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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天孙锦,愿为君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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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天孙锦,愿为君铺地

萍水相逢的缘分,因为跳动的旋律,又被陡然拉近几分。

从那日后,他们就时常进行这种特殊的音乐交流,繁忙穿行的地铁上,两颗心也越贴越近。

简南棠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偷酒贼,酣饮不停,迷醉不止,却始终有个可怕的声音提醒着她,酒……是偷来的。

她隐隐担心的东西,在这一天的地铁上,终于发生了。

歌声循环到第三遍时,陈栩言递给她一个软皮本,唇角微扬道:“曲子和词都是我自己作的,你打开看看,感兴趣也可以拿回去录一版。”

简南棠轻轻翻开,少年清逸的笔迹跃然纸上,她噙着笑,却在翻到底时,身子一僵。

陈栩言好听的声音适时传来:“如果想清楚了,这周可否给我答案?”

简南棠手有些微微发颤,感觉有些难以呼吸,那乐谱和歌词的最下面,赫然写着一句话——

“南棠,下月六日有场音乐节,你愿意陪我参加吗?”

【2】不学无术,走街串巷,遛马斗蟋的纨绔子弟

赶到郊区别墅的时候,简南棠还犹如踩在海水中,一颗心浮浮沉沉,看不到远方的灯塔。

她失神上楼,段西池早静候已久,修长的手指正飞转着一本书,回头瞥见她,吹了声口哨:“怎么了?简大嫂,你撞鬼了?脸色这么差?”

对于段西池不礼貌的调侃,简南棠早就习以为常,她没有理会他,只是坐下后翻出包里的英语书,淡淡道:“上次留的作业写完了吗?”

段西池嘁了声,干脆吐出三个字:“不会写。”

简南棠面无表情,把他手里正在转的书一把抽了过来,随意摊开在桌上:“哪里不会?我教你。”

段西池未料到她速度这般快,倒愣了一愣,眼睛往她身上瞟:“哟,今天好凶啊,真撞鬼了?”

“你下半年就要考托福,依你现在的英语水平,不可能过得了,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着急吗?”简南棠抬眸看他。

段西池伸手在桌上又抽了本书,漫不经心地一转:“急什么呀,就是那对无聊夫妻多事,我又没想出国,考不过就考不过呗,会少两肉?”

段西池口中的“那对无聊夫妻”,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国外高校任教的父母。

说起段家,是真真正正的书香门第,不仅段西池的父母,他的爷爷奶奶也是国内著名的物理教授。

几代人的熏陶,偏偏就生出段西池这么一个怪胎,还是一株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的宝贝独苗。

古人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就是为他而造的。

他名字文雅,长相文雅,派头也能唬唬人,就是不要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是气死人的节奏。

真要搁在古代,他绝对是个不学无术、走街串巷、遛马斗蟋的纨绔子弟。

段家没办法,觉得他可能不适合中式教学的氛围,想来想去,想到送他出国留学这条路,可家里大人忙,谁也没时间管他,就只好请“外援”。

萍水相逢的缘分,因为跳动的旋律,又被陡然拉近几分。

从那日后,他们就时常进行这种特殊的音乐交流,繁忙穿行的地铁上,两颗心也越贴越近。

简南棠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偷酒贼,酣饮不停,迷醉不止,却始终有个可怕的声音提醒着她,酒……是偷来的。

她隐隐担心的东西,在这一天的地铁上,终于发生了。

歌声循环到第三遍时,陈栩言递给她一个软皮本,唇角微扬道:“曲子和词都是我自己作的,你打开看看,感兴趣也可以拿回去录一版。”

简南棠轻轻翻开,少年清逸的笔迹跃然纸上,她噙着笑,却在翻到底时,身子一僵。

陈栩言好听的声音适时传来:“如果想清楚了,这周可否给我答案?”

简南棠手有些微微发颤,感觉有些难以呼吸,那乐谱和歌词的最下面,赫然写着一句话——

“南棠,下月六日有场音乐节,你愿意陪我参加吗?”

【2】不学无术,走街串巷,遛马斗蟋的纨绔子弟

赶到郊区别墅的时候,简南棠还犹如踩在海水中,一颗心浮浮沉沉,看不到远方的灯塔。

她失神上楼,段西池早静候已久,修长的手指正飞转着一本书,回头瞥见她,吹了声口哨:“怎么了?简大嫂,你撞鬼了?脸色这么差?”

