才蠢呢！把一位神明的注视为愚蠢，你早晚会后悔的！！］

可惜多托雷听不见，已经选择了无法回头的路。

最后看了眼长岁，去了教令院，把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研究结果都带去了。

对于多托雷而言，不过几日的陪伴，不足以让他回头。

……

等长岁醒来时，一切早已人去楼空。

多托雷的身影早就消失了，他的研究报告都带走了，还有一些重要的研究结论。

“多托雷呢？”他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道。

捂着胸口，长岁有些难受。

被那人打伤，要不是他是神躯，恐怕都已经死了。

蛋蛋没有说话，它也不知道多托雷去哪里了，都几天了，人都没有回来，想来是以为神君快死了，跑了吧。

哼，无情无义的人，混蛋！

长岁起身去，可都没有找到多托雷，反倒是他现在清楚的感觉到了身体上的难受和疼痛。

之前都不会这样的，是怎么回事？

出去找多托雷了，可是长岁却听到消息，一位叫多托雷的学者被逐出了教令院。

连忙前往了教令院。

“多托雷呢？你们把他赶出了教令院？为什么！他那么喜欢研究，你们怎么能驱逐他！”长岁质问奥尔加。

他才睡了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件事！

奥尔加脸色难看，“教令院的祸害！简直就是我的侮辱！你和多托雷合起伙来骗我，你根本不是他的监护人，你只是他的实验对象！”

“我是他的监护人，我也是他的实验对象，多托雷喜欢实验，想为人类做出贡献，我愿意帮他，可你们怎么能这样说他！”长岁有些生气。

他这样说，多托雷该有多难过。

奥尔加看着他冷笑，“为人类做贡献，你好好看看自己吧，一副快死的样子，恐怕还被多托雷蒙在鼓里吧！他就是在利用你！”

奥尔加甩出了多托雷在他身体上做实验研究的结果报道。

多托雷本想用这些报告再向教令院证明一次自己，可还是被否认了，甚至被驱逐。

长岁愣怔，看着报告。

上面的名字写着长岁，人类，实验体。

5月7，人体改造药剂，剂量1，实验体无反应。

5月8，人体改造药剂，剂量3，实验体无反应。

5月9，人体改造，剂量6，实验体无反应。

……

5月15，人体改造、血液重塑药剂，剂量15，实验体轻微反应，嗜睡。

5月20，血液重塑药剂、人类细胞药剂，实验体有反应，重度嗜睡。

……实验体吐血，身体急转直下，明显崩溃。

……

长岁好看的脸上全是错愕和不可置信。

密密麻麻的时间和实验报告和药剂剂量，反应，结果。

他什么都看不懂，可他明白，这些跟他养伤根本毫无关系。

“多托雷在你身上证明了他的实验，希望得到教令院的认可，可你说他是为了人类，你觉得呢！你现在身体什么样子你最清楚吧！”奥尔加怒道。

“他在你身上用的药剂只要半管就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死亡！而且他还不顾后果的在你身上使用了大量麻醉剂。”

奥尔加有些不明白多托雷为什么会使用大量麻醉剂，大量的麻醉剂伤身不说，还可能会影响实验结果。

转头看着脸色惨白的长岁，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死气，看来也是将死之人了。

多托雷真是造孽，把活生生的人当成小白鼠，竟如此害命！

长岁一双金色的瞳孔看着奥尔加，奥尔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绪，总归觉得他也是个受害者。

长岁有些不明白，多托雷是看在他身体强悍，所有才以治疗之名帮助他，其目的就是利用他吗？

他虽然是神躯，可他如今一点力量都没有，除了身体强悍，完全和普通人一样。所有这期间多托雷为了避免让他发现，使用了大量麻醉剂，为的，就是瞒天过海，让他觉得他身体在好转了，对他没有疑心吗？

长岁皱眉，喉间涌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身体也无力，甚至疼得他差点失态。

多托雷走了，不再把他当成实验体，他的身体状况现在才是真真实实的显现出来，重伤未愈，本源受损，又加上多托雷的利用践踏，他现在能站着，都算奇迹了。

伤上加伤，还不知道多托雷用了多少阴狠的药剂，如果他不是神，恐怕早就死了千万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