对于段西池不礼貌的调侃,简南棠早就习以为常,她没有理会他,只是坐下后翻出包里的英语书,淡淡道:“上次留的作业写完了吗?”

段西池嘁了声,干脆吐出三个字:“不会写。”

简南棠面无表情,把他手里正在转的书一把抽了过来,随意摊开在桌上:“哪里不会?我教你。”

段西池未料到她速度这般快,倒愣了一愣,眼睛往她身上瞟:“哟,今天好凶啊,真撞鬼了?”

“你下半年就要考托福,依你现在的英语水平,不可能过得了,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着急吗?”简南棠抬眸看他。

段西池伸手在桌上又抽了本书,漫不经心地一转:“急什么呀,就是那对无聊夫妻多事,我又没想出国,考不过就考不过呗,会少两肉?”

段西池口中的“那对无聊夫妻”,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国外高校任教的父母。

说起段家,是真真正正的书香门第,不仅段西池的父母,他的爷爷奶奶也是国内著名的物理教授。

几代人的熏陶,偏偏就生出段西池这么一个怪胎,还是一株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的宝贝独苗。

古人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就是为他而造的。

他名字文雅,长相文雅,派头也能唬唬人,就是不要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是气死人的节奏。

真要搁在古代,他绝对是个不学无术、走街串巷、遛马斗蟋的纨绔子弟。

段家没办法,觉得他可能不适合中式教学的氛围,想来想去,想到送他出国留学这条路,可家里大人忙,谁也没时间管他,就只好请“外援”。

要进段家的门,那自然是高标准高要求,能轮到简南棠头上,纯粹是因为她脾气好。

是的,在简南棠来之前,段西池已经气走了两位数的家教,最后弄得段家没办法,只能在招家教的要求里加上显目的一条——有超于常人的耐心与好脾性!

英语系研二在读学生简南棠,就这样脱颖而出。

事实上,在最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受到段西池的“言语侮辱”,他当着他爷爷奶奶的面,就毫不客气地叫她“大龅牙”“丑八怪”“土包子”……

段西池的爷爷奶奶都是学术气很重的老人,根本压不住孙儿的口无遮拦,只能慌忙把简南棠拉到一边,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回来后简南棠就对那些恶意外号充耳不闻了。

她果然是能忍的性子,每次来都自备口罩,不给段西池“倒胃口”的机会,教学上更是耐心细致,挑不出一丝错,渐渐地,段西池也就索然无趣,没那么闹了。

段家两位老人都松了一大口气,看简南棠的目光也越来越慈爱。

其实,简南棠没有那么伟大,效贤师育弟子,她只是很缺钱罢了。

她去咨询过,要矫正自己的骨骼和牙齿,需要一大笔钱,她不欲给清贫的家中添负担,只能自己打工慢慢攒,还好,她遇到了报酬颇丰厚的段家。

对于“叛逆学生”的几句难听话,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窗外有风习习吹来,简南棠思绪又回到地铁上,乐谱下那突如其来的相邀,她对此正心神不宁着,耳边忽然传来段西池不耐烦的声音,她一个激灵,有些慌乱地随手一指:

“你……你先把这个翻译一下……”

段西池斜睨一眼,练习册上赫然是道文学鉴赏题,一首从没见过的外文诗歌,他瞧了半天,哼了哼:“这什么玩意儿?你确定我能翻译出来?”

Had I heavens’embroidered cloths

Enwrought with golden and silver light

The blue and the dim and the dark cloths

Of night and light and the half light

I would spread the cloths under your feet

But I, being poor, have only my dreams

I have spread my dreams under your feet

Tread softly bebsp;you tread on my dreams

他随手翻到后面的答案解析,念了出来:“如有天孙锦,愿为君铺地……”

简南棠一怔,段西池已经啧啧叫了起来:“不错嘛,这谁翻译的,这么浪漫,为什么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迫不及待往下看去,原来这是爱尔兰著名诗人,叶芝作的一首诗,翻译者是一位民国时期,毕业于清华大学的先生,居浩然。

解析十分详尽,段西池难得一次津津有味地看完,最终发出感慨:“还是汉语美啊,你倒过来试试?咱们的诗翻译成外语,指不定毁成什么样,那对无聊夫妻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让我出国,有没有搞错……”

喋喋不休中,简南棠失了神般,陡然站起:“我……我想通了!”

“什么?”

简南棠抓起包,眼中闪烁出别样的光芒:“今天就上到这儿,我想起还有点儿事情,我先走了,你自己再温习一下……”

“喂喂喂,你干什么去?你赶着去投胎啊?”

直到一口气跑出别墅,踏上地铁,简南棠的心跳都未平息下来。

她不是赶着去投胎,而是默念着那句动听的诗歌,趁着涌出的一股勇气还未消失之前,给自己一次冲破雾霾天,抓住光明的机会。

“下月六日,不见不散。”

信息发出,颤抖的指尖握紧手机,一点点按在了胸口处,久久未动。

【3】说真的,别可怜我,我不需要那种恶心的东西

因为彼此互明的那个约定,地铁上的邂逅变得更加甜蜜与微妙,陈栩言很开心,简南棠也很开心,但推开别墅的门时,她掩在口罩下的一张脸就笑不出来了。

大厅灯光四射,动感的音乐响彻整楼,一群少男少女或坐或站,吃吃喝喝,唱唱跳跳,俨然将一座书香圣殿变成了一个大型KTV。

众人齐齐回头,段西池从一座架子鼓前站起身来,唇角慵懒上扬:“啧,我家那个烦人的小老师来了,别管她,你们继续……”

拖着人上了楼,关上门,段西池双手抱肩:“我搞乐队的朋友来玩玩,今天你别下去了。”

简南棠还处在愣神的状态中,闻言长长的睫毛一颤:“你怎么能这样呢?”

她之前就隐约听说段西池爱玩音乐,自己还和人搞了个乐队,但因为段家二老看顾得严,她也没有机会见识,这次两位老人去参加某省的一个学术研讨大会,需要出差一周,临行前还特意嘱咐了她,要看好段西池别让他乱来。

她本来还以为人一走,段西池就会像脱缰的野马,结果倒挺规矩,一连上了好些天的课都无异样,她才放下心来,他就在这最后一天给她来这么一出,让她惊得措手不及。

对此,段西池显然不以为意:“我怎样了?”

他挠挠耳朵:“好不容易家里两位大人都出门了,我也乖了那么多天,这最后一日,总要让我轻松轻松吧?”

“可你的功课怎么办?”简南棠没能忘记段家二老的叮嘱。

段西池一声嗤笑:“功课?你听听,下面唱得多有激情,多有朝气,这才是年轻人该过的日子,如此大好时光用来补习,简老师,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强词夺理。”简南棠皱眉,去摸包里的手机,“不行,我要跟你爷爷奶奶说一下……”

“喂喂,你还真想打小报告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呢?”

段西池急了,上前要去夺简南棠的手机,两个人正缠作一团,却在这时,“扑通”一声,意外突发——

段西池的身子直直坠地,四肢猛烈抽搐起来,嘴里更是吐出白沫,俊秀的一张脸痛苦扭曲着,整个人像被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猝不及防,简南棠震惊难言,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三个字:羊癫疯!

她刚来段家做家教时,段西池的爷爷奶奶就把她拉到一边,同她悄悄说过,段西池身子不太好,因为常年生病,性格有些古怪,让她多担待一点儿,不要同“病人”一般计较。

那时她满口答应下来,可转眼看到段西池生龙活虎的样子,又觉得他根本没有什么病,她还一直以为是两位老人心疼孙儿,想了这种托词来让她多照顾的,却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你……你怎么了?屋里有药吗?我该怎么做……”

来不及多想,简南棠慌忙去扶段西池,却被他不受控制的身子甩开,踉跄之下也跌跪在地,她顾不上自己,赶紧去将段西池的头抱住,害怕他撞到要害。

段西池在她怀里,艰难地伸出手,指向书桌下的抽屉:“白……白瓶子的,拿两粒……”

简南棠急忙点头,手忙脚乱地去拿药,好不容易倒出两粒,一回头,却发现段西池不知何时挪动到了门边,正痛苦地用头撞门,发出不小的动静。

楼下显然也有人听到了,乐声缓了缓,似乎有人上楼来查看。

“西池,西池,里头怎么了,你还好吧?”

几个少男少女聚在门外,探询着想要进来,一门之隔,简南棠抱着吃下药的段西池抵着门,按着他不住抽搐的手脚。

段西池在她怀里眸含哀求,咬牙摇头,似乎在对她说,千万不要让他的朋友进来,不要让他们撞见他这副不堪的模样,求求她了……

简南棠呼吸微颤,眼神里满是不忍,心里更有说不出的难过,她点点头,高声一扬:“说你两句就摔东西,哪儿来的臭脾气,是你爷爷奶奶让我管你的……”

门外正敲门的几人吓了一跳,简南棠却抬起手肘,将门一撞,把一位严师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门外的听什么听,还不快离开段家,把这儿弄得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

外头的几人面面相觑,笑了起来:“哟,这小老师好凶的,西池有得苦头吃了……”

等到脚步彻底散去后,段西池已经在简南棠怀里出了一头的冷汗,脸色更是苍白如纸,简南棠紧紧抱住他,担心道:“你好些了吗?”

段西池抽搐的手脚渐渐平缓下来,他过了好一阵儿,才望着简南棠,虚弱地笑了笑:“在小说里,你这种人是要被灭口的。”

窥见了别人最不堪的一面,知道了别人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简南棠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而紧接着,心弦松懈的她……也真的无声地哭了起来。

那眼泪像无意识般,莫名地就落了下来,简南棠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只是看着怀中的少年,胸口无来由堵得发慌,倒把段西池惊到了。

“你哭什么?我吓到你了?”

简南棠摇头,不说话,事实上,她根本回答不出来……她只是觉得老天无比残忍,给了身为女生的她一口丑陋的龅牙,又给了那样骄傲的他,一种最没尊严的病。

此刻再想起平日里他的张扬胡闹,她只感觉到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微妙的气氛在房中蔓延着,简南棠不用开口,段西池似乎也猜到她在想什么,仰头看了她许久,才像平时一样勾起唇角:“其实,我发现……

“你眼睛还挺漂亮的嘛。”

调侃的语气一出来,简南棠立刻像触电一样放开了段西池,她抹抹眼泪,看着段西池大笑不止,笑到一半,他却支起身来,攫住她的眼睛,三分认真三分随意。

“说真的,别可怜我,我不需要那种恶心的东西。”

【4】世界仿佛支离破碎,简南棠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战栗的声音

知道段西池的病后,即便简南棠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但在上课的时候,还是会有意无意对他露出更加耐心、更加柔软的一面。

段西池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真是个小圣母,少用这种眼神看我!”

说是这样说,但段西池交的功课也没那么潦草了,让他学什么也都会配合了,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让她上课的时候摘下口罩,对她的龅牙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老闷着不好,反正也看习惯了,丑就丑呗,世上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不要活了吗?”

对于段西池这种刺耳另类的“安慰”,简南棠深吸口气,握紧手中的笔,不住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同“羊癫疯少年”一般计较。

日子就这样悠悠过去,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着,而简南棠与陈栩言约定的那一天,也终于到来了……

对于这场盛大的露天音乐节,简南棠向段西池打听的时候,他明显一愣:“你也知道?你要去吗?”

简南棠赶紧摇头,但顿了顿,还是露出藏不住的浅笑:“我和朋友约好了……去看看。”

段西池有些奇怪:“什么朋友,怎么笑得这么诡异?”

“走开!”

如今站在音乐节入场处,想到段西池那张讨厌的八卦脸,简南棠就又好气又好笑,心中的紧张也不由地缓解不少。

她今夜特意打扮了一番,脸上化了淡妆,黑发披肩,长裙摇曳,月下远远望去清丽无比。

只是,她的脸上依旧戴着口罩。

想到接下来要向陈栩言袒露她的“真面目”,她一颗心就悬在半空,忐忑至极。

但该来的始终要来,陈栩言背着吉他,迎着夜风奔到她跟前,俊秀的面孔在月光下熠熠发光,吸引了不少入场女生的目光。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由衷地说:“你今夜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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